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清樸渾身僵硬,腦子裏一片空白。


    身前少女就這麽俯身抱著自己,長長的秀發從肩上散落下來,拂到了自己臉頰上有些癢癢的,女孩子身上是很淺很淺的清甜味道,好像清晨剛剛沾染上露水的茉莉花,美好得仿佛太陽一照射就會消散。


    北清樸心裏竟然有一種衝動,他好想留住這美好,他想深深埋進這芬芳的氣息中,他想觸碰那遙遠的溫柔。


    大智慢慢站起身來,她剛剛說的那幾個字顯然沒有被正在懵圈中的北清樸注意到。


    大智也覺得自己此舉有一些衝動,不過一想自己不過是個十二歲的小丫頭,北清樸應該不會介意這樣的逾矩輕浮舉動。


    近距離看著北清樸麵容上的駭人凸起,大智腦海裏忽然閃過了一絲靈光。


    難道……


    大智心跳忽然開始急促起來,她麵容微微顯露出無法抑製的興奮。


    “王爺,我,我能……”大智不知如何開口,因為她現在要提的這個請求對於北清樸來說確實有一點敏感。


    “什麽……”北清樸的嗓子仿佛被什麽堵住了,有一點晦澀,他別開視線,看著大智身側的空氣。


    大智雖然很難開口,但是還是提出了自己的請求。


    北清樸聽完愣神許久,才訝然地問:“為什麽?”


    大智深思了一會兒,才和北清樸解釋道:“王爺,不管那隻飛鏢有沒有把握能刺到你,它最初的目標肯定就是想要傷害王爺的,隻不過行刺的人也沒有想到小六兒會擋住這一鏢。可是我已經檢測出,這隻鏢上所帶的毒劑並不是致命的毒劑,所以我,有一種新的猜測,我猜,這三種毒藥會不會和王爺身上的毒有關。”


    “我身上……有毒?”北清樸更加難以置信,那隻清亮的眼睛也微微瞪大。


    大智緊緊攥住了拳頭,她不知道該不該現在把事實告訴北清樸,可是她又想到北清樸之前和石猴的對話,那些人肯定不會是最後一次行刺北清樸,那麽幕後之人很有可能就是當年嫻妃娘娘之死的始作俑者,不管怎麽樣,北清樸遲早都應該知道這些事實和真相,而越早知道,就能越早想出對策來。


    大智深深吸了口氣,先將爐子上的藥罐拿下來,然後把裏麵的藥液倒在碗中,放在桌子上等待稍涼。


    趁著這會功夫,大智走到了北清樸旁邊,她站在北清樸身後,彎下腰,湊近北清樸的耳朵,緩緩地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大智看不見北清樸的表情,但是她能聽見北清樸的呼吸漸漸有些不穩,搭在膝蓋上的手也逐漸有了輕微的顫抖。


    大智說完,便起身走到桌前,拿了那碗藥,慢慢喂小六兒喝下去。


    “你,可有把握?”北清樸沉默許久,才語氣稍稍平緩地問出了這句話。


    大智的目光有些迷茫,但她細細把自己的推理前後梳理了一邊,還是點了點頭:“不敢說十分把握,六七分還是有的,宮門中本就容易生這些見不得光的事,此事若成,誰最有可能長期受益,那誰就最有可能是幕後籌劃之人。”


    大智謹慎地說出自己的推測,她想到那加害之人並沒有當即就要了嫻妃娘娘和腹中胎兒的命,一來可能是怕引起人懷疑,二來就是,那人可能有長期計劃。


    而最近,那人開始動作起來,這一是說明,有一個因素引起了那人的恐慌害怕,二則說明,那人並不清楚十幾年前加害的方式到底還能不能達到自己的目的——畢竟北清樸現在還好好地活著。


    到底是什麽因素讓那些人開始恐慌起來,大智是無法得知的,但是既然那人開始有所舉動,肯定就會露出一些馬腳來。


    大智想起一句話:屍體是各種信息的寶庫,隻要發現了屍體,問題就解決了一半。


    屍體雖然沒有,但是小六兒卻可以充當一個這樣的角色。


    大智從小六兒身上發現了奇怪的毒藥,那這肯定就是和北清樸有關的了,而北清樸也多年染毒,那,這兩樣毒有沒有可能……有關係?


    如果弄清楚這兩種毒可能有一定的關係,就可以進一步思考:那些人為什麽選擇了這種方法,要在這個時候動手?


    北清樸沉默了許久,好像還在消化這些信息,半晌,他才點點頭:“那你試試吧。”


    大智喂完了小六兒藥汁,把碗放好,然後取出一根銀針,走到北清樸麵前。


    她神情有些惴惴不安,但是北清樸反而一臉坦然:“你抖什麽,我有那麽嚇人嗎?”


    “我是怕你疼。”大智硬著頭皮頂了一句。


    北清樸心裏卻輕鬆了很多,他知道大智要麵對他那可怖的畸形麵容了,但他現在不知怎麽的,特別相信這個女孩子,他相信她不會嫌惡自己。


    大智湊近了北清樸,手裏拖著小小的瓷盤,她的臉離北清樸越來越近,兩個人的瞳孔中漸漸隻能容納下對方的模樣,北清樸想要逃脫地看周圍空氣也不行了。


    他就這麽打量著她,她來燕國也很久了,皮膚卻並沒有變成燕國人常見的粗糙蠟黃,依舊是水靈白皙的,她的眼睛像是每天都用清水洗了很多遍似的,幹淨澄澈,不染纖塵。嬌軟的紅唇此刻有些緊張地抿著,有些嬰兒肥的臉頰也微微鼓起來,整個人雖然還帶著她這個年紀的稚氣,卻也開始逐漸顯露除了女性的動人標誌。


    直到臉頰上傳來一下短暫的刺痛,北清樸才收回了目光。


    大智能感覺到北清樸在看自己,兩個人心中的默契發出一個兩人都了然的訊號,北清樸沒有假裝糊塗,他沒有躲避,他直接地接下了這個訊號。


    很多男女間的莫名出現的奇妙情感,也許就是從這樣的一瞬間開始的。


    大智看著顏色近乎紫黑色的血液,在雪白的瓷盤中顯得分外駭人。


    “疼不疼啊?”大智看著那紅色的凸起依然在流著紫黑色的血,有些緊張地問,她做出此舉後忽然又有一點擔心,不知道北清樸臉上的皮膚有沒有結痂能力,不會就這麽一直出血吧。


    “嗯,疼。”北清樸悶著聲音說。


    其實他一點都不疼,那點疼痛還比不上被蚊子咬了一口,他隻是忽然不想那麽堅硬了,他就這麽皺著眉頭嘟囔著疼,然後看見大智緊張地皺起眉頭,小心地看著那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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