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坊中間,好幾桌人正在耍牌九。


    何阿貴四下打量一圈,向著籌碼最多那桌湊了過去。


    看著牌桌上幾個人在哪壓錢,他就不停的小聲嘀咕:"這莊家手裏拿了副雙天,還敢跟,也不怕把命搭上,嘖嘖嘖,一群臭手。"


    何阿貴聲音雖小,坐在他身邊的一個眼鏡男卻聽見了。


    這家夥手中提著五十幾枚大洋正要往牌桌上放,此刻突然停下,抬頭看了看莊家的臉,將手又收了回來,同時把麵前的牌九向前一丟,說道:"我不跟了。"


    其餘的人不明所以,繼續押錢。


    片刻後亮明牌麵,果然是莊家通殺。


    眼鏡男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慶幸自己聽到了何阿貴的話,否則這把牌可是要輸的不輕啊。


    還沒等他說句感謝的話,便聽身後傳來了一聲兒怒喝:"小子,你懂不懂賭場的規矩!剛才在外麵我就看到你到處支招,現在到了牌九這還敢說閑話!"


    "我告訴你,想玩就上桌,不敢上桌就老實閉嘴,再敢亂說話別怪我大頭六不客氣!"


    何阿貴循聲望去,見到一個身穿汗衫的禿頭壯漢,正瞪著雙牛眼看著自己。


    他嗬嗬一笑,側臉向陳啟龍打了個眼色。


    魚上鉤了。


    何阿貴抬起扇子敲了敲大頭六的肩膀,語氣非常囂張的說道:"就你們這夥計的水平還讓我上桌,我怕一不小心把你們賭場贏黃鋪嘍。"


    大頭六表情錯愕,像看傻子似的將何阿貴打量一通,抬手一拍腦門,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我大頭六在這呆了整整七年,各路高手也見過幾次,就沒人想你這麽囂張!"


    何阿貴撇撇嘴,滿臉無辜的嘲諷道:"沒見過那是你見識多,在這麽個蟈蟈籠子大的地方稱高手,怕不是些酒囊飯袋啊。"


    耍牌九的地方比大廳小得多,此時兩人一鬧,賭客們都停了手,開始看熱鬧。


    他們眼中大多是好奇。


    這個年紀輕輕的土財主有何過人之處,更好奇大頭六這個看場子的打手會怎麽對付他。


    大頭六麵色有些難看,搓著手指,咬牙切齒的說道:"小子,牛皮吹這麽大,也不害怕閃了舌頭!"


    沒等何阿貴有所表示,金娜先飆起了演技,楊柳腰輕輕一扭,扯著何阿貴的衣角晃啊晃的撒嬌道:"老爺,咱們快走吧,這群人不僅玩得差,賭的還那麽小,一點意思都沒有,我不想看了。"


    之前一直男裝形象的金娜,突然整了這麽一出,就連陳啟龍都不禁為之側目,沒想到那個一見麵就和自己開打的悍婦,還有如此嬌小可人的一麵。


    賭徒們原本都在盯著自己的牌,此時突然聽見如此悅耳的聲音,瞬間抬起了頭,目光直勾勾的看著金娜的軀體打量,毫不掩飾自己的色欲。


    金娜感受到如此侵略性的目光,心裏止不住的厭惡,連忙躲到


    何阿貴之前雖然囂張,但賭徒們都盯著各自手中的牌,沒有注意他。


    現在金娜說話,所有人可都聽見了,眼睛齊刷刷的看向大頭六。


    大頭六見何阿貴衣著光鮮,本不想和他鬧得太僵。


    可何阿貴也著實不會做人,自己給他台階他不下,身邊的女人也那麽囂張。


    今天要不給他點教訓,以後他大頭六可不好混了。


    想到這,大頭六走到牌桌前,一把推開夥計,衝著何阿貴叫嚷道:"既然你那麽有本事,我就陪你賭一場,咱們誰也別吹牛,牌桌上見真章!"


    何阿貴摘下墨鏡遞到金娜手中,拉開一把椅子坐了下去,蹺起二郎腿興致勃勃的說道:"好啊,爺我剛好手癢,你要是不怕輸我奉陪到底,不過就咱們倆人玩也沒意思啊。"


    何阿貴話音一頓,指了指陳啟龍:"要不你再叫個幫手,算上我這個家丁,咱們四個人玩。"


    大頭六聞言露出一抹囂張的笑容,冷哼道:"既然如此,就別怪我欺負你了!來人,到後麵把丁三爺叫來!"


    夥計應了一聲,向著後屋跑去。


    再看周圍牌桌上的人已經亂了套了,嗚嗚泱泱圍了過來。


    "讓讓,讓讓!我看看是哪個不要命的敢挑戰六爺和三爺?"


    "那還用問,肯定是外地的唄,但凡是咱鎮上的人,哪有敢和六爺三爺賭牌九的。"


    "我去,這人看起來挺富啊,咋就這麽想不開呢?和六爺三爺玩牌九,多少錢也不夠輸啊!"


    "嘖嘖嘖,我看呐不僅要輸錢,他身邊那兩個漂亮的小媳婦也保不住嘍!"


    "哈哈哈……"


    人群哄笑成一團,不時蹦出幾句粗鄙的話,氣得金娜小臉通紅,偏偏又不能發作,隻能攥緊拳頭忍耐。


    陳啟龍雖然之前在軍營裏也見那些老兵玩過牌,但今天還是初上牌桌,很多東西都不清楚,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語。


    隻有何阿貴這個混跡賭場多年的老油條,在這種氣氛中還能怡然自得。


    這倒讓大頭六有點相信他是個賭術高手了。


    不過大頭六心裏可絲毫不慌,他本就是鎮子上排行第一的牌九高手,馬上要來的丁三,牌術也和他伯仲之間,兩人配合不管對方多強也能一拚。


    此時,那位被稱作三爺的人從後屋走了出來。


    他長得文文弱弱,手中還攥著本《孟子》,身著長袍,一副文人打扮,看起來與賭徒二字完全不沾邊啊。


    陳啟龍知道不能以貌取人,卻也麵露疑惑。


    何阿貴似是與丁三說話,又似對陳啟龍解釋,緩緩開口道:"大頭六!丁三!兩人湊一起就是副至尊寶啊!行,和你們倆玩牌還真能有點意思。"


    大頭六冷哼一聲,挑釁道:"怎麽你想打退堂鼓,完啦!今天的牌局不打完,你們四個誰也別想走!"


    丁三倒是一副儒雅的模樣,聲音溫柔的說著:"六爺你發什麽火啊,人家客人不也沒說什麽嗎?再說了,他已經坐在這裏,還能走哪去啊!"


    何阿貴見慣了裝逼的賭徒,根本沒叼他們。


    圍觀的賭客卻受不了了,一個個咧著大嘴說個不停,看向他們的目光滿是同情,好像他們下了牌桌就得死一樣。


    如此劇烈的騷動也引起了大廳賭客們的注意,一切好事的此時都湊了過來,抻脖子墊腳想看個清楚,卻啥也看不見。


    隻能想身邊的人問道:"哥們,這什麽情況,怎麽都聚在這了。"


    被問話的人一臉興奮的解釋道:"剛才來了幾個暴發戶,不知死活要和六爺三爺賭牌九,要我看今天他們要輸光啦!"


    這人嗓門賊大,經他一吆喝,又有大批人圍了上來。


    與外圍的嘈雜相比,牌桌上的氣氛壓抑的多。


    隻見大頭六從櫃子裏拿出一盒嶄新的牌九推倒何阿貴麵前:"客官,驗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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