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河畔


    盛夏時期的洛水河,沒有想象的汛期那樣澎湃,作為一條半自然形成的河流,洛水河兩畔種滿了護河的樹木。


    這些高大的樹木如今隻剩下了一個個木樁,這些樹木都是近兩天被砍伐的,陳土總督說要加固營帳,士兵們也不敢怠慢。


    可是等到運回了大營,這些樹木全部被削的尖尖的,麵朝西四十五度被栽成了數排。


    每一排都考慮到了縫隙,整體來看,已經形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木障群。


    這些尖尖的木障都被安插在了營帳周圍,從遠處來看,隻有半米高的木障跟大營渾然一體。


    大營當中,明亮的燈光全部被上麵命令安放在大營北麵一處空地上。


    負責安放的士兵有些不明白,大營當中不讓點燈,把燈放在這裏有什麽用。


    除了這些異常,大營似乎也沒有什麽與平常不同。


    老周是屋團二團三營的一名炮手,夜色剛剛黑下來,營長便沒有任何征兆地命令將全營所有的炮移到洛水河的東岸。


    原本駐紮在一處城角下的士兵們,在沒有機械的幫助下,足足用了四個小時,才完成這一舉動。


    老周擦拭著臉上的汗珠,雖說晚上還算涼爽,但耐不住這足足有千斤重的大炮。


    “呼,終於到這河水旁了。”副炮手小墨將扛在手中的炮彈箱扔在了草地上,隨後,他也是躺了下去。


    “對了,周大哥,你知道今天我們這是在幹什麽嗎?”小墨有些不解的問道。


    老周一屁股做了下來,嘿嘿地說道:“我哪裏知道,營長說他也隻是接到命令要這樣做,並沒有告訴他要幹什麽。”


    “好好休息吧,今晚可能會有大動作,我們要保存好體力。”


    老周帶著小墨倚在了大炮下麵,隨後,老周又從炮彈箱子下麵拿出了一個麻袋,用軍刀將麻袋割開,搭在了炮筒與車輪之間,防止露水淋在身上。


    老周看了看表,此時已經是深夜一點,他不禁搖了搖頭,在疲憊當中很快進入了夢鄉。


    漆黑的夜晚,露水漸漸打濕了枝葉,時間如洛水河的水不斷地在流逝著。


    身為布穀前線的指揮官,鼠大在這樣一個夜晚是注定睡不著的。


    一個半埋在地下的指揮室早已經搭建好,鼠大跟一眾指揮官一起,在觀察敵人的行蹤。


    行蹤是從無人機上傳來的,以為襲擊天衣無縫的敵人,並不知道,他們被這麽多雙眼睛注視著。


    “到哪了?”鼠大問道。


    此時won上顯示的畫麵是麵向圖,隻顯示了黑漆漆的夜色下麵,金迪家族的部隊全速前進的畫麵。


    負責信息調動的士兵聽到鼠大的話以後心領神會,隨即將視線切換到了全程圖視野。


    won上計算了敵人的行進速度,按照這個速度,大約在五十分鍾後,金迪家族的先頭部隊便會進入布穀的陣地之內。


    看到這個消息,鼠大便命令全體指揮官立刻回到各自的崗位上去,讓戰鬥人員待命,等待自己的命令。


    暴風雨的風已經開始刮起了。


    敵人的情報路線是通用的,此時陳土坐在總指揮部當中,望著won投放出來的大屏幕上的敵人行軍路線圖。


    陳土看了看時間,此時已經是淩晨三點了,won推算敵人到達的時間已經跳到了四十分鍾這個點上。


    陳土想了想,此時應該告訴其他部隊了,不能讓他們疏於防範,不然的話,損失很大,這對陳土預想的戰略是很不利的。


    想到這,陳土立刻將負責情報對接的官員叫到了跟前。


    一名看著樸實無華,很像一名農民的官員穿著便衣服走了過來。


    這次行動也是出於偶然,為了能夠確保行動萬無一失,陳土也是將這些平時負責暗網的官員都調到了指揮部來負責情報工作。


    這主要是因為布穀區的人才實在是太少了,以至於情報工作的運轉都是一個艱難的地方。


    “總督大人。”官員低頭道。


    陳土將自己的想法跟官員說了一遍,官員立刻心領神會,前去派人通知各方要員。


    陳土已經可以預料到,當其他行政區的總督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不是全力派人支持陳土,而是會在第一時間將自己的部隊蜷縮到一個險要的地勢當中。


