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定瀾這位舟師府帥,算是徹底上了楚擎的賊船了。


    尚雲道舟師,算是成為了郭城雜牌軍的戰略合作夥伴。


    二人狗狗搜搜的定計,楚擎對內,陳定瀾對外。


    舟師這邊要做的,就是將所有戰船橫在海麵上,瀛賊,來一艘打一艘。


    楚擎這邊要做的,就是幹世家,除了陶家,挨個清算。


    不過尚雲道舟師並不是所有人都信得過,準確的說,大部分人都信不過。


    陳言與秦麒被安排過去了,帶著八千湖城老表,暫時加入尚雲道舟師,將那些忠於世家的將領和軍伍,全部趕下船,湖城老表們接手。


    程序不是很正規,但是楚擎有空白聖旨。


    王通通趴在地上,在空白聖旨上唰唰唰一頓寫。


    楚擎念,二通寫。


    內容是豐田成雲,黃弟找日,幹奇馬營大捅嶺杵青可在東悔三道上雲道墓兵,糊女部落雖有犯人血統,缺也是我大猖子民,糊女足人小蛹善占,墓六千??加兩千人衝入上雲道舟屍變為水足----聖??旨!


    捧著聖旨的陳定瀾都懵了。


    就不說聖旨沒這麽短的,就這幾十個字,錯了一大半,錯就錯吧,你在上麵一頓塗抹算什麽,先寫六千,然後寫兩千,讓楚擎罵了一頓,給兩千塗了,再寫個加兩千,落款聖紙倆字,又給紙字塗了,最後才寫個旨字。


    “這也叫聖旨?”陳定瀾氣呼呼的看著王通通:“這算哪門子聖旨。”


    王通通揉了揉發酸的手腕:“你接過聖旨?”


    “怎地沒接過。”


    “那你親眼見到聖旨上寫的是什麽了?”


    陳定瀾愣住了。


    還真是,都跪著接旨,而且很多聖旨念完之後就帶走了,並不是全都給接旨的人,他還真沒見過聖旨上麵寫的什麽,就聽來著。


    王通通嗬嗬一樂:“沒準寫的還不如我好呢。”


    陳定瀾拱了拱手,看向楚擎:“嘟嘟手下,真是人才輩出,這屁放的,有道理。”


    楚擎看了看最近一直模仿三哥的王通通,難道這家夥也要升級了?


    陳定瀾騎著馬走了,陳言和秦麒帶著八千糊女老表們也開始收拾行囊,一人扛著一獸皮口袋魚。


    陳定瀾走後,楚擎開了個小會,給小夥伴們都叫了過來。


    “事情定下了。”楚擎目光掃過眾人:“陳定瀾答應幫著防守尚雲道海岸線,關門打狗,我們鏟除世家。”


    “大哥就是醒目的塞。”王天玉興奮的說道:“蝦光他們。”


    “不,動手之前,得從世家身上要點東西。”


    王天玉雙眼一亮:“拳?”


    “不錯,船,給他們的船都弄來。”


    楚擎展開了輿圖,隻不過這份輿圖不止記錄了地理位置,還有各個世家的姓氏。


    抬頭看了眼陶琪,楚擎問道:“東平城海域,有多少船,誰家的。”


    “隻是大船,二十餘艘,除了海商,便是黃、杜二家。”


    陶蔚然接口道:“東平城世家不少,可真能說上話的,就這黃、杜二家。”


    “先滅黃、杜二家。”


    對於這兩家,楚擎印象比較深刻,陶蔚然不止一次提起過。


    尚雲道中,陶家肯定是最橫的家族,東平城靠海,也算是尚雲道最大的城池,可在東平城中,並不是陶家事事都說了算,黃、杜兩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家族子弟互相聯姻,聯手後倒是能和陶家支棱兩下。


    除此之外,這兩家養了不少海商,暗中更是與瀛賊苟且多年,不知擄走了多少百姓子女送到了瀛賊的私掠船上。


    溫雅有幸參與這次水字大會,看了眼輿圖,略顯憂心的說道:“舟師防範海上,不保這兩家,可這兩大豪族紮根尚雲已久,族內子弟遍布尚雲,如何一舉將這兩大世家鏟除,又要以什麽罪名?”


    溫雅一說完,大家齊齊看向溫雅,如同望著一個會後空翻的手機殼。


    昌賢樂不可支:“為何要定罪?”


