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翎過了年後並沒有很忙,各地上的折子他也看過,上頭明確寫了各地天氣如何,有沒有鬧災,百姓過的怎麽樣之類的,總歸目前並沒有什麽天災鬧出來,剛新年上來,也沒有多少事兒,安排了人照顧四皇子後,他吩咐人將四皇子帶過來。


    四皇子與年宴上看著沒什麽差別,但是軒轅翎很快發現他不看人。


    他站在他跟前呢,這孩子就低著頭。


    他與他話說,四皇子也隻會點頭搖頭,偶爾表情還有點兒驚恐。


    這樣子,好像比年宴那會兒看著膽子還要小了。


    軒轅翎不好逼問孩子,隻能叫人先帶四皇子出去玩兒,又留下新安排的伺候四皇子的奴才。


    那被軒轅翎安排伺候四皇子的心裏也是複雜無比,有一說一:“四皇子身上奴才等檢查過了,並無傷痕,隻是四皇子不大愛說話,奴才們都沒聽四皇子說過什麽,詢問時,四皇子偶爾會點頭或者搖頭。”


    軒轅翎聽著眉頭緊皺:“太醫怎麽說?”


    “太醫說是四皇子嗓子沒問題,就是得看他自己想不想說。”這伺候的奴才也是會來事兒:“奴才未入宮前見過如四皇子一般不大愛開口的孩子,多相處一段時間,孩子不怕了性子也會慢慢開朗起來的。”


    這話聽著軒轅翎還好過些,他看著這奴才:“你叫什麽名字?”


    這幾個人是他安排的,不過他當時也就過目,不至於他一個皇帝還一個個奴才名字都報的出來。


    那奴才趕忙跪下:“奴才名叫富春。”


    “往後你好好伺候四皇子,也叫太醫看著,至於皇後若是要見四皇子,你便推了,皇後若是問起,就說是朕的意思。”


    這真是給了好大權力,可這權力也著實太招恨了,尤其,皇後娘娘那邊隻怕是要得罪了。23sk.


    富春心裏頭又發苦,真是神仙打架殃及凡人呐,皇上皇後鬧成這樣,這吃苦頭的還不是他們這些奴才嗎?


    可有什麽法子?總歸皇上最大,而且,四皇子也著實可憐。


    就沒見過還有皇子能被磋磨成這樣的,真是造的什麽孽?


    要說他們那幾個被選著去伺候四皇子的一開始被選中的時候心裏頭還有幾分糟心,這會兒是又糟心又覺得四皇子可憐。


    小小的孩子,最該活潑的年紀,怎麽就沉默成這樣,不過可想而知,這畢竟是養在皇後娘娘跟前的,這些個人麵上不敢說,可心裏頭都想著,皇後娘娘也夠狠毒的,這麽小的孩子,就被逼成這樣。


    當然,也就敢心裏頭說說,他們還想活命呢。


    揮手叫人退下,軒轅翎真是覺得糟心的很,皇後,怎麽就能把孩子養成這樣?


    這麽想著,他又想起沈卿來,沈卿生了孩子後且不說她自個兒給孩子喂奶之類,就說平日陪著孩子玩兒,沈卿也沒有不盡心的。


    她嘴上沒說多在意孩子,還總是在他跟前抱怨‘這孩子怎麽就長得與我不像’可她是在意孩子的,軒轅翎還能感覺不出來嗎?


