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花大大的眼睛了,濃濃的困惑。


    楚擎笑的很開心,其他人也是如此。


    “努哈,你…”


    暮花看了看盛兆軍,又看了看坐在他對麵的楚擎,大腦已經處於宕機狀態了。


    將漢人恨之入骨,將邊軍恨之入骨的努哈,為什麽要管楚擎叫少爺?


    楚擎看著盛兆軍,笑嘻嘻的說道:“這娘們還想挑撥離間,讓你帶著人弄死我們,弄死我們捉狼軍。”


    盛兆軍哈哈大笑。


    暮花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依舊試圖用她那三寸不爛之舌扭轉形勢。


    “努哈,我不知道這個漢人和你說了什麽,但是他一定是騙你的,他最善於蠱惑人心。”


    楚擎也沒製止,他就是想看笑話。


    暮花凝望著盛兆軍的眼睛,大聲叫道:“他都是騙你的,無論許諾昌朝的官位,還是金銀珠寶,都是騙你的,你不要忘記,你和我說過,要當草原王,要殺掉金狼王大汗,你是勇士,你是草原上的雄鷹,你不應該屈居人下的。”


    “是的,我是想宰了金狼王大汗。”盛兆軍嘿嘿一樂:“宰了他,我就可以回去了。”


    “你為什麽想要回去,有無數勇士追隨你,女人,都愛慕著你,牧民將你視為保護神,你還有女人,好多女人,三十九個女人,你對他們是那麽的好,你…”


    “住嘴!”


    盛兆軍突然變臉:“三十九個女人,三十九個女人,你他娘的知道什麽!”


    快步來到暮花麵前,盛兆軍的雙眼血紅,氣勢逼人。


    “三十九個草原女人,二十五個戰死的同袍,你以為,我們漢人像你們這些不知廉恥的蠻賊一般嗎,不錯,在草原上,他們是我盛兆軍的婆娘,可那是因為,不依附男人,她們就沒有活路,她們,都是我盛兆軍的弟妹,嫂夫人,是戰死袍澤的夫人,不像你們這些蠻賊,女人如同戰馬一般,誰想騎便騎,老子要宰了金狼王,宰了他,就可以帶著這三十九名袍澤之妻,回到關中,讓她們認祖,她們雖是草原女人,卻也是我漢家媳婦,照顧她們,是本將的責任,袍澤之妻,便是我的姐妹,豈會如你們這般豬狗不如無視綱常!”


    盛兆軍居高臨下的望著暮花,冷笑連連:“所以,本將才沒有草原子嗣,隻有一個愛女,我的夫人,就在關牆之後等著我,等著她的夫君,在敵土之中,苦熬著,忍受著,至少,我還活著,在營地中,每每見到那三十九個草原女子,我便會想起戰死的袍澤,你可知,這十二年,我是如何度過的嗎,望著他們,本將便自責,便愧疚,你若再敢提我的三十九個弟妹,老子撕爛你的嘴!”


    暮花終於明白了,麵色煞白:“你一直忠於昌人!”


    “生死昌人,死亦是昌人。”


    懶得再和暮花計較,盛兆軍回頭看向楚擎:“少爺,您怎地和這個滿肚子陰謀詭計的鬼女人攪合到了一起?”


    楚擎將情況大致說明了一下,盛兆軍眉頭直皺。


    “她可不是善男信女,當初末將在草原上剛站穩腳跟,她便尋了末將,說是讓末將帶領小部落推翻草原貴族們,末將聽的可笑,草原上,不少人知曉末將是漢人,就算推翻了,又如何,她說可以嫁給末將,打著她的名頭,聯合其他部落。”


    楚擎哭笑不得:“感情我玩的都是她玩剩下的,怪不得一啪即合,正中她的下懷啊。”


    “末將自然是知曉她要利用我,後來她便嫁給了塔塔木部落的頭人,又蠱惑了戰鷹四王子,末將逢場作戲罷了,讓那短命鬼四王子以為末將投靠了他。”


    三言兩語這麽一說,將掌握的信息和經曆一共享,大家都明白怎麽回事了。


    暮花,那都是慣犯了,在草原上就沒消停過。


    不過還有一件事楚擎想不通,那就是動機,暮花的動機,為什麽要在草原上搞風搞雨?


