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夜幕降臨,寬闊江麵泛著一波一波淺浪,水色比天色還暗,纏繞在江畔行道樹丫上的綠色霓虹燈全部亮起,像一條碧翠無比的玉帶,分外華美妖嬈。


    唐雪姍和弟弟在江邊擺攤畫漫畫,可以提升自己的畫畫水平又能賺錢。


    她穿著飄逸的白色的長裙,長發及腰,渾身散發著濃濃藝術氣息,美若仙子一般,畫麵感不要太唯美。


    唐嘉文在一旁幫忙攬客,這個地方人流量很大。


    唐雪姍被一個男子當作風景攝入他的照相機裏,當閃光燈閃過後,她抬頭望著他,他有點不好意思地轉過頭去拍其它風景。


    剛把東西擺放整齊,就來了一對外國戀人畫像。這對戀人一邊畫像,一邊秀恩愛,又摸又抱又吻的,好癡情,唐雪姍狠狠吃了一把狗糧。


    唐雪姍從小學畫畫,畫得又快又好,很敬業地把畫好的漫畫遞給客人,結果客人很滿意。


    外國戀人走後沒多久,又來一個女子問價,她驚訝價格為什麽這麽便宜,畫得肯定不好,問完價格就準備走。


    唐嘉文厚著臉皮把問價的客人攔下,“美麗的小姐姐,我姐姐是東京藝術大學畢業,擺攤就是體驗生活,提高自己的畫畫水平,所以價格實惠。”


    “對啊,我先給你畫,你覺得不好,我們就不收錢,怎麽樣?”唐雪姍從椅子上站起來附和道。


    女子猶豫了一下,便坐下來。


    唐雪姍手中的畫筆在紙張上遊走,手臂手腕抬上抬下,蠟筆沙沙作響,過了十多分鍾,畫好了,會心一笑遞女子。


    女子拿到畫第一反應判斷畫像不像,她看完後滿意地點點頭,“不錯,五十塊,給你。”


    “歡迎下次再來啊。”唐雪姍歡喜地收下錢。


    又一個婦人帶著一個小女孩來詢問畫像,小女孩似乎很想畫,大人問完價格覺得有點貴了,有點猶豫不決。


    婦人自言自語地說,“畫了也不知道掛哪裏。”然後牽著小女孩的手走了。


    “哐當”一聲響,一個硬幣躥到唐雪姍的腳下,她一抬頭看到了笑意濃濃的宋柏辰,手臂上的吊著的石膏格外顯眼,她撿起硬幣往他身上扔過去。


    宋柏辰身子一偏,硬幣沒砸到他身上,他嬉皮笑臉地望著唐雪姍,“你怎麽不擺個碗?”


    “我是賣藝,又不是在乞討。”唐雪姍扔給他一計白眼。


    宋柏辰笑道,“一個日本留學生,淪落到擺地攤,混得真是慘。要不然我大發慈悲,讓你到我公司上班去。”


    “不去,好馬不吃回頭草。”唐雪姍壓抑住了對此人發火的衝動,圍著他繞了一圈,末了在他打了石膏上的手上不輕不重地敲了敲,問了句,“手斷了啊?真的還是假的?”


    宋柏辰忙檢查自己的手,痛得擠眉弄眼道,“你想弄死我啊。”


    唐雪姍哈哈大笑,嘲諷道,“你調戲哪個老大的女人,手給打斷了。”


    唐嘉文也忍不住大笑起來。


    宋柏辰雙眼微眯看著她,輕抿著嘴唇,“飆車摔的,要調戲也調戲你。”


    “哥哥,要不要幫襯一下,畫一張?”唐嘉文詢問道。


    宋柏辰笑道,“畫裸照多少錢一張?”


    唐雪姍已經習慣了他的不正經,“滾滾滾,別幹擾我做生意。”


    宋柏辰拿過畫架上的畫稿開始看,因為動作太快唐雪姍想阻止都來不及了,畫上的人跟他長得如出一轍,“這畫的是我嗎?老實交代,你是不是暗戀我?”


