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冥界的大門從出現到消失,幾人神情古怪地看了林煙一眼。


    “……”感覺到幾人的好奇的視線,林煙頭上滑落幾根黑線。


    她又不是和尚,那麽看著人家做什麽?我隻是業餘的……林煙內心咆哮。


    李麗娘看著自己孩子的魂魄被納入冥界,感覺身體一鬆:“謝謝你,我自知罪孽深重,沒有臉麵再在這世間存活,我害了不少人,現在寶兒走了,我也沒有再活著的欲望了,就讓我以死謝罪吧。”


    一道血線,灑落在長空,留下點點血花。


    林煙的神情有些動容,這也到底是個苦命人。


    “走吧。”月池割下精怪的頭顱,收入儲物空間,本來他是想要交給林煙保管的,可是想到這東西血淋淋的,他覺得還是自己拿著吧。


    “嗯。”林煙轉身,將這裏付之一炬,不願這裏的屍身被山林野怪啃食,願你來世不要如今生這般多磨難吧,林煙輕歎。


    水城。


    在偌大個空蕩蕩的大廳內,一個孔武有力的男子,緊鎖著眉頭看著桌案上的奏表,連連歎氣。


    “李員外的小女兒出事了。”


    一道近乎公式化的聲音,將案桌前的男子遊離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他歎了一口氣,語氣近乎無奈:“這是第幾起了?”


    立於案前的年輕男子,勾了勾手指頭,“八起。”


    柳楣撫額:“頭疼啊。”


    說來也怪,近來水城頻頻發生少女失身的事,而且這失身的少女每個都是美名遠播的才女。更奇怪的是,少女在失身後,還對男子念念不忘,想嫁他為妻。


    現在的采花大盜,都這麽挑了嗎?


    柳楣這個城主被城中的各大世家給堵的都不敢出門了,采花大盜一日沒被抓住,他們家姑娘的危險便還在。對於這個結果,那些家裏姑娘長得一般,或者才情不好的,反倒是鬆了一口氣。


    但荒唐的是,私下裏的姑娘們有著誰會被采花大盜先找上的攀比,好像采花大盜先找上誰,誰的美貌才情就壓過了誰。


    聽到下麵遞上來的報告,柳楣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他辛辛苦苦在抓采花大盜,這些姑娘還在給他淨搗亂,他真想掰開這些姑娘的腦袋,看看她們的腦子到底是什麽構成的,這一天天到晚到底在想些什麽,更有甚者,還直接匿名上書,希望他不要抓采花大盜。


    現在他抓也不是,不抓也不是,簡直裏外不是人。


    “淨書啊,現在怎麽搞哦。”


    柳楣撐著腦袋,生無可戀的看著麵前堆成山的案牘,他本來是一介武夫,聖上偏要他下來當個文縐縐的城主,這不是要他命嗎?


    “義父。”年輕男子看著自家義父一副撂挑子給他的樣子,不由頭疼。


    年輕男子本是柳楣舊部的遺腹子,當年年輕男子的父親為了掩護柳楣突出重圍,以命相護,最終英勇犧牲。他娘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已有六個月的身孕,突遭打擊,不過兩個月,他便早產出生,而他娘因為他父親犧牲的緣故,一直鬱結於心,在生產那日血崩,直接難產而去了。


    最後,柳楣感覺自己愧對他父親一家,便將他收為了義子,自小帶在身邊。他雖然是個文墨不通的粗人,可他義子卻是文武雙全,從小機智過人。


    看著當初如貓兒般大小的義子,現在已經是玉樹臨風,翩翩少年郎,他的心裏便油然升起了一股與有榮焉的自豪感。


    “我們逮不到那大盜,不代表其他人逮不到那大盜。”說著,柳楣瞬間眉飛色舞起來:“我們張貼個告示,隻要誰能捉住那大盜,便許他一千金幣。快快,寫告示。”


    柳淨書看著自家撂挑子的義父,不由麵部微抽。


    不過轉念一想,這確實不失為一個辦法,可是想到他義父開始想到這個辦法的初衷,他就不禁捂了捂眼。


    最終柳淨書沒能說服他義父撂挑子的決心,隻得下去起了張告示,隻是說辭變了變。


    此時,在漫漫黃沙的城門口,一少年緊擰眉頭,死死盯著城樓上那龍飛鳳舞的兩個大字。


    “這是水城?為什麽沒有水,隻有沙?”


    左羽生不可置信的揉著眼睛,看著上麵龍飛鳳舞的兩個大字。


    林煙四人:“……”


    君子離看著自家表哥那糾結的的小模樣,清咳了一聲:“進城了。”


    左羽生聽到自家表弟的聲音,恍過神來,發現四人已經將靈馬收進靈寵袋,進了城,連忙追上。


    林煙看著那一群人圍在一塊:“那邊似乎貼了什麽告示,圍了那麽多人。”


    紫封擠了過去:“……城主府廣邀天下英豪,助我城主府早日抓到采花大盜……事成之後,酬謝一千金幣……”


    幾人聽紫封念完,神情有些難測。


    左羽生最先反應過來:“那個采花大盜,不會就是我們的任務隊象吧。”


    他想到他們的第三個任務對象的描述是,此人最是花心,甜言蜜語,慣會哄得小姑娘的喜歡,修為卻是成謎。


    林煙幾人,點了點頭。


    片刻後,幾人決定去城主府,前麵的兩個任務,他們都是自己單打獨鬥的完成,這一次既然有外援,那為何不用呢?


