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熙帝說完,煩躁的一擺手。


    “滾滾滾!別在這兒礙朕的眼!”


    軒轅謹:“……兒臣告退。”


    說完,敷衍的行了個禮,轉身大步走了。


    隻不過,轉身的瞬間,眼簾低斂,眸色無邊的暗沉。


    難道,這真是母後的意思?


    為什麽?


    母後應該明白,這樣做對自己這個兒子,有多嚴重的影響……


    軒轅謹的心,仿佛被什麽重重的刺了一下。


    他一直以為,母後是愛他的。


    不得不說,盡管軒轅謹不願意相信,卻也不得不相信天熙帝說的話。


    因為,這種話天熙帝沒有必要騙他。


    軒轅謹一走,天熙帝氣更不順了。


    “哼!果然,兒子都是討債的!”天熙帝沒好氣的哼哼了幾聲。


    劉公公躬身上前,給天熙帝倒了一盞茶,大著膽子笑著說道:“皇上息怒,三殿下性情磊落,把皇上當做最親近的父親,而不是帝王,所以在皇上麵前說話才會隨意一些……”


    劉公公一邊說,一邊小心的觀察著天熙帝的神色。


    見到天熙帝臉色稍霽,立刻明白自己說對了。


    皇上愛聽這話。


    於是,連忙繼續說道:“昨兒若非是三殿下,一心惦記著皇上的安危,命人撒了那些驅蟲的藥粉,說不得就會有漏網之魚,鑽進皇上的寢殿……”


    “老奴聽說,三殿下自己居住的地方,都沒有撒藥粉,全部撒到了皇上這裏……”


    劉公公說完,滿心等著天熙帝臉色完全放晴,結果卻發現天熙帝的臉色又黑了。


    劉公公心裏“咯噔”一下子。


    嚇得差點跪下,以為自己說錯了話。


    “哼!撒個藥粉,還把功勞給人家小姑娘,沒出息!”天熙帝鄙視般的說道。


    一副不想承認這是他兒子的樣子。


    ——忒沒出息了!


    劉公公一聽,忍著抹冷汗的動作,微微鬆了一口氣。


    心裏也覺得,三殿下有點兒沒出息。


    而且,這麽明顯的容易穿幫的事情,竟然也敢做。


    劉公公第一次,對於軒轅謹的智商,產生了一絲懷疑。


    原來,軒轅謹從清音手裏截了藥粉之後,直接送來了皇上這裏。


    昨晚上出了那樣的事情,皇上問藥粉的事兒,他說是糖寶送給皇上的,並沒有說是自己截胡的。


    然而,這件事糖寶根本就不知道。


    皇上都不用詢問,從剛才糖寶送藥粉的舉動,就猜了個大概。


    “三殿下一直把福德郡主當妹妹疼,這藥粉是福德郡主調配的,三殿下自然就想著把功勞給福德郡主。”劉公公隻得說道。


    “他這不是把功勞給人家小姑娘,他是在向朕表明態度。”天熙帝哼哼了兩聲,意有所指的說道:“難不成朕將來會虧待福丫?就算福丫……”


    天熙帝說到這兒,驀然頓住了,臉色有些不好看。


    劉公公的心高高的提了起來,不敢說話了。


    “更衣!”天熙帝一抬手。


    劉公公連忙上前,伺候天熙帝換上了暗金色的騎裝。


    最後,手裏拿著那個紅色的香囊,有些遲疑。


    這顏色不太搭調呀……


    劉公公遲疑了不過一瞬,見到天熙帝沒有說話,立刻明白了天熙帝的意思,連忙把香囊係在了天熙帝的腰間。


    **


    狩獵場上,明黃色的龍旗迎風飛舞,獵獵作響。


    一個個麵色肅然的禦林軍,手按刀柄圍在四周,隨時防備著有異況發生。


    武將已經上馬,文臣在一旁助威。


    糖寶等一群女眷也都站在一旁,臉上帶著興奮的表情。


    天熙帝一身暗金色箭袖錦袍,頭戴九龍金冠,跨坐在黑色的汗血寶馬上,臉上帶著意氣風發的表情。


    至於早膳後被兒子氣的那一通,已經扔到了腦後。


    反正被兒子氣,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慢慢的也就習慣了。


    “眾愛卿,今次狩獵為期三天,誰人能最終拔得頭籌,朕的這把震天弓,便賞賜給誰!”


    天熙帝說著,舉起了手裏一把金黃色的彎弓。


    此弓並不是很大,相比於許多著名的鐵弓,反倒是顯得有些小巧。


    隻不過,弓身上雕刻著的那些繁複的紋絡,卻透出一股古樸神秘的感覺。


    仿佛一眼,就能震懾住人的神魂。


    天熙帝的話音一落,文臣武將齊齊變色。


    文臣滿眼的羨慕,因為注定與此弓無緣。


    武將目光灼灼,誰都想搏一搏。


    這把弓傳說是遠古時期流傳下來的,是除了皇家玉璽之外,流傳至今的唯有的幾件古物之一。


    且不說其本身的威力,單單是蘊含的隱藏價值,就讓人怦然心動了。


    話說,天熙帝此次狩獵,自然是把各國的使臣,也邀請了過來。


    隻不過,這些使臣並沒有,被安排在皇家別院裏居住。


    天熙帝不可能讓這些人,住在自己附近。


    所以,這些人都被安排在了附近的皇莊上。


    來往獵場,倒也方便。


    此時,各國的使臣也都來了獵場。


    北齊的蕭王爺聽了天熙帝的話,一扯韁繩,臉上帶著誌在必得的表情,大笑著說道:“哈哈哈……皇上果真好大的手筆!如此,本王就卻之不恭了!三日後,這把弓必屬本王!”


    說完,一催胯下的駿馬,直接衝了出去。


    糖寶一伸手,脆聲聲的高聲叫道:“搶跑!記零分!”


    誌在必得的蕭王爺:“……”


    身子一晃,差點從馬上跌下去。


    大燕眾人:“……”


    眼睛一亮。


    天熙帝原本聽了蕭王爺狂妄的話,滿心怒氣。


    現在聽了糖寶的話,無比的舒坦。


    “蕭王且慢!”天熙帝聲音高亢的說道:“福德郡主說的對,朕尚未宣布狩獵開始,擅自行動者,成績作廢!”


    蕭王爺:“……”


    一勒馬韁,憋著一口氣撥轉馬頭,又噠噠回來了。


    可以說,剛才有多麽的意氣風發,這個時候就有多麽的憋屈。


    憋屈還倒是罷了。


    丟人呀!


    蕭王爺這輩子,沒有感覺這麽丟人過。


    “噗嗤!”


    人群中不知道誰笑了出來。


    隨即就發生了連鎖反應。


    “哈哈哈……”


    “咯咯咯……”


    大燕群臣以及許多女眷們,都毫不客氣的笑了起來。


    這種時候,自然要同仇敵愾了!


    更何況,北齊這個蕭王爺的語氣,還那麽的狂妄欠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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