    溫雅反問道:“敢問琅琊王殿下,不定罪,如何斬草除根?”


    “千騎營殺人,還用編製罪名嗎。”


    溫雅苦笑不已:“千騎營的威名,末將自是知曉的,不錯,是可將這兩家都誅殺,無需什麽證據罪名,可殿下想過沒有,沒有說的出口的罪名,其他世家得知了,知曉千騎營如此肆無忌憚,必會聯手,到了那時,定是一樁大麻煩事。”


    昌賢微微一愣,沒法反駁了。


    還真是這麽一回事,抓人可以,殺人也可以,可這樣的話,會叫其他世家人人自危,一旦狗急跳牆聯合起來,的確是樁麻煩事。23sk.


    三哥日常開懟,滿麵恭敬之色:“溫將軍所言極是,這一點,我家少爺都未料到。”


    溫雅尷尬一笑:“嘟嘟神雞兒妙算,不過是諸事繁多,略微疏忽罷了。”


    三哥更加恭敬了:“那可得是編個罪名,就說通敵,與瀛賊苟且,如何?”


    溫雅點了點頭:“不錯,通賊之罪,是大罪無疑,捉拿二家族人。”


    三哥拱了拱手:“好,那就先定個通敵之罪吧,將這二家的險惡嘴臉公之於眾,讓尚雲道所有世家,所有百姓知曉,這二家,竟敢與瀛賊苟且!”


    溫雅啞然失笑:“百姓與其他世家,本就知曉黃、杜二家私下裏做的什麽惡事,這有何可公之於眾的。”


    三哥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既然都知道其罪狀,千騎營抓人,為何還要編罪名?”


    “這…”


    三哥已經露出了獠牙:“還是說,編織了罪名再拿人,其他世家,就不會狗急跳牆?”


    “額…本將也不敢確保。”


    “那溫將軍的意思是,千騎營要編織一個所有人都知曉的罪名,再去抓黃、杜二家子弟,可即便編織了罪名,鐵證如山,其他世家,依舊會狗急跳牆?”


    溫雅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或許…是…吧。”


    “那溫江可否解釋一二。”三哥麵色一變,破口大罵:“那他娘的編織不編織罪名,有何差別,編了,要狗急跳牆,不編,還是要狗急跳牆,溫老六,你這舟師副將,花了多少錢財買來的,老子出十倍,讓靈狼頂替了你!”


    溫雅傻眼了。


    他突然發現,三哥說的很有道理啊,好像…就挺無懈可擊的。


    梟智嗬嗬一樂。


    讓你插嘴,被教做人了吧,咱是過來人,從來不吃這虧。


    三哥滿麵嫌棄:“不長腦子就老實聽著,就你他娘的屁話多!”


    挨打就要認錯,溫老六趕緊低頭,不吭聲了。


    楚擎翻了個白眼:“你說你水了半天圖什麽,賤皮子不是,非得被罵一頓。”


    就是這麽個事,溫雅這話不能說是放屁吧,隻能說是排放氮氣、氫氣、二氧化碳、氨氣、硫化氫以及糞臭素。


    就是不滅黃、杜二家,尚雲道的世家子都猜出來他楚擎是磨刀霍霍向世家,都撕破臉了,編什麽罪名,真要是靠著罪名就能直接抓人,當地官府就好使,也不用他楚嘟嘟特意跑過來了。


    楚擎比較水,但是南宮平還是有正事的。


    看向陶琪,南宮平問道:“先除黃、杜二家,千騎營發海捕公文,二家有叛亂之嫌,中州大索,之後,陶小姐需多久可將兩家家產謀奪過來。”


    陶琪優雅的豎起一根手指,很修長。


    南宮平:“一月之久?”


    “一日。”


    “這麽快?”