    “你好,請問你們找誰?”守在門口的侍衛,看著自台階下走上來的氣度不凡的五人。


    “你們城主。”說著,左羽生晃了晃手中的宣紙,那是他們剛剛在告示欄中撕下的告示。


    侍衛看著油墨未幹的紙張,瞬間變了臉色,連道:“各位,請稍等,我這就稟報了我們城主。”


    看著侍衛急匆匆離去的身影。幾人無趣的在門口站的懶懶散散。


    “你幹嘛?”


    君子離看著突然之間靠近自己的少女,心率一度失控,色厲內荏的看著林煙。


    林煙看見防賊一般防著自己的君子離,翻了個白眼,“你頭發上有根雜草。”


    林煙踮起腳尖,將君子離頭上的雜草拿下來,丟他懷裏,白了他一眼,走到了一邊去。沒好氣道: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君子離愣愣的看著懷中的突然出現的雜草,才發現他剛剛的反應有點過激了,但一想到剛剛少女身上散發的幽幽馨香,一抹紅暈悄然地染上他的臉龐。他不敢看一旁的林煙,不自然的把頭扭向一邊。


    他們兩人的互動,並沒有引起閉目休息的紫封,月池兩人。隻有,左羽生暗戳戳的看了兩人一眼,下一瞬,便當做什麽都沒發生的,笑眯眯地走到了一旁。


    過了一會後,剛剛進去的侍衛又出現在了幾人的視線裏。


    “我們城主有請。”


    林煙幾人對於這樣的答案,沒有一絲的意外,微微頷首,跟在侍衛身後。


    這廂在大堂,柳楣正在跟他義子吹噓著:“你看,我們剛剛貼了告示,現在就有人揭了告示,說明你義父我當時的想法是正確的。這幾人肯定是來幫我捉住采花大盜的……”


    柳淨書看著自家義父那眉飛色舞的樣子,抽了抽嘴角。


    柳淨書:……誰知道他們能不能將采花大盜捉住,現在下結論為時過早。


    “城主,人來了。”


    侍衛將幾人引到大堂門口,眉眼下垂看著大堂內坐著的柳楣。


    柳楣將侍衛揮退,起身,看著幾人爽朗的笑道:“幾位小友,便是揭下告示的幾人?”


    林煙見此人眉目疏朗,性情豪爽,便多了幾分好感:“正是在下幾人。”


    柳楣暗中打量了幾人,暗中點了點頭。幾人小小年紀,通身氣度不凡,必非池中之物。


    柳淨書也在一旁打量著幾個年紀輕輕的少年,雖說,年紀尚小,可卻已可窺得玉人之姿。或許,這次他的義父是真的運氣好,那采花大盜還真有可能抓住。


    林煙幾人察覺到對方落在自己身上隱晦的視線,大方一笑。


    “幾位小友,遠道而來,不如先在我城主府內住下,晚上我為你們接風洗塵,再討論告示之上的事,如何?”柳楣注意到幾人衣服的褶皺。


    “那就麻煩城主大人了。”林煙幾人含笑答應,畢竟趕了幾天路,幾人也是累的不行,現在能下去休息,自是求之不得。


    待府內管家將林煙幾人引走後,柳楣轉身看著自己的義子,“你覺得他們幾人如何?”


    柳淨書沉默一會:“氣度不凡,是成大事之人。”


    柳楣也是點了點頭,“這些日子,你便跟著他們吧,將其中的事說與他們聽。”


    柳淨書應是。


    林煙躺在城主府的大床上,滿足的輕謂一聲。


    “啾啾,啾啾——”


    突然聽到被自己遺忘在空間裏的小雞崽的聲音,林煙渾身一個機靈坐了起來。


    “啾啾,啾啾。”


    林煙低頭隻見小雞崽用兩隻綠豆般大小的眼睛,控訴的看著自己。


    “娘親,這麽久都不來看萌萌,萌萌不開心了。”


    林煙聽到腦海中的聲音,一言難盡的看著自己腿上正在鬧脾氣的小家夥。


    萌萌?嗯……醜萌也是萌。


    “你可以自己出空間?”林煙提起小雞崽,審視的看著它。


    “娘親一點都不關心萌萌,萌萌已經晉級了,現在萌萌可比娘親還厲害,自然能出來了。”


    林煙聽到小家夥控訴,臭屁的聲音,臉頓時一黑。


    她這是被一隻雞給鄙視了?


    深受打擊的林煙,眼神不明的看了一眼手中的小雞崽,將它扔回了空間:“沒有我的許可,不可以私自出空間,若是被我發現你私自出空間,我就扔了你。”


    林煙又想到了自己被這小家夥給禍禍了的藥草,又加了一句:“否則,就把你燉了。”


    小雞崽在空間看著自家娘親惡狠狠的眼神,蔫了吧唧的走到了角落,它才不要被燉了呢,娘親太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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