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擎放棄了。


    他覺得自己哪怕是孔明附體一兩次,或是持續擺爛,小夥伴們該怎麽看待自己還是怎麽看待自己,沒區別。


    無力的揮了揮手,楚擎聲若蚊呐:“靠岸,登島。”


    他現在說第五個字都覺得累,心累。


    如果問這個世界上什麽事情最鬧心,那就是本來應該是自己掙的錢,被別人掙了。


    如果問還有什麽事情比這個更鬧心,那就是本來應該自己裝的b,被別人裝了。


    對很多闊佬來說,裝b未果,比沒賺到錢更加鬧心。


    眾人通過千裏目觀察了片刻,一個鬼影子都沒有發現,隻有一處營地,堆著幾個被燃燒著的破爛帳篷。


    放下小舟,慢慢劃向沙灘,皆是屏氣凝神。


    帳篷還在燃燒,代表剛剛有人,哪怕不是瀛賊而是想要與其結盟的番人,也容易擦槍走火,小心為上。


    沒敢直接靠近,有火光,怕暴露。


    將小舟停在了大約二百米之外,眾人借著黑夜的掩護摸了過去。


    確定了,沒有人,隻是一處廢棄的營地。


    風道人看向楚擎,後者囑咐道:“小心一些,人多的話就回來,別逞強,人少的話,留活口,是瀛賊一定要留活口,如果是番人,不要接觸,途中留下記號,暗中尾行。”


    “尾行是何意?”


    “哎呀就是瀛島那邊癡漢…不是,是尾隨,跟進了。”


    “好!”


    一聲“好”字落下,趙寶蛋如同鬼魅一般竄了出去。


    楚擎打了個響指,沒有任何意義,不過大家都懂了。


    阿軼帶著人,追向了趙寶蛋。


    秦麒則是帶著人,搜查周圍。


    確定附近安全後,墨魚來到廢棄營地中,尋找著蛛絲馬跡。


    楚擎走了過去,微皺眉頭:“瀛賊的帳篷?”


    “八成是瀛賊。”墨魚點了點頭:“人數不多,可為何要將帳篷點燃?”


    “別這麽早下結論,瀛賊正在和土著們打架,沒準是土著搶的瀛賊帳篷。”


    “不會。”墨魚指著沙灘上的腳印:“穿著靴子,島嶼上的番人是赤腳行走。”???.23sk.


    楚擎的杠精精神上來了:“那如果是番人搶瀛賊的靴子呢?”


    “搶的,腳印便不會如此清晰緊湊,倘若靴子與足部不合,踩在沙灘上,難免會拖出細微的痕跡,此處沒有這種痕跡。”


    楚擎:“那如果番人搶了瀛賊的靴子,正正好好就合腳呢?”


    “十五雙足跡!”墨魚氣的夠嗆:“十五人的腳印,統統合腳?”


    “這玩意誰說的準。”


    楚擎聳了聳肩,四艘船繞島胡亂航行著都能碰到廢棄營地,還有什麽不會發生的。


    墨魚懶得搭理楚擎,趴在地上,眯著眼睛用手指扒拉扒拉黃沙。


    楚擎:“你趕海呢?”


    “你懂什麽。”墨魚冷哼了一聲,然後從沙灘下麵摳出一個螃蟹,衝著楚擎晃了晃。


    楚擎:“…”


    隨手將小螃蟹丟到海浪裏,墨魚又問出了剛才的問題:“這裏怎麽會有瀛賊,又為何將帳篷統統點燃?”


    “鬼知道。”


    楚擎裝模作樣的瞎溜達著,突然聽到密林之中響起了鳥叫聲,三哥神色微變:“尋到了!”