    想想皇後,再想想沈卿,真是越發厭惡皇後了,如今沒什麽事兒,想著要用午膳,還是回昭華宮去吧,他想孩子了,也想孩子的娘了。


    軒轅翎到的時候沈卿果然是在玩兒孩子,這個時辰,她基本都是在玩兒孩子,他走近就看到今日沈卿又玩兒出新花樣了,他沒進去,就在門口看了一會兒。


    小六如今畢竟是會爬了,沈卿就拿著東西在前頭誘他去拿,他一伸手,沈卿就把那東西給挪開,一伸手,就把東西給挪開。


    軒轅翎看著都有點兒黑線,他看了這麽久沈卿玩兒孩子,一直有種替孩子不平的感覺,怎麽說呢,你這麽一個大人了,你就這麽玩兒孩子。


    他倒是替孩子不平,結果瞅著孩子玩兒的還挺開心,這嘴巴咧開了,一道口水還流下來……


    這畫麵,還有些不能直視。


    軒轅翎就見伺候的嬤嬤眼疾手快的將小六嘴邊的口水給抹了,而後母子倆又玩兒起來了。


    軒轅翎看了一會兒才開的口:“今日小六流口水是不是比往日多?”


    這幾天他也沒注意,但是今日看著,是比前幾日流口水流的多了。


    沈卿聽到軒轅翎的聲音都黑線:“皇上怎麽還偷窺呀。”


    越來越過分了啊,一開始是不喜人通報,如今更幹脆了,人進來了,不知道多久了才開口。


    這會兒天還冷呢,她跟孩子在屋子裏玩兒,軒轅翎還在拐角處站著。


    不過話說出口了,衝著軒轅翎看過去,見他沒有往常一般過來,看著她們玩兒也就淡淡的笑,有些心事的樣子,這不四皇子的事兒在前嘛,他心情應當是不大好了。


    不大好,憋著也沒用,倒不如說了吧。


    “怎麽?難道皇上害怕臣妾暗地裏虐待了小六不成?”


    這話說的可不大樂意。


    軒轅翎哪兒不知道她不會?可她這話叫他想起皇後來了,本就因為這事兒糟心呢,不由皺了皺眉頭,一時就沒有往常一樣與她打趣。


    這麽一沉默,伺候六皇子的嬤嬤嚇得不輕,她倒不是沒見過沈卿與軒轅翎相處,可是見一回就膽戰心驚一回,就怕什麽時候皇上就怒了,結果今日她覺得自己遇上了。


    一時大氣都不敢喘了,就聽到沈卿的聲音更不樂意了:“皇上真是這樣想的?”


    都帶上兩分質問的意思了。


    這時候,不該語氣軟一些嗎娘娘?您怎麽還剛上了?


    “朕方才不是想著你。”軒轅翎倒是叫她這話喊回神了。


    沈卿知道不是,但是十分順水推舟的:“皇上來我這兒,還能想別人?”


    “……”軒轅翎哭笑不得,剛才心裏頭一點兒不爽快真是被她鬧的沒了:“說些什麽呢。”


    沈卿給了嬤嬤一個眼神,那嬤嬤趕忙抱起了小六。


    軒轅翎還想陪陪孩子呢,結果就叫沈卿瞪了一眼:“這會兒就陪我。”


    軒轅翎還真是,沒被人這麽凶過,不過當然不生氣的,沈卿這一眼能有什麽殺傷力?跟撒嬌似的,確實就是撒嬌呢,嘴上不讓他陪著她嗎?於是他隻是笑了笑:“脾氣越發大了。”又對那嬤嬤道:“下去吧。”


    一會兒再看孩子就是了。


    等嬤嬤下去了,沈卿那表情就收斂起來了,軒轅翎還惦記著方才的問題呢:“小六口水流的這麽多要叫太醫瞧瞧嗎?”


    沈卿道:“是要長牙了,我瞧見了,他那小牙齒要冒出來,這幾日正交代嬤嬤給他磨磨牙,到時候牙齒長出來更好些。”


    軒轅翎看她又不氣了,也就是剛才鬧騰了一下,說起方才那話,也是夠好笑的,這會兒兩人正常說話了,他恍然沈卿剛才就是故意的,心裏頭真是熨帖,誒,哪兒是要他陪著她,是她瞧著他心思不大好,所以陪陪他呢。


    叫她費心這一番,軒轅翎也說了:“皇後實在不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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