    “不是你,隻是他跟你長得像而已。”唐雪姍實話實說。


    女孩子都比較矜持,他笑了笑,露出一副“我懂”的表情,盯著畫稿搖了搖頭,“其他的畫得很好,就這眼神總感覺不對,我的眼睛明明就是發電機,你怎麽把我畫得像得了白內障一樣。”


    “我說了不是你。”唐雪姍“撲哧”一聲笑出來,她眼神筆直地看著他,在光線不足的江邊,他的眼睛很亮,像是星辰一樣泛出光芒。


    另一個人的眼睛永遠都是像雲霧繚繞一樣,讓人看不清。


    突然碼頭附近傳來呼喊聲,“有人跳江了。”


    他們一聽,也趕上去看熱鬧,隻見江麵有兩個人頭在浮動,並且遊向輪渡碼頭房子下麵的柱子躲藏。


    “這哪裏是自殺,明明就是逃竄。”唐嘉文說了一句。


    這時,周圍人頭湧動地趴在江邊欄杆邊觀看。


    “這兩人是搶劫犯,被人從市場那邊追趕到江邊,最後走投無路跳江逃命。”圍觀的人議論道。


    水警很快坐著摩托艇過去把那兩名逃犯從江裏拎了上來,兩人像落水狗一樣蹲在碼頭泊船的船塢上,馬上被銬了起來。


    岸上的警察也馬上開車過來了,就連救護車也過來了,救護車見人沒出什麽事就走了。


    被搶的男事主跑了過來,眾人看到事主的臉,都被驚到了。


    事主滿臉是血,衣服上也是血,一條紅色的長刀痕赫然出現在臉頰上,血已經凝固了。


    唐嘉文驚訝道,“我的媽呀!這是要變刀疤強了。”


    唐雪姍笑道,“說不定,以後還有女人喜歡他臉上的疤痕,因禍得福。”


    “你們兩姐弟居然還有心思開玩笑,這江邊人員複雜,很多混混和流氓,治安十分混亂,經常有搶劫和偷盜的案件發生。”宋柏辰黑著一張臉,輕輕敲著唐雪姍的腦袋,用命令的口吻說,“以後不準來出來擺攤,聽到沒有。”


    “要你管。”唐雪姍不滿地看著他。


    這裏的生意極好,唐雪姍的畫筆揮舞起來,畫了一個晚上,她有些疲憊地伸了個懶腰。


    “唐雪姍。”


    唐雪姍聞聲抬頭,吃了一驚,半天沒合上嘴,臉上露出狼狽的表情。


    三名混混模樣的男子來到畫攤前,唐雪姍一眼就認出為首的人來,她心微微發顫。


    是鍾樂,他跟五年前沒有多大的區別,他左臉上多了一道很長的刀疤,從耳後一直延伸到嘴角,細細的,確實有些嚇,她心微微發顫。


    鍾樂因強奸未遂罪被關了三年,現在出獄了,肯定不會輕易放過唐雪姍。


    “還記我嗎?”鍾樂粗壯的手臂環抱在胸前,他的手臂上布滿了紋身,狠狠地盯著唐雪姍說,“好久不見啊!”


    唐雪姍內心一陣恐懼,厭惡地瞥了鍾樂一眼,低著頭繼續收拾畫具。


    唐嘉文不安地與姐姐對視了一眼,便低頭幫忙收拾畫具。


    鍾樂用腳把唐雪姍的畫架踢翻,凶神惡煞地說,“他媽的,臭**,看老子怎麽弄死你。”說完,鍾樂上前拽拉著唐雪姍的胳膊。


    他身上酒氣伴隨著臭氣,讓唐雪姍覺得一陣反胃。


    “你放開我姐姐。”唐嘉文想要上前解救姐姐,卻被鍾樂用力推倒在地,疼痛襲遍全身,他甩甩頭,甩掉那股難受的暈眩感。


    “救命......救命啊,殺人啦!”唐嘉文撕聲大喊,希望有人能聽到。


    “臭小子,叫?讓你叫?”鍾樂聽到震破耳膜的求救聲,頓時一陣火大煩躁,他抬手扇了唐嘉文一個耳光,他的耳朵轟鳴一片。


    唐雪姍的心沉到穀底,恐懼瞬間襲滿心髒,靈機一動,用腳踹鍾樂的下體,他痛得嗷嗷直叫。


    鍾樂徹底被惹怒了,揮手示意兩個同伴過來幫忙,他們七手八腳地拽著唐雪姍。她用力推他們一把,結果招來劈頭蓋臉幾巴掌。


    唐嘉文想拿起地上的小木凳,卻被鍾樂搶先了一步。他掄起木板凳要往唐雪姍的身上砸去,他嚇得直哆嗦,雙眼緊閉。


    唐雪姍瞬間被人抱住,感覺他的懷抱軟軟的,有淡淡的煙草味混合鼠尾草的香味,和記憶中的味道一模一樣。


    板凳砸在宋柏辰的後背,他瞅了一眼來人,一腳踹在鍾樂的肚子上,鍾樂摔倒在地上捂著疼痛的肚子。


    戰火點燃,三人不是宋柏辰的對手,一會兒被打敗了。見情況不妙,那夥人爬上摩托車,揚長而去。


    宋柏辰手上吊著石膏還能一打三,唐雪姍驚歎道,“打架挺厲害啊。”


    “那當然。”他有些傲氣。


    她關切地看著宋柏辰吊著石膏的手,“你手有沒有傷到?”