    楚擎嗯了一聲,想吐槽。


    就探馬這種“遠程”交流方式,他一直不是很懂。


    抓到人了,學鳥叫。


    需要支援,學鳥叫。


    被困住了,還是學鳥叫。


    反正什麽都學鳥叫,最主要的是,就一種鳥叫聲,楚擎甚至懷疑,瀛賊的探馬可能也使用這種“遠程”溝通方式,冷兵器時代全球通用。


    楚擎倒是給過建議,想要將鳥叫分門別類一下,叫兩聲,代表什麽,叫三聲,代表什麽,叫五聲,又代表什麽。


    後來讓王通通試了一下,楚擎就放棄這事了,因為哪怕是個聾子都能聽出來這是人裝的。


    光聽見鳥叫了,具體怎麽回事也不知道,大家快速進入了密林。


    剛進去沒一會,趙寶蛋等人出來了,不少軍伍都扛著個半大的孩子,正好十五人。


    楚擎一臉懵逼。


    不是瀛賊,全是番人,準確的說,是番人孩子,全身上下都是各式各樣的圖騰,後腦勺都腫了,應該是被趙寶蛋敲的。


    見到楚擎來了,趙寶蛋直接給肩膀上的孩子粗暴的扔到地上,麵色有些潮紅,拿起水囊就往嘴裏灌,喝完了自己的水囊還不夠,又奪過阿軼腰間的水囊,噸噸噸的喝著。


    楚擎看向阿軼:“怎麽回事?”


    “不知。”肖軼手裏捏著個手指長的木刺:“兄弟追過去時,這老畜生已經將這些孩子打暈了。”


    “放你娘的屁。”盤膝打坐的風道人破口大罵:“這些該死的狗崽子,竟用毒針,老道險些著了他們的道。”


    “毒針?”楚擎滿腦瓜子問號,舉著火把湊了過去,望向肖軼手中的木刺裝模作樣地聞了聞,眉頭一皺:“你平常方便的時候,洗手嗎?”


    “這非是我手上的味道。”肖軼看了看毒針:“不過平日裏我是無淨手的習慣。”


    “你以後離我遠點。”


    楚擎看向被敲暈的土著孩子們,眾人皆是一頭霧水。


    島嶼外圍海邊,燃燒的瀛賊帳篷,十五個土著孩子,這是個什麽情況?


    楚擎彎腰觀察了一下,倒吸了一口涼氣:“這群孩子多大?”


    墨魚:“七八歲的年紀。”


    “這他媽叫八歲?”楚擎瞠目結舌:“大胸肌都練出來了,你和我說七八歲?”


    王天玉直接給一個孩子的皮裙拔了下來,眯著眼睛看了一下,很是篤定:“嗯,皆是幼童。”


    楚擎:“…”


    孩子肯定是孩子,這個錯不了,臉上稚氣未脫,極為青澀,可胸肌也是正經的胸肌,不止有胸肌,腹肌都有。


    楚擎驚呆了。


    這要是放後世,這群嘴上唱著巴卡巴卡的孩子從幼兒園回到家,估計家長都不敢強嘴,長的也太壯了吧。


    “怎麽一個大人都沒有,先回沙灘上吧,打旗語,讓戰船靠的近一些,警戒,隨時準備支援,這裏有瀛賊帳篷,附近說不定還有瀛賊,先給這些孩子捆緊了,太嚇人了,這麽點歲數練什麽塊啊,他們哪來的器械?”


    大家哭笑不得,風道人臉上的潮紅褪了下去,心有餘悸:“不錯,捆緊了,老道剛剛險些著了他們的道。”


    “真的假的啊。”楚擎麵露狐疑:“你差點連一群孩子都沒打過?”


    趙寶蛋從袖子裏甩出了一個像是竹簫似的東西:“老道剛追上時已被他們察覺,用此竹管吹出毒刺,五人藏於樹上,五人伏於水窪之中,五人為餌,老道大意了,毒刺劃破了手掌,這些崽子進退有據,身攜極為鋒利的骨刃,所處位置似是戰陣,不可小覷,凶的很。”


    風道人剛說完,海灘方向的老卒大喊道:“大帥,有屍體,瀛賊屍體,被浪打回來的。”


    楚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心裏大致明白怎麽一回事了。


    “慢著。”蹲在地上觀察那些孩子的大舅哥突然抬起了頭,看向墨魚:“他們的靴子,真的很合腳誒,大小都合適。”


    墨魚:“…”


    陶少章衝著楚擎傻樂:“大妹夫你可真厲害,神機妙算。”


    楚擎長歎了一聲。


    正經事一次沒搞明白,這種破事倒是一蒙一個準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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