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天蓋地的吻落在薑梔脖頸。


    施蓮舟粗重的喘息聲在耳邊響起,薑梔攬緊他,像是一葉扁舟。


    絲絲縷縷的午後橘紅光束打在淩亂的床榻上,薑梔和施蓮舟的心跳聲互相交融,撫慰著彼此的敏感。


    施蓮舟亦是緊緊環著薑梔,薄唇緊貼她的唇瓣。


    薑梔紅唇微啟,白皙的肌膚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潮,像是化為了一池春水。


    這一場情事格外激烈,一直到月上枝頭。


    施蓮舟低垂眼瞼,看著在自己的臂彎裏沉沉入眠的薑梔,目光深沉而繾綣。


    她抱著施蓮舟的手臂,睡顏恬靜。


    ……


    燕林苑。


    蔣元貞坐在沙發上,看著在冰箱裏翻的蔣浩,閉了閉眼。


    這幾天她一直在等待機會,但蔣浩也不是個傻子,從不碰她過手的東西,那防備的勁,好像她不是他的親堂姐,而是一個隨時可能要他命的殺人犯。


    蔣浩拿了麵包坐回沙發上,把包裝袋一拆,隨手扔在地上,笑著道:“堂姐,有個男人在家裏是不是有安全感了很多?”


    蔣元貞咬了咬牙,有些僵硬地道:“照片到底什麽時候才會到?!”


    她已經等了這麽多天了,但照片的事卻一點動靜也沒有,錢都給出去了,難不成是這家夥自己把錢給私吞了?


    這麽想著,蔣元貞心就咯噔一下,依蔣浩的人品,覺得很有這個可能性。


    蔣浩卻有些不高興的皺眉,狠狠咬了一口麵包,冷聲道:“怎麽,堂姐覺得我誆你?”


    蔣元貞一頓,收斂了惱怒的神情,有些疑惑地道:“施二哥都回京述職這麽多天了,按時間算,他們早該得手,照片也該到了,是不是出了什麽意外?”


    她的確是從施嵐舟那裏知道了施寧舟回京的時間,特意交代等他回來再動手。


    她一是怕自己被發現,二是怕影響了自己在施家人心中的地位。


    既然想嫁給施蓮舟,那麽他的親人朋友她都會放在心上,更會不遺餘力的去討好,可惜,這麽多年來也沒什麽成效,好在有一個蠢笨的施嵐舟被她緊緊握在手中。


    未來,她總會成為一把利器的,不是嗎?


    蔣浩不耐煩的擺擺手,起身回了房間:“能出什麽意外?小題大做,等著就是!”


    蔣元貞看著他的背影,目光像是被淬了毒汁似的。


    就在這時,門鈴聲響了起來。


    蔣元貞瞬間收斂了表情,起身去開門時,還不忘走到客房提醒蔣浩待會不要出來。


    她聽著蔣浩在裏麵不耐煩的應承聲,深吸一口氣,走到門邊,打開一條縫隙。


    施嵐舟手裏提著新鮮的果籃,看著縫隙裏的蔣元貞,不知怎的,總覺得她眉眼間不似往日明媚大氣,反而透著股難以言喻的陰鬱。


    她愣了愣,下意識喊了聲:“元貞?”


    蔣元貞瞳孔一縮,握著門把手的手也跟著緊了緊,但緊跟著,臉上就揚起笑意,敞開門笑道:“嵐舟姐,今天這麽晚了,怎麽還有空過來?”


    施嵐舟也沒客氣,進門換上拖鞋,拿著果籃就走進客廳。


    她邊走還邊不耐煩地道:“工作的事才剛忙完,又接了老太太的電話,施家的事,真夠讓人煩心的。”


    蔣元貞看了一眼蔣浩房間的方向,呼出一口濁氣,笑著回道:“施家的事?你可是溫姨唯一的女兒,還有什麽事是能讓你煩心的?”


    施嵐舟坐在沙發上,翻了個白眼:“別提了,還不是老五那破事!”


    一聽“老五”兩個字,蔣元貞精神繃的更緊了些,走到施嵐舟身邊坐下,握著她的手道:“蓮舟的事?什麽事啊?”


    施嵐舟聽出她語氣裏的緊張,頓了頓,有些懊惱。


    她以前在家裏聽了煩心事,總會跑到元貞這裏來紓解,她也每次都能把她的情緒給平複下來,還能把她哄得高高興興,長此以往,她也樂意往這裏跑了。


    今天也是,下意識就來了這裏,但想到這事情,又覺得說了就是在她心上捅刀子,一時間啞口無言,不知道到底該不該說出口。


    “到底是什麽事呀嵐舟姐?”蔣元貞緊緊盯著施嵐舟,恨不得撬開她的嘴,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事。


    施嵐舟有些為難的錯開眼,卻看到扔在地上的麵包包裝紙和一些麵包碎屑,不由疑惑的看了蔣元貞一眼。


    她可是最愛幹淨的,這是怎麽回事?


    她又抬頭看看四周,才發現往日整齊幹淨的房子,處處透著些淩亂。


    施嵐舟突然想到上回來時說的那些話,頓時也理解了,眼神有些複雜的看著蔣元貞,輕聲細語道:“元貞,你是不是放不下老五,心裏難受?”


    蔣元貞身軀一僵,又有些落寞的垂下腦袋,聲線有些顫抖:“嵐舟姐,我……我這幾天確實有些情緒不佳,你知道的。”


    施嵐舟歎了口氣,拍著她的手背道:“你也別想太多了,把自己的身體熬壞了老五又不會心疼,照顧好自個兒,有個好身體才能想別的。”


    蔣元貞沒說話,低垂的眼瞼中卻有著些自嘲之色閃爍。


    是啊,她別說是身體熬壞了,她就算是死了,施蓮舟大概也是不會來看她的。


    這麽想想,她愛慕他多年,一片心意就好像是笑話一樣,還不足一個出現在她生命裏四五年的女人,幾個孩子,就占據了人心,占據了她攀附多年都攀不上的高峰。


    何其可悲?


    蔣元貞斂去情緒,抬眸看向施嵐舟,語氣誠摯中帶著關懷的引導:“不說這些了,嵐舟姐,你過來是不是受了什麽委屈?”


    施嵐舟看著她的眼睛,抿了抿嘴角,說道:“還不是老五,我媽說他要帶那個野女人來上京了,具體時間還沒定下來,不過應該也就是這兩天的事兒了。”


    聞言,蔣元貞的心就像是被栓了塊石頭似的直直下沉。


    她渾身緊繃的就像是灌滿了冷鉛,心髒鈍痛。


    這麽快就要見父母親人了,那他們是不是馬上就要領證結婚了?


    那她呢?


    她忙忙碌碌,為的都是什麽?


    薑梔,還真是好運道,縱是她千般陰謀詭計,她都輕而易舉的拿到了她最想要的。


    她真是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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