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就在韓冷和鄒瑜交談的時候,一直躺在床上的謝倫忽然哼了一聲,並且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鄒瑜興奮起來,立馬跑到了謝倫的身邊,激動的說道:“你可算醒了!”


    謝倫好像還沒有反應過來,他看了一眼鄒瑜,忽然哭喪著臉說:“怎麽回事啊,鄒大哥你怎麽也死了,還有你任仇,我不是說讓你們趕緊跑嗎,我托住沙賊。你們為什麽不聽話啊,現在好了,咱三都死翹翹了,誰去通知夥計們幫咱們報仇啊!”


    這謝倫還以為自己到了陰曹地府呢,他看著鄒瑜和任仇,心裏別提有多難受了。


    鄒瑜拍了謝倫一下,笑著說:“你睡糊塗了嗎?我們都沒有死,你看看你不收活的好好的嗎?”


    謝倫渾身一震,他使勁的揉揉自己的眼睛,確定自己沒有做夢,然後又說:“怎麽可能啊,我胸口都快被那個沙賊用刀砍成兩半了...咦?我胸口的刀傷怎麽不見了?你還說我不是死了?怎麽連刀傷都沒有,這一定是我的魂魄...”


    這一番話,徹底把石屋裏的三個人逗笑了,任仇笑著說道:“這都要感謝林神醫,如果不是他的藥,你這條命可就真要踏入鬼門關了,還不起來謝過林神醫。”


    謝倫聞言忽然精神了不少,他從床上起來,仔細的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發現連一點疤痕都沒有留下,就是撫摸的時候會隱隱感覺一絲疼痛,他確定自己是真的沒有死,眼中瞬間就是流出了激動的眼淚,他還以為自己以後再也見不到鄒瑜和任仇了呢。


    “在下謝倫,多謝林神醫救命之恩,他日若林神醫有需要用得著在下的地方,在下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謝倫把目光轉向韓冷,誠意十足的說道。


    對於謝倫的承諾,韓冷沒有過於在意,一個凡人而已,難道讓他去把那個禦鬼宗的結丹期修士給宰了?這不現實。


    “謝兄不必這樣,救死扶傷乃醫者本分,不用允諾什麽的。”韓冷說道。


    鄒瑜在一旁道:“林神醫高義,如今有這麽高覺悟的大夫已經不多見了,就我們曲池島那個大夫,每次有人上去瞧病,先要交上五兩銀子,說是什麽掛號費,那可是一個家庭半年的收入,實在太可恥了,我這謝老弟還在他那看過一次,島兵是不用繳納掛號費的,後來那個大夫開了點藥,結果吃了之後什麽效果都沒有。”


    “那就是是個庸醫,什麽玩意兒,經他看過的病人,十個有九個回到家裏不出兩天就會暴斃,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藥裏下了毒。”任仇也是搖著頭說道,那個曲池島的大夫,名聲似乎已經臭了。


    “總之先謝過林神醫,我們兄弟三人還有事情要去辦,就不在此叨擾了。”鄒瑜拱手說道。


    韓冷點頭。


    兄弟三人拜別韓冷,就是走出了石屋,剛走出沒有多遠,任仇忽然抬頭看天,隻見空中有一隻灰色小鳥不停地低空盤旋。


    “大哥,這不是曲池島的雲翼鳥嗎?怎麽飛到這裏來了?”任仇說道。


    鄒瑜眉毛輕挑,從口袋裏拿出拇指長短的竹節,放到口中吹了一下,頓時發出一聲清嘯,空中的灰色小鳥聽到聲音以後,便是極速俯衝下來,落在了鄒瑜伸出的手掌上,小鳥的腿上綁著一個圓竹筒,裏麵還塞了一張卷著的紙條。


    鄒瑜把紙條拿出伸展,看過之後,臉色不禁大變,急忙轉身衝進了石屋,其跪倒在地,雙手抱拳舉過頭頂。


    “鄒兄這是何意?”韓冷剛坐下沒一會兒,就看到鄒瑜衝了進來,他的心中也是有不少疑惑的。


    隻聽鄒瑜緊張的說道:“曲池島的島主遭遇歹人暗算,身中劇毒,還請林神醫搭救!”


