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河望向門口那高大的身影,隻見莫衡之背著光,隱隱有些威嚴傍身,再加上他氣壓低沉,看著倒是有些駭人。


    一時間所有的胡思亂想都如潮水般迅速退去,木清河清晰的明白,他做的事,瞞不住了。


    他越過莫衡之,看向他身後神色冷漠無比的白霜離,麵色蒼白地笑了笑:“你們這麽快就找來了,倒是比我想象中的要早一些。”


    莫衡之一把拎起他的衣襟,一見到此人,他便想起了他與白霜離決裂的那兩百多年,他們二人的痛苦皆是拜此人所賜……


    他眼中殺意盡顯:“木清河,你給我師尊吃的是什麽,丹藥從哪裏來的,你有什麽目的,若是想活命,就都給我交代清楚。”


    木清河乃是金丹修士,自然未將此時隻有築基二層的莫衡之放在眼裏,他隻是看向白霜離,苦笑道:“霜離,你吃了忘情丹,卻仍然願意與他同行嗎?你對他當真就如此放不下?”


    白霜離緩緩走到他麵前,垂眸冷冷地看向他:“木清河,忘情丹乃是上古奇丹,你如何得來的?”


    木清河笑了笑,仍然如同平常那般與他心平氣和地交流:“我自己煉的,隻不過是下品丹,還缺了一味主藥斷腸草,便用了佛心果替代,果然,是我想得太簡單了吧,若是真正的忘情丹,你吃了,定會與他徹底形同陌路才對。”


    “你有何圖謀?”


    “有何圖謀?”木清河聞言忽而大笑起來:“哈哈哈哈,霜離,你瞧瞧你問的問題,我給你吃忘情丹,還能是有何圖謀?我圖的,不過就是你的感情而已啊!”


    他的眼神無比哀傷:“霜離,你我相知多年,你明知道我對你的心思,你若是無情也就算了,你既然能有情,為何不能看看我?為何你寧願同莫衡之這麽個毛頭小子在一起,也不願看看我!”


    白霜離麵無表情地看向他:“你對我的心思與我何幹?我自認從未給過你任何有可能的暗示,而且,我也並不認為你哪裏比得過衡之,年歲這種東西,對於修仙之人而言更是不值一提。”


    木清河仔細看他神情,忽而灰敗道:“那丹藥與你竟是絲毫無用嗎?”


    隨即他又看向臉色陰沉的莫衡之,又兀自回答:“應當還是有些作用的,否則你們不至於如此生氣,霜離,所以我的心思都白費了,是嗎?”


    莫衡之嗤笑一聲道:“也不算白費,經此一事後,我與阿離情意更篤了,我們很快就要成婚了。”


    “你們……要成婚?”木清河被這個消息深深的打擊到了,他兩眼無神地望著白霜離,“霜離,你當真要與他成婚?”


    白霜離淡淡道:“當真。”


    “你是他師尊呀!”木清河接受不了這個現實,他想要上前抓住白霜離的手,卻被莫衡之緊緊地抓住了衣領,他沒有絲毫收力,想要一掌將莫衡之揮開,卻連莫衡之的衣角都未撼動分毫。


    他詫異地回頭:“你……”


    “小離兒,衡之,你們回來了就好,快,宗主找你們有要事相商!”南蓮染神色匆匆地趕來。


    見到屋內的場景後,她愣了愣:“怎麽了這是?你們…可是有誤會?”


    “師叔,沒有誤會,既然宗主找我們,那我們這就去吧,至於木清河,他做的事,正好也得讓宗主知道才行。”


    “…好,走吧。”南蓮染皺眉看向一臉灰敗的木清河,又看了看臉色均不好看的莫衡之與白霜離,她歎息道:“唉,如今世道要亂了,你們莫要因為一些小事傷了同門情誼。”


    白霜離看向她:“發生了何事?為何世道將亂?”


    南蓮染搖了搖頭:“走吧,見到宗主後,他自會向你們說明。”


    聞言莫衡之和白霜離對視了一眼,兩人均是露出了沉思的表情,在他們的印象中,前世此時也沒什麽大事發生。


    不過此世早已麵目全非,再多些變數也是情理之中。


    他們很快來到了闕商的房間。


    闕商此時仍有些萎靡不振,在見到白霜離二人安然無恙時,臉色才有好轉。


    在見到他們拎著的木清河後,又問道:“你們……這是鬧哪出?”