    因為陳土告訴情報官員,金迪家族舉兵四十萬大舉進攻。


    金迪家族的情報,想必其他總督要比剛剛步入天羽行政係統的陳土要知道的多得多,四十萬大軍是一個怎樣的分量,想必他們也都懂。


    到時候炮聲一響,誰還認識誰!先跑路在說。


    陳土之所以謊報情報,主要還是因為法不責眾。如果說陳土表明自己能夠抵抗住金迪大軍,恐怕也是沒人信的。


    但是,陳土說的是金迪家族全麵進攻,即使這個情報是假的,可總督們也會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家當、性命都是自己的,不珍惜怎麽能行。


    陳土的算盤這樣打,到時候回馬一槍,重挫金迪家族,然後跑路。反正跑路的是大家,天羽統帥部礙於各方,也不好怪罪誰。


    最重要的是,布穀的軍隊跑路快呀,金迪家族真想算賬,肯定是挑軟的、近的捏。相較之下,陳土的布穀區可謂稱得上是最安全的。


    沒有油水不多,山多地險,跟隆多區這樣的沃土平原根本沒法比。


    作為這次襲擊主力的陸航小隊也已經在大營當中調試直升機,所有的飛行員都是精神抖擻,作為布穀目前王牌當中的王牌,這是陸航小隊的第二次任務,恐怕也是會是載入史冊的一次。


    老周是被傳令兵叫醒的,他正在熟睡當中,被傳令兵拍了一下,準備夢囈一會兒再睜開眼。


    隻是旁邊的旁邊的小墨被傳令兵這一拍,著實嚇的不輕。


    “敵人來了!開炮!開炮呀!”


    隻見猛地站了起來,卻忘記了自己在大炮之下,碰個正著。


    “哎呦喂!”小墨捂著頭,忍痛道。這個時候才發現老周跟周圍的士兵正在以異樣的目光看著自己。


    小墨解釋道:“你們知道嗎?我剛剛做了個夢。夢到敵人已經趟過河要過來了,可這該死的炮彈箱子怎麽打也打不開。這個時候,敵人的刺刀突然紮了我一下,我就醒了。”


    老周知道小墨沒有打過大仗,拍了小墨一下:“淨說些不吉利的話,我們是炮兵,又不向前衝鋒,你怕什麽?”


    小墨悻悻地撓了撓頭,讓他在戰場上休息,著實有點睡不著。


    “趕緊準備吧,敵人馬上就到了,等會可得麻溜點。炮彈可都是不長眼睛的,到時候,我們就躲在這個鐵家夥後麵,你小子可得縮緊點。”


    老周指著火炮的鋼鐵掩體道。


    小墨則是用力的點了點頭。


    洛水河的對岸,在兩側進攻敵人的指揮官正是蘭迪。這位布穀區年輕的指揮官此時已經下令所有的戰鬥單位不懂發出聲響。


    裝甲部隊在昨天傍晚已經全部到位,此時所有的裝甲都已經在這裏停了一宿,所有的戰鬥人員也躲在了裝甲之間。


    至少從熱成像這樣的儀器上,是檢測不出任何問題的。


    至於敵軍的雷達,蘭迪也是不用擔心,畢竟敵人是突襲狀態,若是沒有敵人,那才叫有問題。


    誘餌早已經就位,就等金迪家族的部隊就位了。


    足足等了二十分鍾,蘭迪終於聽到了一陣破空聲音。


    這一定是金迪家族向誘餌陣地在發射炮彈。果不其然,在發射的一瞬間,遠處的田野間,眾多裝甲的燈全部涼了起來。


    誘餌營地當中負責的士兵也是急忙拉了電閘,開始撤退。


    事先設定好的幾門大炮也隨之向金迪家族的第一軍團發射了幾枚炮彈。


    這幾枚炸彈的爆炸,敵人的指揮官像是收到了信號一般,命令全體戰鬥單位迅速向營地發起進攻。


    由於第一批上去的是裝甲車,在裝甲車當中的士兵視野受到限製,走到營地前,才發現周圍哪有攻擊?