    如果隻是為了權利,那不應該啊,因為這鬼女人在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學習漢話與刹著語,難道十來歲的時候就有這麽大野心?


    一個探馬跑了進來:“大人,陶大人與兄弟們回來了。”


    楚擎的好心情一掃而空,有些尷尬的看了眼盛兆軍。


    盛兆軍苦笑不已:“罷了罷了,都是些身外之物。”


    楚擎展顏一笑,心情好了一些:“盛將軍高義。”


    “毀就毀掉了吧,反正那些糧草也是為了應對不測,算是為老爺和少爺你們準備的。”


    一聽這話,楚擎的心情又不美麗了,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嘴巴子。


    “就知道大舅哥是個掃把星!”


    楚擎暗暗罵了一聲,大家深以為然,小雞啄米似的點著頭。


    現在大家養成了一個習慣,但凡碰到倒黴的事,都怪到陶少章的身上。


    “暮花。”楚擎沒好氣的望著暮花:“現在你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你可以去死了。”


    說完後,楚擎揮了揮手,肖軼剛要給暮花帶出去,暮花大叫道:“不,你不能殺我,我在金狼王身邊安插了人手!”


    盛兆軍麵色激動:“此話當真?”


    楚擎猛翻白眼:“為了活下去,她都敢說她和黃老四奔過現。”


    “我說的是真的,不止一人,不止一人,我在金狼王大汗身邊安插了人手,我還知道一件事,知道金狼王與你們漢人的大官結盟,這是戰鷹告訴我的,我沒有騙你。”


    楚擎站了起來。


    這話,他倒是信,世家和臣子們幹出什麽事他都不覺得奇怪。


    “誰?”


    “我不會這麽輕易的告訴你。”


    “兩件事,一,你在金狼王身邊安插了人手,二,你知道我們昌朝有個世家或是官員是賣國賊,哦對了,你說的這個世家或是這個人,不是再旬陽道的吧?”


    “不,是在南方,在你們的南方。”


    “行,你先說這人的名字,我不殺你,讓你活,至於金狼王身邊的釘子,咱再慢慢談。”


    暮花大大的鬆了口氣:“我怎麽相信你。”


    “三個數,你不說,我現在就宰了你。”


    暮花麵色陰晴不定,終於說出了一個名字:“陶賓。”


    楚擎一臉懵逼:“叫什麽玩意?”


    “陶賓。”


    楚擎目瞪口呆,一臉你tm在逗我的表情。


    正好這時帳篷被掀開,大舅哥滿身雨水的走了進來,樂嗬嗬的。


    “大妹夫,愚兄回來啦。”


    見到了盛兆軍,大舅哥還挺聰明:“想必這位義士便是盛頭領吧?”


    盛兆軍看向楚擎,麵帶詢問,這逗逼誰啊?


    注意到了眾人麵色表情古怪,大舅哥不解的問道:“大家這是怎地了,為何都看著本官。”


    楚擎哭笑不得的指了指暮花:“他說咱昌朝有個大叛徒,身居高位,叫陶瑸。”


    “陶瑸?”陶少章撓了撓額頭:“這名怎麽這麽熟悉呢?”


    福三:“你爹。”


    陶少章一拍雙掌,樂了:“對,就是我爹。”


    福三:“…”


    肖軼:“hei-pei,叛徒!”


    “不,不對。”暮花突然叫道:“不是陶瑸,是賓濤,我們涼戎人大舉入侵,這個賓濤,就會叛亂,占據南方,和一位王爺,你們的王爺。”


    陶少章看向肖軼:“hei-pei,叛徒!”


    肖軼嗬嗬傻樂:“沒跑了,那王爺指定是我爹。”


    楚擎突然麵色劇變:“是賓,還是邴?”


    暮花搖了搖頭:“不知道,戰鷹說他手握軍權,很大的官。”


    屋內,所有人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邴韜,大昌朝兵部尚書,如今正坐鎮南關,朝廷已有風聲傳來,邴韜將會留在南關,成為南邊軍大帥。


    楚擎失聲叫道:“取紙筆來,快!”


    這一次,連福三都麵露驚容。


    如果暮花說的是真的,那麽就要在涼賊大舉進犯之前去南關奪了邴韜的兵權。


    可問題是,誰能去,誰敢去?


    思考了片刻,福三默默的歎了口氣,滿朝文武,也隻有老爺能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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