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糖的好心情維持在薑嘉衍打電話來的前一秒。


    她是存了要和薑家人斷幹淨的想法的,所以看到薑嘉衍打來電話,薑糖隨手將電話掛斷,順便送他進了黑名單。


    隻是雖然掛了薑嘉衍的電話,她的心中到底是有些不暢快。23sk.


    傅沉鬱見她眼中的笑意散去,有些奇怪,“怎麽了?”


    他剛才在接電話,並沒有注意到薑嘉衍給薑糖打了電話過來。


    薑糖也不想把這些煩心事說給傅沉鬱聽,她搖頭,對上傅沉鬱那張有些關切的臉龐時,唇角擠出一抹很自然的笑容,“沒事呀,隻是覺得你這個點還在家,好讓人意外哦。”


    “不想笑就不要笑。”傅沉鬱抬手在她的臉上輕輕拍了一下,拉著她坐在沙發上,又刺她一句,“不知道你假笑的樣子看起來很醜麽?”


    薑糖從來都覺得自己演技極佳,可傅沉鬱這麽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她的笑容是假裝的了?


    她眨巴著眼睛,“很醜嗎?”


    “很醜。”傅沉鬱嚴肅地點了點頭。


    薑糖摳著自己的手心,忍不住問他,“你怎麽看出來我是假笑的?”


    難道以前每次她在他麵前演戲,他都心知肚明?


    一想到傅沉鬱什麽都知道,薑糖一時間尷尬地想腳趾扣地。


    傅沉鬱抬手扣住她的臉,“因為很假,一眼就能看出來。”


    還真是一針見血,戳得薑糖心口都有些疼了。


    她瞪傅沉鬱一眼,“明明很好看。”


    傅沉鬱也沒有和她爭辯,他去拿了醫藥箱過來,耐心給她上藥。


    薑糖還以為像傅沉鬱這樣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下手會沒有輕重,可他全程動作都是又輕又柔的。


    那種感覺,讓薑糖生出一種自己好像是被他捧在了心尖尖上的錯覺。


    直到傅沉鬱問她,“薑糖,你不會喊疼的麽?”


    薑糖一直在走神,聽到傅沉鬱這麽問她才回過神來。


    她啊了一聲,“怎麽……嘶。”


    傅沉鬱用棉簽在她額頭上的傷口處用力的按了一下,薑糖一時沒有察覺,頓時疼得倒吸一口冷氣。


    他把帶血的棉簽扔進垃圾桶,這才在她傷口處輕輕吹了吹。


    之後他沒有再為難她,很快為她重新包紮好了傷口。


    薑糖摸了摸額頭上的紗布,還在回味傅沉鬱剛才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傅沉鬱收拾好醫藥箱,回頭來很認真地蹲在薑糖麵前。


    他握住她微涼的小手,然後固執的和她十指緊扣著,這才抬頭很嚴肅地盯著她的眼睛,“薑糖,不用忍著,疼了和我說,我永遠都在。”


    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在心口處用力的撞了一下。


    對上傅沉鬱一雙炙熱的眸,薑糖的手心像是觸電一般,她下意識挪開視線要抽回自己的手。


    隻是那隻手被傅沉鬱拽得太緊,薑糖根本抽不回來。


    兩隻緊握在一起的雙手,像是一塊被熬化了的糖,軟綿綿的,黏糊糊的,甜得直往薑糖心尖鑽。


    他說他永遠都在。


    他真的會永遠都在麽?


    薑糖喉嚨發幹,她慢慢地握緊了傅沉鬱的手。


    她不想再繼續猜他的心思了,她想問問他是不是真的像蘇蔓說的那樣喜歡上她了,可沒等她張口,就是一陣手機鈴聲嗡嗡響起。


    傅沉鬱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接通,“張董……”


    他起身,拿著手機去了陽台處接聽。


    兩分鍾後,傅沉鬱沉著一張臉回來。


    他大步走到薑糖麵前,低頭在她的側臉上吻了吻,“公司有事,我去一趟。”