    陶琪優雅一笑:“人都死光了,我說是我的,那就是我的,誰說不是,那定是人還未死光,都死光了,還是我的,我的,就是肖將軍的。”


    肖軼撓著額頭嘿嘿傻笑:“本將的,就是表叔兒的。”


    青陽郡主摸著肚子:“我想吃烤雞翼。”


    楚擎:“我給你烤個發動機好不好,還機翼。”


    這就是楚擎的計劃,他畢竟是朝廷派來的,除世家,可以,也不需要名目,可要是直接以他個人的名義吞了所有世家的家產,哪都說不過去,所以這就需要陶家了。


    他殺人,陶家吞資產,轉了一圈,吞來的,還是楚擎的。


    …………


    昌京,敬儀殿。


    黃老四如墜冰窟,登基這麽久,這還是老四第一次如此驚慌失措。


    孫安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依舊是因為軍報,依舊是北關的軍報,也依舊是與楚文盛有關的軍報。


    老楚同誌,晚節不保,十萬大軍,折了三萬多,而且還並非是因戰事。


    “這…這…”黃老四聲音都變了:“這怎麽可能,怎麽會,怎會如此,豈會如此?!”


    軍報記錄的很詳細,楚文盛帶著十萬邊軍出關後,西路大軍走失了路,恰逢風雪滿天,不少軍卒都染了病,一個涼賊都未遇到,已是凍死了不少人,本就軍心渙散,可楚文盛依舊要求這些騎卒深入草原,結果徹底偏離了行軍路線,最後一發不可收拾,逃卒越來越多。


    望原城得到消息的時候,是六千多逃卒跑了回去,這些百戰老卒,提及楚文盛就破口大罵,說因楚文盛這老狗,十萬出關大軍,能回來一兩成就不錯了。


    而真正讓黃老四感到失望,乃至絕望的是,楚文盛依舊一意孤行,讓中軍和東路大軍繼續深入,最要命的是,補給根本就沒跟上。


    這也就是說,除非發生奇跡,以戰養戰,孤軍深入草原的大軍才能得到足夠的糧草。


    可問題是,就算到了草原深處貴族部落的地盤,對方是以逸待勞,楚文盛這邊卻是人困馬乏缺少糧草,如何打,怎麽打?


    根本沒個打,因為最精銳的驍騎營,都走散了,跑回來數千騎卒,可想而知其他那些沒回城的,要麽,是都凍死了,要麽,是都跑了。


    “楚文盛,你…”


    黃老四突然麵色大變,雙目射出兩道精光:“不對,不可能!”


    已經做好被扣罰一百年俸祿的孫安抬起頭:“陛下的意思是,軍報,不符?”


    “不,不是不符,不對勁,莫非…”


    黃老四麵露思索之色:“莫非,姑父,是要將金狼王與涼戎大軍引來?”


    孫安先是一愣,緊接著下意識叫道:“陛下所言極是,楚將軍久經戰陣,豈會如此冒失,就連老奴都知曉,十萬大軍出關太過冒險,楚將軍如何不知,八成,就是陛下所言,楚將軍,是為了將涼賊引來!”


    “哈哈哈哈。”黃老四不愧是做皇帝的,變臉就是快,大笑出聲:“好一計引君入甕,厲害,姑父厲害至極,想來那些所謂的逃卒,都是幌子,十萬大軍,不知躲藏在了哪裏。”


    “陛下!”


    一個爹死娘改嫁的聲音傳了過來,一個禁衛滿麵慌張的跑了進來:“陛下,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啦,兵部軍報,邊關軍報,逆賊楚文盛,叛…叛了,帶著六萬步卒,奪了望原、金戈二城,已是揮兵前往雋城,直逼關內,還自稱楚王,要奪邊關三道自立為王!”


    孫安瞠目結舌:“這…這怎麽可能?”


    禁衛跪在地上,滿麵苦澀:“兵部那邊說是,說是因出關戰事不利,還未戰,便折損三萬與人,繼續深入草原不是,退兵也不是,無論如何,都會被朝廷問罪,這才狗急跳牆,舉旗反叛。”


    “報,三道急報!”


    又是一聲大喊,一個宿衛衝了進來:“陛下,大事不好,反賊楚文盛,又奪一城!”


    “報!”


    第三個禁衛衝了進來:“陛下,兵部說,那楚賊猖獗,竟派人挑釁,說有本事,就發兵與他打上一場。”


    “撲通”一聲,黃老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雙眼發直,楚文盛…這麽刺激嗎?


    孫安小心翼翼的望著雙目無神的黃老四:“陛下,這…這是楚將軍的計策嗎,為了…為了將涼賊引來!”


    “罰你他娘的一百年俸祿!”黃老四無能狂吼:“朕哪裏知曉!”


    三哥禁衛麵麵相覷。


    將涼賊引來?


    說夢話呢吧,這都奪了四座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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