    這很有可能是一個空營地。


    就在這個時候,從河對岸的炮兵陣地上傳來了上千枚炮彈,一時間,炮火四起。


    第一軍團指揮官即使再傻,也知道自己偷襲的計劃泄露了。敵人早早地做了準備。


    不過依靠第一軍團的裝甲,指揮官並沒有撤退的意思,用不了五個小時,金迪集團軍的大軍便會殺到,到時候,即使他們知道有怎樣?還不是一樣被打敗。


    指揮官心中有了這個決定,便當即命令裝甲部隊在前,形成掩體,掩護部隊緩慢進攻。


    一刻鍾以後,麵對越來越密集的炮火,第一軍團的指揮官終於揣測到了不安,這種不安是來自潛意識當中的。


    盡管第一軍團的指揮官自詡即使是正麵麵對天羽的主力精銳部隊也是逞皇不讓,可對麵的炮火打擊,似乎真跟天羽的主力精銳部隊有一拚。


    第一軍團的指揮官畢竟不是泛泛之輩,當即下令,進攻速度盡量慢下來,保護後麵的步兵。


    然而正是在這個時候,第一軍團視野的左右兩側突然出現了對他們來說是數不清的裝甲車。


    這些裝甲車的出現,讓第一軍團指揮官心中一驚。


    這……這難道真的隻是一些地方軍。而不是天羽的王牌部隊?


    指揮官當即便發了一封電報,給後麵的兄弟部隊,第一軍團中埋伏了,讓他們加速前進趕快過來。


    突襲被反偷襲,這樣的士氣打擊對士兵們也是非常不利的。


    在蘭迪進攻的那一刻,陸航小隊也進入了戰場。接下來將是在蘭迪率領的布穀區部隊形成的獵場當中狩獵的時刻。


    陳土本來想要親自上場,試驗一下陸航小隊這款音係列直升機的威力。卻被總指揮部的一眾軍官加官員們攔截下來了。


    正在幫助陳土在指揮部暫時工作的布羅也是認為陳土親自上戰場極為不妥。一時間,整個指揮室聲音亂哄哄的。


    陳土有些抱怨的道:“好了,好了,我不去還不行嗎?”


    “還請總督大人莫要見怪,我是說萬一,萬一總督大人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布穀區可就完了。”布羅勸慰說。


    陳土聽到這話,不禁摸了摸下巴,剛剛隻想著直升機的性能不錯,應該不會出現什麽問題。倒是沒有想到這一點,看來自己還是蠻重要的。


    “好啦,好啦。布羅將軍的話所言極是,在其位謀其職,是我意氣用事了。大家趕緊工作吧,外麵的戰事還需要我們出謀劃策。”


    炮火一響,幾位總督的小動作算是徹底的展開了。有了陳土之前讓情報部門添油加醋的報道,他們以為這強烈的炮火都是從金迪家族的部隊發出的。


    因此,紛紛向陳土寫了一份電報,以此告別。連通話也沒有,顯然是怕陳土大發雷霆。明知道擋不住的局勢,他們再陷入其中,這是愚蠢,而不是勇敢。至少是對正在逃跑的維克多伯爵來說是這樣。


    當然,沒有混亂,哪裏來的利益,陳土望著地圖,像是在看著一座座聚寶盆。金迪家族這一插足,各行政區之間的界限就徹底的模糊了,想占多大的地盤,拳頭就能解決。


    這正是陳土當前最想看到的。


    謀略、謀略大概就是這樣吧,陳土如是想。


    ps:唔,貌似很久沒有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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