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桐城變成“轉運站”,百姓全遷到望原城?


    薛夔不敢同意,這種事,也不是他能同意的。


    但是,楚擎拿出了皺皺巴巴的聖旨,睜著眼睛開始說瞎話,授予了薛夔一個新的官職,邊關第一轉運站站長。


    薛夔就沒聽說過“站長”這詞,但是聖旨都拿出來了,他隻能跪地謝恩。


    這就是楚擎來的目的,聖旨,得他親自念,出京之前,他找黃老四要的,大致意思就是可以任命三道軍器監的屬官。


    當時敬儀殿的黃老四根本沒當回事,讓孫安隨便取了個八手聖旨給了楚擎,讓楚擎自己看著辦,想任命誰,瞎姬霸念就行,但是有一個要求,必須楚擎親自念,得有儀式感。


    本來楚擎是挺當回事的,感覺老四很仗義,結果上路之後楚擎才看到,這聖旨是他娘的一封抄家的聖旨,日期是黃老四剛登基等會,抄了一個吳王的親信府邸。


    然後楚擎就不是很當回事了,什麽儀式感之類的,一點都沒有,能親自跑來念聖旨,已經算是很給老四的麵子了。


    授予了官職,讓薛夔開始做“市場調研”,大致意思就是花多少錢,才能讓桐城百姓自願遷到望原城,十日之內給出答複。


    交代完畢後,楚擎上了馬,帶著人回望原城了。


    馬不停蹄趕回望原城,走的南門,延綿不絕的“工地”中,墨魚站在木台子上揮舞著手臂,大喊大叫著。


    楚擎遠遠望了一眼,暗暗詫異。


    沒想到這家夥還真懂蓋房子。


    其實一開始楚擎就是隨口一說,因為真的沒人手可用了,唯一懂蓋房子這種事的隻有南宮平,半開玩笑的交給了墨魚,還想著要是這家夥吹牛b,直接讓南宮平頂替掉,誰知墨魚連圖紙都不畫,上馬之後直接安排人力分工,像模像樣的。


    事實也證明了,墨魚如果回到京中的話,可以直接給劉勳踹下去頂替工部尚書。


    入了城,回到軒轅館,大家都忙去了,唯獨福三,坐在外麵的石凳上讀《論語》。


    見到楚擎回來了,福三趕緊放下書泡茶叫人弄吃食。


    “你忙你的就成。”


    見到福三跑前跑後的,楚擎也有些哭笑不得。


    按理來說按照三哥的身份,不用親自伺候楚擎,但是交給別的人,哪怕是昌賢南宮平,福三都不放心,總覺得這個世界上誰都不能輕信。


    楚擎拿起《論語》,有口無心的問道:“學的怎麽樣了,有感悟嗎?”


    “有,小的感悟太深啦。”


    一提起論語,福三來勁了:“怪不得都說讀書好,還說什麽大道至簡,小的可算明白了。”


    “那你說說,有什麽感悟。”


    福三一揮拳頭:“孔子他老人家,其實就想告訴世人一個道理,就一個簡單道理。”


    “什麽道理。”


    “拳頭大,就是道理。”


    楚擎震驚了:“你看了快十天論語,就悟出這一個道理?”


    “是啊,論語十二卷,一萬一千七百餘字,就這一個道理,拳頭大,就是道理。”


    “論語有這麽說嗎,上麵說打打殺殺了?”


    “沒啊。”


    “那怎麽還說拳頭的事了呢。”


    福三樂嗬嗬的說道:“您看啊,孔子他老人家周遊列國,靠的是什麽?”


    “嘴啊。”


    “,您這可就說錯了,是靠一張嘴,可實際上,孔子他老人家還帶著護院呢。”


    “護院?”