    韓冷聞言一震,不過卻是沒有任何答複,而是站在原地不動。


    鄒瑜見狀內心一緊,懇求道:“島主為人和善,沒少幫助窮苦人家,如果他就這麽死去的話,那是整個島嶼的損失,還望林神醫您一定要去啊,如果能把島主救回來的話,他許諾給你劃分二十裏的土地。”


    這一幕,不禁讓韓冷聯想到了自己為父親找人救命的畫麵,那時的自己是多麽的弱小無助,他感覺到天都要塌下來了,不過萬幸的是遇到了玄靈宗的石耘長老,才救回了父親的性命,如今自己離家數載,也不知道父母是否安好。


    這個想法隻在韓冷的腦海中跳動了一下,之後就是消失不見了,作為一名修士,是要徹底的斬斷塵緣,不再和世俗界有交集的。


    “帶我去。”韓冷一甩衣袖的說道。


    鄒瑜聞言大喜,立刻站起身,帶著韓冷來到了岸邊的小舟上,四人跳上小舟,飛速朝著曲池島的方向駛去。


    半刻鍾後,小舟靠岸,鄒瑜先跳到岸上,小心翼翼的把韓冷從船頭扶到岸上,之後就是帶著韓冷朝一座看起來比較尊貴的院落走去。


    島嶼上麵一般是很難見到這麽大的院落的,一般都是以石屋居多,不過考慮到曲池島麵積巨大,而且島上物產豐富,樹木也多的原因,能建造出這種規格的府邸倒也說得過去。


    院子的守衛都是認識鄒瑜的,看到他之後,都是帶著笑容打招呼,不過鄒瑜帶著韓冷一直朝院中走去,根本沒有功夫搭理那些人。


    最後,鄒瑜就把韓冷領進了一間寬敞的房子裏,此時的屋裏已經站了許多人,床邊站著一位雙眼通紅的婦人,看樣子應該是床上那人的妻子。


    “我把林神醫帶來了,大家都讓一讓。”鄒瑜扯著嗓子喊道。


    屋裏的人一聽到這句話,紛紛向後退讓,騰出可以讓一人通過的空地,韓冷就走了進去。


    在床頭的位置還有一個滿頭白發的人,他的手邊放著一個藥箱,上麵是鋪展開的放著銀針的針灸袋。


    床上躺著的那人就是曲池島島主,邢德光。


    隻見邢德光的臉色發青,嘴唇發紫,雙眼緊閉著,嘴唇還在不停地抖動。


    那個老者把銀針紮在邢德光的胸口上,有著汩汩黑血從刺入處流出,過了一會兒,新鮮血液也從銀針刺入的位置流了出來,那老者眼中露出一抹驚異之色,急忙把銀針拔了出來,沉著臉說道:“毒以散布全身,銀針都吸不出了,老夫醫術淺薄,已經無能為力了。”


    “大夫啊,你一定要救救我家老爺啊,沒有了他,我們這一家子該怎麽辦!”邢德光的妻子哀嚎著說道。


    老者隻是搖頭,就提起藥箱準備離開,轉身看見韓冷,他還說道:“老夫都救不了的人,你一個小輩就更難了,依老夫看,也別折騰邢島主了,讓他平靜的去吧...”


    老者說出這話後,婦人哭的更加猛烈了,不少人也都是發出了歎息,多好的一個島主,竟然就這麽沒了。


    “不如就讓林神醫試一試吧,他在藍渠島可是救治了不少疑難雜症的。”鄒瑜卻是不死心的說道。


    婦人哭著說:“大夫都說了,老爺他毒以散布全身,沒有機會救了...”


