孟嵐沒有直接去機場,而是在街邊找了一家供銷社打電話。


    他需要把這裏的事情上報,獲得支援,不然車後箱裏的那個殺手沒辦法送到上京去。


    而且,要平平安安把四個孩子送到上京,單憑他一個人怕是有些難度。


    他必須完好無損的把孩子送回上京,而且老板娘還獨自在醫院,沒有人在一旁照顧保護也不安全,霍家來勢洶洶,如今勢若,需要小心行事。


    孟嵐毫不猶豫的打給了施蓮舟。


    他板著臉,像是一尊黑麵煞神,但實際上心頭惴惴不安,有些不敢把真實的情況上報過去,他都不敢想象,一旦老板知道這邊的事,會迎來怎樣的雷霆之怒。


    “嘟嘟嘟——”


    一陣忙音後,電話那頭傳來了施蓮舟淡漠冷感的嗓音:“什麽事。”


    言簡意賅。


    孟嵐一直看著緊鎖的車門,不敢耽擱,道:“老板,大名鎮出事了。”


    他也不是拖拉的性子,三言兩語就把事情說得清清楚楚。


    電話那頭施蓮舟一直沒有說話,直到他講完,才傳來他沒有多少情緒的聲音:“我會讓人過去接人,你,去一趟港城。”


    孟嵐麵色微變,立刻道:“是!”


    盡管電話那頭的聲音沒什麽波動,但他在對方手底下這麽多年,一絲絲不同都可以捕捉到,讓他趕赴港城,顯而易見,霍家這種做法算是觸了他們老板心頭的禁忌。


    掛斷電話,孟嵐深吸了一口涼氣。


    他知道,要有大事發生了。


    ……


    上京。


    施蓮舟坐在辦公桌後,修長的手指握著電話,一雙狹長的眸子蘊含著幾乎要噴薄而出的戾氣,他脖頸青筋暴動,紅痣不斷起伏。


    他薄唇微啟,吐出的話含著擇人而噬的冰冷:“霍家,好一個霍家。”


    “謝林!”


    施蓮舟話音剛落,謝林就推門而入。


    他早就聽到了辦公室裏傳來的動靜,心有戚戚,深怕老板的怒火發泄在他的身上,殃及池魚。


    “立刻讓人去沁縣,把薑南禦他們四個接回上京。另外,準備最近的機票,去沁縣。”施蓮舟薄薄的唇緊抿,聲音冷硬,沒有一絲溫度。


    謝林動了動嘴唇,原本是想說待會還有個重要會議的,但看施蓮舟冰冷的眼波,到底是不敢說出口,應聲道:“是!”


    他匆匆出了辦公室,摸了摸腦袋,歎了口氣。


    他怎麽覺得有了老板娘以後,這日子越發難過了?


    謝林一離開辦公室,施蓮舟又一通電話打到了港城。


    他眼底微有暗影,雙眸宛若寒冰。


    “喲,回了上京和美人你儂我儂,身邊還有兒子相伴,居然有空想起我,真是稀罕。”電話那頭,危夷吊兒郎當的揶揄聲音響起。


    施蓮舟眼皮微抬,眼底是暴風雨欲來的陰冷:“霍世榮的命,你開價。”


    電話那頭沒有回答,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


    半晌,危夷凝重的聲音才響起:“他對你家美人兒動手了?”


    他認識施蓮舟這麽多年,還從沒見他如此失態過,語氣裏的殺意幾乎要凝結成實質,更何況是任他開價這樣的條件了,往日他想從其手中占點便宜不知道有多難。


    眼下,他居然把條件送到他麵前,可見這回霍世榮把他給氣得不輕。


    施蓮舟沒回答,聲音平鋪直述的重複道:“你開價。”


    危夷默了默,旋即又吊兒郎當的笑道:“我欠你一條命,這麽多年你也幫我不少,開價還算什麽兄弟?想要他的命,簡單,等著兄弟收割就是。”


    施蓮舟低沉的嗓音滿是寒涼,素來冷漠的聲音中多了幾分認真:“多謝。”


    他很清楚,危夷話說的輕鬆,但殺霍家長房長子難度有多大,更何況霍世榮現在還任職頗高,他若是死了,港城會掀起很大的腥風血雨。


    三合會不是危夷的一言堂。


    他要冒著無數反對的聲音幹這件事,難度有多大可想而知。


    他是想親自前往港城的,但薑梔還在等他。


    霍家挑釁,是在找死,霍世榮隻是一個警告。


    這件事了,他會親自去一趟港城,這筆賬,他先收點利息。


    施蓮舟胸腔躁動,火氣上湧,他把電話丟在一邊,靠在椅背上,點了根煙,吐出層層疊疊的煙圈,腦海裏一直回想著剛剛孟嵐的話。


    “老板娘肩頭中槍……”


    後麵的話他幾乎都沒聽進去,隻覺得一股冰冷從指尖席卷心髒,他在害怕。


    他向來行事我行我素,從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害怕?從沒有過。


    但剛剛那一瞬間,他不能否認,不安和恐懼幾乎要把他吞沒,讓他透不過氣,薑梔這個女人,她如果真的出了什麽事,他都不知道自己會幹出什麽事。


    施蓮舟闔著眼,額角青筋突起,麵無表情。


    他一把拉過搭在椅背上的大衣,大步流星離開了辦公室。


    ……


    港城。


    危夷看著手裏掛斷的電話,眉頭皺的很緊。


    他歎了口氣,抬手揉了揉腦袋,半眯起眼,臉上錯落的胎記在陽光映射下愈發恐怖。


    “當家的,出什麽事了?”危夷手下問道。


    危夷點了點桌麵,說道:“殺了霍世榮。”


    手下一頓,旋即倒抽了一口涼氣:“誰?霍家?霍世榮?”


    三合會雖然幹的是見不得光的買賣,但和港城幾個豪族一直相安無事,畢竟都算是地頭蛇,若是真對上,可算不得什麽好事。


    一旦三合會殺了霍世榮,那就等同於和霍家宣戰。


    那港城,可真要亂了。


    手下遲疑了一會,出聲勸道:“當家的三思啊。”


    他可不相信以他們當家的腦子,會幹這種蠢事,雖說三合會不懼霍家,但霍家反撲,也會有不小的損傷,畢竟霍家和官方關係密切。


    危夷摸了摸臉上猙獰的胎記,聲音中透著一絲慵懶:“殺。”


    那日殷霍兩家的遊輪盛宴,他親自到場震懾,沒想到霍家壓根不把他放在眼裏,人接走了還心存不滿,居然還真敢把爪子伸到大陸去。


    他危夷的臉麵什麽時候這麽不值錢了?


    霍家這不僅是在挑釁施蓮舟,也是在嘲笑他!


    嗬嗬。


    危夷若有所思的給自己找了個直白,又光明正大的理由,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過,他也是真沒想到,霍家居然膽子這麽大,連施家的人都敢動,港城平靜太久了,看樣子是有好戲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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