    “對啊,他老人家有七十二賢徒,不少膀大腰圓之輩,還有很多野人,門人三千,您想啊,要是他老人家平日出門講道理沒帶著七十二賢士,也沒三千如同死士一般的弟子,誰聽他講道理,您說對吧。”


    楚擎沉默了。


    他覺得哪裏不對,但是至於是哪裏不對吧,又一時說不上來。


    要是眼前突然出現個社會大哥,身後跟著七十多人,他還有三千多忠心小弟,那這個大哥自己講道理的話,自己是聽啊,還是聽啊?


    這麽一想,楚擎覺得好像真是這麽一回事。


    如果孔子沒有那麽多弟子和擁躉,那麽各國君王,還有那些達官貴人,真的會將孔子他老人家敬若上賓嗎?


    要知道那時候的世道可是亂的很,天天打仗,靠“仁義”治理地盤,治理封地,不是說不對,但是得先有地盤啊,地盤是從哪來的,靠說仁義讓人家贈你的?


    就說這孔門十哲之一的子路,最早就是混社會的,帶著雄雞帽,拎著劍,四處找事,不服就幹,那真的是生死看淡了。


    直到子路有一天碰到了孔子,按照大家的說法,是子路最開始總是挑釁孔子。


    值得一提的是,孔子的身高,大多記載是九尺六寸,也就是兩米二一,就算不按照漢朝按照春秋時期的尺寸,那也是一米九出頭,足躡郊菟說的就是孔子,意思是在野外抓著過兔子,比兔子跑的都快,還有“厄於陳蔡”,孔子帶著一群小弟斷糧了七天,同伴有餓死的,有生病的,唯獨孔子還能“弦歌不絕”。


    體力,能抓到兔子,耐力,能七天不吃飯,力氣,抬起城門栓,身高還至少一米九十多,這完全就是個六邊形戰士啊。


    楚擎覺得,如果自己有孔子他老人家這樣的身體素質,靠嘴去感化別人,好像挺麻煩的,沒有用拳頭省事。


    按照史書的說法,麵對子路的挑釁和找茬,孔子很有素質,大致就是各種點化,開口仁德閉口善良的,混社會沒出息,得做個對社會有用的人。


    最後,子路就豁然開朗了,就頓悟了,就穿上儒服拜師了。


    就這事,楚擎一直認為挺玄幻的。


    子路後來就一直追隨孔子,而且還是戰死的,公元四百八十一年戰死的。


    兩邊開片呢,結果子路的帽子突然掉了,然後子路就說暫停,要給帽子撿起來接著打,敵人當時相當的懵逼了。


    子路說,自己是名師之徒,得顧及形象,君子死,冠不免。


    敵人哪吃這一套,最後就給子路幹死了。


    自從跟著孔子混,勇武過人的子路還是好勇鬥狠。


    從這件事上來看,子路真的“改”了嗎?


    改了,應該是改了,跟著孔子之後,他很尊敬孔子,但是性格方麵呢,依舊是該打打該幹幹。


    那麽該打打,該幹幹的子路,當初真的是被孔子用“嘴”感化的嗎?


    楚擎不是很相信,就子路這種社會人,別說孔子,估計就是鳴人用萬花筒寫輪嘴都感化不了。


    看向福三,楚擎覺得還是別想這件事了。


    這東西,誰說的準呢,一千個人眼裏有一千個哈利貝瑞,儒家看論語,學會了仁義,三哥看論語,悟出了還是拳頭好使,也說不上誰對誰錯。


    “說正事。”楚擎往嘴裏灌了口茶:“這幾日沒出什麽事吧。”


    “馬如敬要尋您的麻煩,前幾日來了個婆娘,叫馬纓,馬如敬的獨女。”


    楚擎麵色微變:“幹什麽來的。”


    “沒進來城,小的碰見了,她不小心摔在了地上,頭皮都摔禿了,灰溜溜的跑了。”


    “頭皮都摔禿了?”楚擎哈哈大笑:“這是磕哪了,怎麽還給頭皮磕沒了呢。”


    福三也跟著樂,沒吭聲。


    “沒事,見著再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楚擎沒當回事,見到福三合上論語,又拿出了一本書,再次震驚了。


    三哥給論語讀通後,竟然開始看《女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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