    韓冷自始至終都是沒有說過一句話,他在觀察屋裏這些人的反應,除了婦人之外,其他的人好像都沒有露出過於悲傷的表情,就連那看起來像是島主兒子的青年,全程都是麵無表情,好像床上躺的是一個不相幹的人似的。


    除了可以分辨出這一對母子外,還有幾名容貌姣美的少婦,也是圍在床邊,按照韓冷的猜測,這幾人應該就是島主的小妾了,一般這種有點權利的人,總是能納到不少小妾的。


    “就是就是,老爺他都這樣了,還不如安心的離開,再折騰一下,也是受罪。”一個美豔少婦開口說道,她的語氣裏也是不帶有絲毫的感情。


    “林神醫,您倒是說句話啊?島主他還有救嗎?”這個時候,隻有鄒瑜還在堅持救島主。


    韓冷點頭道:“當然有救了,島主所中的毒其實並不是什麽見血封喉的劇毒,而且據我觀察,這毒隻是遍布四肢,並沒有侵入骨頭,隻要稍加引導,放出毒血即可。”


    聽到韓冷這麽說,那本來已經一隻腳踏出房門的老郎中不由得發出一聲冷笑,然後就是轉身走進屋中。


    “滿口胡言,你又沒有給島主號脈,就這麽看了一眼,就敢斷言毒未入骨?是不是有點無憑無據了,剛才老夫已經試過用銀針放毒血,結果你也看到了,毒血並沒有放出多少,這說明毒素早已入侵骨髓,無法引出了。”老郎中言之鑿鑿。


    在這曲池島,老郎中的名頭是比韓冷大的,而且還有年紀上的優勢,所以在場的人都是對他所說的話深信不疑,對韓冷這個傳聞中的神醫所說,反而有了懷疑的態度。


    “老爺他到底還有沒有救啊,如果林神醫真有辦法的話,就請試試吧。”島主夫人抹著眼淚說。


    韓冷輕輕點點頭,沉吟道:“那就讓在下一試。”


    說完,韓冷就走到了床邊,伸出一根手指放在邢德光的胸口上,一股股精純的法力從他指尖流出,法力在邢德光的經脈裏遊走,把那些毒素聚集而成的血塊化解成了碎片。


    這個過程持續了一炷香左右的時間,躺在床上的邢德光,臉色逐漸由蒼白變為了紅潤,紫色的嘴唇也是緩緩變為了正常的顏色。


    這一幕讓那老郎中看的兩眼發直,他行醫數十載,還是頭一次見到這種驅毒方法,看來眼前這後生並非浪得虛名。


    如果韓冷就這樣治好邢德光的話,那就顯得過於玄乎了,難免會讓人產生猜疑,於是韓冷就把法力包裹的毒素集中在了他手指按壓的位置,然後向老郎中說道:“可否借銀針一用?”


    那老郎中應了聲,立刻就從藥箱裏取出了一根細長的銀針遞到了韓冷的手裏,然後就像第一次跟師傅學醫術似的,用充滿了求知欲的眼神看著韓冷,企圖從這位林神醫的身上學到一些自己不曾領會的東西。


    可是韓冷用的是法力驅毒,根本沒有什麽醫道上的技巧,而且以老郎中現在的年紀,早就過了修煉的最佳時期了。


    韓冷不會使用銀針,他把那些濃稠的毒血聚集在一起,使得島主的那塊皮膚底下隱隱透著深黑色,然後韓冷就小心的用銀針刺了進去,因為這個位置不是穴位,所以銀針剛一進入,就有黑血從針口裏流了出來。


    在一旁觀看的老郎中,很熟練掏出一張白布,蓋在了銀針刺入的地方,很快,白布就被染成了深紅色。


    這時,邢德光體內的毒血基本也排清了。


    “島主已無大礙,隻需靜養數日便會蘇醒,還請夫人不必擔心。”韓冷衝那名婦人說道。


    島主夫人連連道謝,並派下人去拿銀兩,準備好好酬謝一下韓冷。


    屋裏的人,也都是紛紛前來向韓冷示好,如果能和神醫交好的話,起碼不用擔心自己生病了會立刻歸西。


    而那在島上行醫數十載的老郎中,此刻便是無人問津了,他剛才也沒有從韓冷下針的手法上看出什麽奇特之處,甚至還覺得韓冷的手法過於拙劣,好像沒有練習過銀針刺穴似的,之後他就是搖頭歎氣的從人群中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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