    “好。”看他臉色有兩分沉鬱,薑糖也沒有打擾。


    很快,傅沉鬱就大步消失在了薑糖的視野中。


    等他離開之後,薑糖才把被傅沉鬱握住的手蜷了起來。


    像是一個貧民小孩好不容易得到了一塊從未見過的奶油麵包,她隻想把那塊奶油麵包永遠地珍藏起來。


    她頭上有傷,今天是沒打算出門的。


    薑糖在陽光房裏聞著花香曬了一會太陽,又覺得過分無聊,於是轉身去了三樓的暗房。


    仔細想來,和傅沉鬱結婚之後,他雖然從沒有問過一句她的喜好,但是卻在她搬進這棟別墅之前就為她準備好了一切。


    薑糖換了衣服,係了圍裙推門走進暗房。


    暗房裏一切設備都是準備齊全的,薑糖很輕易地就能上手。


    她找出之前在江城那個俱樂部裏偷偷給傅沉鬱拍的照片,認真地衝洗起來。


    等到張嬸敲門,薑糖才知道自己已經在暗房裏待了一上午了。


    她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眼睛,換了衣服出來。


    “太太,您手機一直在響。”張嬸遞上來一部手機。


    薑糖立刻就想到了早上薑嘉衍打來的那通電話。


    怎麽,他這是又想搞什麽幺蛾子了?


    薑糖眉宇間閃過一絲不悅,她接過電話,恰好又有電話進來了。


    她還以為又是薑嘉衍呢,正想開口罵人,幸好在罵人的前一秒她及時看了一眼手機。


    是蘇蔓打過來的。


    薑糖眉眼間的戾氣瞬間就散去了。


    她接了電話,才把手機貼在耳邊,蘇蔓中氣十足的聲音就傳過來了,“怎麽回事啊薑糖,打你手機一上午不接?被傅沉鬱寵飄了是不是?”


    薑糖心想,蘇蔓還真是她肚子裏的蛔蟲。


    心裏這麽想,薑糖還是否認,“哪有。”


    “嘖,瞧你那含羞帶怯的語氣,可真是嫉妒死我了。”蘇蔓重重哼了一聲,“要我說傅沉鬱還真是夠爺們啊,傅家和薑家現在牽絆這麽深,那些利益他能說割舍就割舍,這算是衝冠一怒為紅顏了?你昨天是不是沒和我說實話啊,發生什麽事了?”


    薑糖越聽越不對勁,什麽利益割舍,什麽衝冠一怒為紅顏?


    她有些納悶,“什麽?”


    昨天她是隱瞞了她和薑家扯頭花那些事,說出來也隻是讓蘇蔓擔心。


    但蘇蔓說的這些,她感覺她也是一個字聽不懂。


    “你不知道呢?”蘇蔓聽出薑糖語氣裏的茫然,就更覺得驚訝了,“你們家傅總今早一早就召開了記者會,他親口說了要取消和薑家的所有合作關係,糖糖,他怎麽會突然下達這個命令啊?你要不和我說實話,我現在就殺到你們家去找你。”


    薑糖知道瞞不過去,隻好是把昨天發生的事情和蘇蔓說了一遍。


    她心裏還裝著事,傅沉鬱怎麽會這麽突然的決定取消和薑家的合作?


    這些年傅家和薑家深度綁定了,雖然大多數時候是傅沉鬱在帶著薑家往前走,但薑家同樣資產雄厚,和薑家的合作,是雙贏的局麵。


    現在傅沉鬱宣布和薑家全麵解綁,那豈不是意味著m.g也同樣會損失大筆資金。


    薑糖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在擔心傅沉鬱了。


    就在這時,耳邊突然響起一聲,“艸,薑家是什麽惡心玩意兒。”


    隔著電話,薑糖都能感受到蘇蔓的怒不可遏。


    蘇蔓牙齒都咬得咯吱作響,她咬牙切齒道:“糖糖,這家子惡心玩意兒配不上你,有姐妹兒我呢,我是你的家人,我會永遠在你身邊的。”


    薑糖和蘇蔓是過命的交情,兩人早已經把對方當成家人。


    一想到那麽一大家子人都這麽威脅惡心薑糖,蘇蔓提刀殺人的心都有了。


    那些人,他們怎麽能這麽欺負糖糖呢?


    “好啦好啦,我現在也沒事了,而且薑家現在損失慘重,我覺得還挺劃算呢。”薑糖摸了摸自己額頭上的傷口,這會是真的半點憤怒都沒有了。


    之前她還覺得薑家人做得太過分,她憤怒又憋屈,但是卻隻能看著薑家日益壯大。


    這會能親眼看到薑家摔跟頭,她又怎麽能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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