    莫衡之將木清河一把扔在地上,沉著臉將木清河所做之事道出:“秉宗主,木清河先前在秘境中故意哄騙我師尊吃下了忘情丹,害得我師尊道心差點崩塌,也害得我們二人差點決裂,他做出此等不仁不義之事,我與師尊都不能放過他,還請宗主明鑒。”


    闕商聞言皺起了眉頭,他看向木清河的目光中充滿了審視和深思。


    實在是不怪他多想,木清河在眼下這個節骨眼上給白霜離吃了忘情丹,實在是有些太巧了。


    他冷臉問道:“木清河,這忘情丹是何人給你的?”


    木清河自知他隱瞞已毫無意義,因為他已在他所愛之人那裏徹底出了局,他所有的苦心積慮,也都是笑話一場而已。


    他頹然道:“沒人給我,是我自己按照丹方煉出來的。”


    “你怎麽會有上古奇丹的丹方?”


    木清河道:“偶然得來的罷了。”


    闕商眯了眯眼睛,將他化神修士的威壓施向木清河,木清河頓時被壓的趴伏在地,氣都喘不過來了。


    “本尊問你,當真沒有人在背後給你支持?”


    木清河聞言睜大了眼睛,他最不肯被發現之事竟然還是被察覺到了!


    他以為闕商早已洞察了青龍宗的陰謀,故而才有此一問,便也隻好交代了一切:“我以為是我自己煉出來的,可知道那日秘境中遇見了江逸後,我才知,我煉丹所需靈植都是他們故意借著大比的彩頭送到我手上的,我也不知他們為何如此,我先前……真的不知道他們想害霜離啊!”


    莫衡之和白霜離都沒有想到這忘情丹背後竟然還有青龍宗的手筆。


    “這是怎麽回事?青龍宗為何要我師尊吃忘情丹?”莫衡之很困惑。


    白霜離卻是想到了向天鶴說過的話,因為他在意衡之,所以衡之必須死……


    難道……


    闕商收斂了威壓後,歎了口氣,讓他們二人坐下。


    “你們有所不知,在你們進入秘境後,玄清那老匹夫便將我們所有宗主都叫到了一起,說他有個上古禁陣。”


    在聽到上古禁陣後,白霜離的瞳孔驟然縮了縮,身子也僵了僵,莫衡之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反應,他看向闕商:“是何禁陣?”


    闕商道:“按那玄清所說,此陣隻需以一個化神期以上的修士為祭,便能喚醒天道殘意,令天道為我萬千修士打開升仙之門,而據他所言,若是那修士經過獻祭之後仍能活下來,也是能從中得到好處,說不定立地飛升也不無可能……”


    莫衡之聽到此處驟然想到了他師尊前世那疑點重重的飛升。


    他目光銳利地看向白霜離,卻發現白霜離眼神閃躲不敢看他,他心中便更加確定了此事。


    他回頭看向闕商:“此事若真有這麽好,那玄宗主又怎舍得分享出來?”


    闕商點頭:“你說得沒錯,那玄清早在得到此陣後便找無數人試過了,顯然沒有一個修士能在獻祭後活下來,直到化神期,他找不到人試了,這才分享出來。”


    “如此,反正壽數將盡之人大有人在,應該還是有大把修士願意嚐試的吧?”


    “原本是如此。”闕商看了白霜離一眼,搖頭道:“可那玄清卻先說出了天地靈氣正在緩慢複蘇一事,令眾人對長生又燃起了希望,隨即又道經他試驗多次後,發現獻祭之人所修之道當與天道相合,才會更加容易喚醒天道殘意……”


    聽到此處,莫衡之哪裏還想不明白,他暗暗捏緊了拳頭,咬牙道:“他是想要我師尊去獻祭?”


    闕商也是咬牙切齒:“可不是嗎,那老匹夫故意當著眾人的麵將這些條件道出,就是想要聯合整個修真界逼霜離獻祭自己!”


    “他休想,動我的阿離。”莫衡之語氣已經十分危險,可闕商卻隻當他是小孩子發脾氣,畢竟他才築基二層,麵對化神修士和各派的元嬰宗主,他再是發脾氣,又能改變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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