    “怎麽?心疼我嗎?”


    “畢竟你是為了救我,我不能這麽沒良心啊,不情願,也要假裝關心一下啊。”唐雪姍瞥了他一眼。


    唐雪姍知道自己接再來的日子會不平靜了,鍾樂就是一顆定時**,她的心惶恐不安。


    該怎麽辦才好?一想到這裏,唐雪姍就覺得眼前一片黑暗。


    江海的夜晚,仍然霓虹燈閃爍,高樓裏燈火通明,路上的車流與燈光交織在一起。


    宋柏辰住在韋龍國際酒店的總統套房。


    唐雪姍瞅著四周說,“你也太土豪了吧,天天住五星級酒店。”


    他坐在沙發拿起桌上的新煙撕開封條,掏出一根含嘴裏,雙腳搭在茶幾上,“對啊,要不要搬過來一起住?”


    唐雪姍哼了一聲,“你那麽流氓,我才不會把肉送上砧板。”


    “你太沒眼光了,我這麽帥氣年輕多金擺在你麵前,你居然看不上。”


    “看上你才是沒眼光。”


    “哼!”宋柏辰不高興地扭頭道,“你誇我一句會死嗎?”


    “雖然不會死,但是就是誇不出來。”


    她用無奈地搖搖頭說道,“把衣服脫了。”


    宋柏辰莫名其妙地看著她,“幹嘛?感動了?你要以身相許?”


    她沒好氣地說,“你想太多,趕緊的脫,別廢話。”


    宋柏辰三兩下把上衣脫了,準備脫褲子的時候,被唐雪姍阻止了,“你幹嘛?耍流氓嗎?”


    “是你讓我脫的,我脫了你又罵我。”他鬱悶到吐血。


    她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讓你脫上衣上藥,誰知道你那麽豪放,把褲子也脫了。”


    他略微失望地“哦”了一聲。


    宋柏辰脫了上衣,唐雪姍才看到他的背部有道很深的口子,那些紅色的肉和凝固的血讓唐雪姍心裏揪得難受,因為她知道這道口子是因為宋柏辰跑過來,幫自己擋了那個砸下來的椅子弄出來的。


    他的背上還有一條很長的“u型”舊傷痕,唐雪姍伸手撫摸了一下,“宋柏辰,你背上這個舊傷痕怎麽弄的?”


    他的臉色沉了下來,“被我媽打的。”


    她有一秒鍾錯愕,“你做錯了什麽事?你媽打你這麽狠?”


    “因為我不是他親生的,她不高興了就打我。”


    她有些心疼地看著這個不羈、落拓、敏感、疏離、內心有黑暗但仍然保留了天真、深情和童心的大男孩。


    “所以這就是你不想回家,一直住酒店的原因?”


    “差不多吧。”


    她無意探聽旁人的隱私,這麽敏感的話題,她不想再深入下去。隻是她沒想到那麽陽光那麽明媚的他,竟然也藏著如此深的痛苦和憂傷。


    她取了幾根棉簽,蘸了消毒水緩緩幫他擦拭傷口表皮,宋柏辰不由自主地抖動,是因為酒精碰到傷口的原因。


    她用嘴對著他的傷口吹氣,“疼嗎?”


    他轉過頭擺出一副痛苦的表情,“當然疼,你親我一下就不疼了,都說了親吻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止疼藥。”


    “閉嘴!”她無奈地白了他一眼,接著說道,“明天我陪你去醫院照x光,看有沒有傷到骨頭。”


    “這點小傷就不用去醫院了。”


    “還是看一下保險一點。”她處理好傷口後,把消炎藥的瓶蓋擰緊,起身說道,“我先回去了,你早點休息。”


    “你這麽晚回去不安全,要不今天就住這裏。”


    門“砰”一聲關上。


    淹沒在黑暗中的臥室裏,在寬敞得有些冷清的床上,輾轉反側的宋柏辰眨了眨眼,看了一下時間。


    【am03:30】


    雖然平時也會失眠,但對於今天難以入睡的理由,宋柏辰卻不得而知。他睜開眼睛看著天花板,眼前仿佛又飄過了唐雪姍的影子。她通常穿著白色的長裙,這讓宋柏辰回到了校園,牽著她的手,渾身都有些飄飄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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