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瑪城此時已經淪為一片廢墟,除了死去的、受傷的人之外,還有行動能力的人、神都已經四散逃逸。


    提亞馬特便衝出烏瑪城,向烏魯克城的方向前進。


    隻是剛出城,就碰到了一個陌生的人,騎著會飛的鳥向自己殺過來,提亞馬特一口龍息噴過去,夾雜著嘲笑:“竟然還有人不自量……”


    話未說完,就見金光閃動,一條鎖鏈從自己的龍息中竄出來,一把將自己纏繞住,然後越纏越緊,就像是蛇擁。


    在此之後,鳥載著那人飛出龍息範圍。


    卻是毫發無傷。


    “可惡……”提亞馬特撲騰著翅膀,在空中掙紮,“你是誰?”


    “烏魯克城的王子,吉爾伽美什,我的母親是瑞瑪特寧孫,天神安努之女,安努是您的曾孫,所以按照血緣來算,您應該是我的天祖母。”


    趙喆說話的時候,天之鎖已經將提亞馬特的雙翅也纏住,這頭十米多長的巨龍從空中落下,頓時間煙塵飛起,平地已然凹陷下去,痛得她一陣痙攣,發出的慘叫聲穿到幾十裏外,讓那些奔逃的人腳步一頓,折身回望。


    提亞馬特發現自己越掙紮,金色鎖鏈就纏得越緊,平日裏自以為豪的皮甲,此時直接潰爛,這是從未有過的絕望,她兩隻冷血的眼睛裏,終於流露出恐懼,她抬起頭,望著越來越靠近的吉爾伽美什,聲音也弱了下去:


    “那麽我的孩子,你打算做什麽?”


    趙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開口說道:“我來參加一場葬禮。”


    “誰的葬禮?”


    “你的。”將乖離劍狠狠刺入龍腦,趙喆抬起頭,望著周圍的屍骸,“還有他們的。”


    啪!


    提亞馬特失去了光彩,龍頭跌落在地,不再動彈。


    自此,蘇美爾島的鹹水之神提亞馬特,橫行霸道了幾十年之後,死在了擁有她直係血脈的來孫吉爾伽美什手中。


    周圍的人緩緩匯聚過來,他們驚訝地看著這一幕,激動地顫抖。


    突然,一個人大聲喊道:“鹹水之神死掉了!”


    “是烏魯克的王子殺掉了鹹水之神!”又一個人跟上。


    人群沸騰起來。


    “我們終於得救了,惡神被誅,吉爾伽美什是我們的英雄!”


    “父親,你可以安息了!”


    “可是我們的家園已經被毀掉了,鹹水之神死了,甜水之神一定會暴怒,懲罰我們的!”


    “快看,吉爾伽美什手中是什麽?”


    “沙魯爾杖!”


    “那不是拉格什王的象征嗎?吉爾伽美什怎麽會有?”


    “我剛才看到吉爾伽美什將拉格什王救了下來,拉格什王將王位傳給了吉爾伽美什……等等,烏魯克王也要將王位傳給他,這麽說……”


    “吉爾伽美什是我們所有人的王!”


    “英雄王!”


    “他是我們的英雄王,有了英雄王,我們就不用再害怕神靈的報複了!”


    “英雄王!”


    “英雄王!”


    ……


    他們一個個高呼著“英雄王”的稱呼,將吉爾伽美什圍攏在中間,並不斷地朝著提亞馬特的屍體吐口水,發泄著心中的憤怒。


    趙喆就一直站在那裏,看似在響應人民的擁護,實則目光銳利,在人群中搜尋著冥王涅伽爾的身影,雖然沒有見過,但從感知裏,他很容易就確認了目標。


    刷!


    天之鎖衝了過去,直接將那個人給捆住!


    嘩啦!


    人群四散,驚訝地看著這個人,剛想說什麽,就聽到這人笑道:“好一個英雄王,你是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


    “因為我不覺得提亞馬特這麽容易被殺。”趙喆看著這個人,“這一路上,你不斷利用亡靈來影響提亞馬特的精神,所以她才會那麽容易被我殺掉,對嗎?”


    “不錯,提亞馬特之所以殺這麽多人,就是我引導的,怎麽樣?是不是很憤怒,想要殺死我?”


    這話說完,趙喆還未做出反應,周圍的人就已經憤怒了。


    他們滿目通紅地盯著這人,恨不得將其千刀萬剮,隻是因為趙喆沒有下令,所以克製著,即便如此,也少不了幾個石頭丟過去,砸在這人的臉上。


    這人的臉很快腫了起來。


    “我是很憤怒,但我還不至於變蠢,殺了你這具分身,應該沒什麽用吧?”趙喆早就發現了這具身體的虛弱,所以才敢放心大膽地在人群中審問,“如果我沒猜錯,你的能力就是分裂自己的身體,這能力之前很雞肋,因為分身也有自己的思維,實際上相當於獨立的個體,但現在有了精神力,你就可以控製他們,對嗎?”


    這人便是冥王涅伽爾的一具分身,聞言冷笑:“那又如何?”


    “那我就更不能殺了你了。”趙喆走過去,掐了掐這分身腫起來的臉蛋,“你該不會不知道吧,隻要有了精神力的聯係,我就可以通過你這具分身,定位到你真身的位置……”


    冥王分身終於色變,但一晃即逝,再次裝得坦然:


    “就算找到我的真身又能如何?我現在手中有六十萬的幽靈大軍,你就算來了,也打不過我,難不成你要讓你的子民自殺,為你製造幽靈?”


    “怎麽會呢……我可是一位仁慈的王。”


    “那你口出狂言!”


    “狂言?”趙喆哈哈大笑,他摟住冥王分身的肩膀,拍了拍其另一邊的臉頰,“老兄,你該不會以為修煉出精神力的人,隻能用亡靈來攻擊吧?”


    冥王分身感受到了侮辱,沉默不語。


    趙喆倍感無趣,他擺擺手說道:“算了,你告訴其他的神,讓他們把身子洗白白,準備受死吧……”


    話落。


    維摩那鳥衝上高空,發出一聲嘹亮的鳴叫。


    下一刻。


    大地震顫!


    轟隆隆的聲音從遠方傳過來,由遠及近,聲音之後,便是遠方天際間一層黑乎乎的潮水,洶湧地衝過來,短短幾分鍾的時間,就足以讓所有人看清楚那是什麽。


    獸潮!


    各種各樣的凶獸混雜在一塊,成千上萬,猶如潮水一般呼嘯而來。


    這是神靈也難以做到的事情。


    所有人都心潮澎湃。


    不約而同的,所有人都跪下來,尊崇的目光從四麵八方匯聚在趙喆身上,他們麵色激動,看著這位英雄王升上高空,高舉乖離劍:


    “同胞們,複仇的時候來了!”


    “我們要團結起來,用屬於我們人族的力量,讓這些平日裏高高在上的虛偽神族,也品嚐一下絕望與痛苦……”


    “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


    無數人呐喊,他們有的從遠方匆忙趕過來,有的從廢墟中爬出來,有的是婦女,剛剛埋葬了丈夫和孩子,便拿起破損的武器,匯聚到人潮之中。


    人潮又與獸潮匯聚。


    在英雄王吉爾伽美什的帶領下,殺向諸神藏身的空中花園。


    ————————


    嘎吱——


    夏禾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然後身影逐漸消失在造物世界,隻留下一句話:“看了一天,好累,神族總算是藥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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