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二十五個墨家窮鬼帶回來了。


    複仇之子沉了。


    肖軼有女人了。


    方不二死了。


    楚擎還活著。


    這一趟航海一日遊,海麵平靜,眾人卻是跌宕起伏。


    無縫銜接的陶琪去船艙休息了,眼淚掉的太多,流的太快,幸福的笑容沒跟上,半悲大喜,精神疲憊。


    船頭上,肖軼滿麵得意之色。


    楚擎剛問完是怎麽一回事,朝著肖軼豎起了大拇指。


    能混成奉車都尉,不會是傻子。


    陶琪滿後背猙獰的傷疤,暴露在肖軼麵前,阿軼能不明白怎麽回事嗎。


    他明白,隻是他裝作不明白,所以,他俘獲了陶琪的芳心。


    小半輩子的情商,今天都集中爆發了,肖軼迅速脫了甲胄和裏衣,與陶琪“顯擺”,事就是這麽個事,情況就是這麽個情況。


    陶琪的意思,肖軼明白,可他不在乎,為了證明他不在乎,他才“顯擺”。


    這不是謊言,隻是裝傻,善意的裝傻。


    天地間一片黑暗,風平浪靜,墨家複仇號緩緩靠在了郭城海域。


    這一次楚擎學聰明了,先給小舟放下去,讓人通知一下,免得一群人剛下船就被射死,畢竟這艘船的外形比海盜船還海盜船,都成大擺錘了。


    海岸上,就這不到十個時辰,風道人頭發都一綹一綹的掉,知道楚擎安然無恙後,一背手,一扭頭,走了。


    陳言傻樂著,望著黑暗中那艘大船的輪廓,一看風道人要走,連忙問道:“真人要去哪裏?”


    “歇息。”


    陳言頗為不解:“真人焦急了一日,不等楚擎上岸?”


    “誰焦急了一日,莫要亂說。”風道人滿麵鄙夷:“那楚家小子,是死是活與老道有何幹係,不過就是觀了一日海罷了。”


    說完後,風道人就那麽背著手離開了。


    很傲嬌,傲嬌的要死,陳言想笑,沒好意思。


    風道人一邊走,還一邊彎腰將之前一急眼就扔的滿哪都是的銅板撿起來,看著傻了吧唧的。


    不得不說,楚家父子真的是風道人的克星。


    老爹,改變了風道人的“身體”。


    兒子,改變了風道人的“心理”。


    被楚文盛一腳踹的懷疑人生後,風道人已經不練劍了,天天懟鼓那些破銅板。


    被楚擎聯合三哥一頓毒雞湯,風道人也不玩什麽“順天而行”了,就和卦象對著幹,一門心思跟著楚擎這個變數走到黑。


    賀季真一直靠坐在樹下,笑嗬嗬的揮了揮手。


    “楚擎他們,回來了?”


    捧著銅板的風道人微微嗯了一聲,靠坐在賀季真身旁,這才大大的鬆了口氣。


    楚擎乘坐著小舟來到了沙灘時,陳言快步迎了上來,大喜過望。


    “就知道老十你福大命大,活著就好,活著就好啊。”


    說完後,陳言麵色一冷:“那狗賊方不二何在?”


    “死了,死的老慘了,不止死了,老婆都跟人…”


    想了想,楚擎覺得陶琪也算不上方不二的老婆,別說沒成親,可能連手都沒摸過。


    一時之間,楚擎頗為感慨。


    偷摸看了人家三年,英雄救美的戲碼都搞出來了,最後被陶琪親手扔進海裏,還是和肖軼一起扔的。


    再看人家肖軼,認識不到三天,都光著膀子抱上了。


    人和人,真的不能比。


    對於一個已經死掉的瀛狗,楚擎一點提及的興趣都沒有。


    陳言三言兩語之間,將風道人打探的消息說了一遍,楚擎也沒想到,寶蛋還真有屬於他們三道隱門的情報網。


    二人簡短的交流了一番,楚擎這才想起來,連忙問道:“陶若琳呢,是不是擔憂了一日?”


    陳言苦笑:“歇息了一下午,入夜後吃過了飯,與青陽等人,玩了幾個時辰靈狼殺還是殺靈狼的什麽遊戲。”


    看的出來,陳言對滿樹林裏亂跑的靈狼怨念挺大。


    “風道人告訴她了方不二的陰謀…”楚擎傻眼了:“她就一點都不擔心我?”


    “起初是擔心的,不過又說少章在船上,就不擔心了,也不知是為何。”


    “果然。”楚擎哈哈大笑:“知兄莫若妹。”


    楚擎已經想好了,以後但凡出海,一定給大舅哥帶上。


    這還製定什麽計劃,謀劃什麽戰術了,自己隻管出門,剩下的交給大舅哥就行。


    吹了聲口哨,楚擎揮手喊道:“兄弟們快些用飯,半個時辰後,郭城外集合,開會。”


    小夥伴們嗚嗷叫了兩嗓子,示意“收到”。


    楚擎倒是不餓,越走越快,主要是想給陶若琳報個平安。


    福三和陳言跟在後麵,後者苦笑道:“你家少爺到了東海,本王心裏也就安生了,說來慚愧,來了這麽久,看這東海一團亂麻,卻是絲毫頭緒都沒有。”


    不是客氣話,陳言的確挺無奈的。


    雖然楚擎到了兩天沉了三艘船,可至少還有的沉,再看他齊王昌承言,連船帆都沒摸過。


    想在東海做事,必須要有船,現在有了墨家子弟,陶家那邊也算是和大家成了一路人,再弄來幾艘船沒有任何問題。


    陳言不是沒能力,主要是真的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能在東海待了這麽久,都是吃人家曹琥的,要是沒有楚擎的麵子,別說他是王爺,他就是天子,湖城老表照樣懶得搭理他。


    陳言嘴上不說,其實心裏壓力特別大,唯一能說的出口的,就是假裝謀反這件事,讓楚擎提前過來了,並且帶著兵符。


    現在楚擎來了,陳言壓力大減。


    一想到自己不用再操心那些根本解決不了的事,陳言就感到開心。


    “怪不得四哥如此器重老十,老十來了,本王可算能輕省一些了。”


    陳言說完後,福三客氣道:“王爺這是哪的話,我家少爺來時便說了,王爺您天縱英才,與您搭夥,定能平滅東海之患,在東海,可要多仰仗王爺的。”


    “哦?”陳言頗為意外:“你家少爺真是這麽說的,真的嗎?”


    “您就當真的聽。”


    陳言:“…”


    福三快步追上了楚擎,覺得陳言腦子有點問題,那麽較真幹什麽,自己什麽個熊樣不知道嗎,還好意思主動問是真是假?


    這種情況很正常,自從三哥持續升級後,看黃老四都有點鄙夷,更別一個說王爺了。


    要是在京中,不管墨家五百多人是不是窮鬼,楚擎肯定是要盡一下地主之誼的。


    不過現在是在東海,危機重重,而且去年在北邊關的時候,楚擎都沒把墨魚當回事,更別說一群墨家子弟了。


    所以說吧,物以稀為貴,不管是什麽人才,但凡多了,基本上也就那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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