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境對峙(1)


    早晨,5:47,此時,灰蒙蒙的天空已經逐漸的亮了起來,但暴雨依然還在不停的下著。


    正在邊防三連七號哨所哨塔上站崗的李武,正從手中的望遠鏡觀察著邊境線的那邊,a國邊防哨卡中傳來的火光與蘑菇雲,剛才對麵劇烈的爆炸聲此時任然還在他的耳畔回蕩著。


    一旁的五班長看著不遠處的火光說道:“排長,你說a國哨卡這是什麽情況啊?彈藥庫意外爆炸?這也不像啊,爆炸的位置似乎都不像是彈藥庫啊,不會是被想要跨國運毒的毒*襲擊了吧?”


    李武放下手中的望遠鏡回答道:“應該是被武裝分子襲擊了,我還沒見過火力這麽猛的毒*呢!那鋼筋混凝土的哨塔都給炸塌了,估計a國哨卡這回是傷亡慘重了。”說著李武走進了身後的值班室,撥通了連長辦公室的電話:“報告連長!這裏是七號哨所,對麵的a國哨卡發生了劇烈爆炸,可能是遇到了武裝分子的襲擊!”


    在辦公室裏,剛準備帶隊出操的連長聽到李武的匯報後,一種不祥的預感瞬間便湧上了心頭:“繼續觀察,注意是否有可疑人員趁機進入我境內,我馬上派人增援你們!”


    掛了電話,五班長趕忙問到:“排長,連長怎麽說?”


    李武皺了皺眉頭,說道:“連長叫我們注意是否有可疑人員入境。”


    說罷,李武又舉起了掛在胸前的望遠鏡,開始觀察周圍邊境線的情況。與此同時,連長連忙撥通了戰區值班室的電話,剛一聽到值班首長的聲音,連長立即說道:“報告首長!邊境七號哨所觀察到對麵的a國哨卡發生了劇烈爆炸!為避免發生邊境武裝衝突,請求詢問a國政府是怎麽回事,同時,為避免有可疑人員進入我國境內,請求上級批準封鎖邊境!”


    電話那邊的值班首長冷靜的對連長回複道:“你們不要輕舉妄動,等待上級命令!我們馬上與a國政府聯係!”


    放下電話,連長在這邊急得直跺腳,萬一襲擊a國哨卡的武裝分子進入我國境內,那問題可就沒那麽簡單了,到時候又得想辦法確保邊境地區的人員安全,又得防止與a國政府軍發生摩擦…………


    思來想去,連長對一旁同樣著急的指導員說道:“老楊,你在這兒等上頭的命令,我帶幾個人去七號哨所看看,那兒現在就兩個人,萬一真出了事兒,他倆肯定頂不住。我把老賀帶上,如果上頭問,你就說我去哨所給戰士送早飯去了。”


    指導員想了想,對連長說道:“你去吧,帶上衛星電話,一有消息我馬上通知你!”


    連長拿上一旁的雨衣,隨即便下樓帶著今天負責值班的二排五班的戰士,到彈藥庫領取了實彈後,便到炊事班,叫上正在做饅頭的賀班長,帶著戰士們拿著饅頭扛著槍,全副武裝的向著七號哨所的方向奔去………………


    邊境對峙(2)


    “排長快看!他們那邊有人下來了!”五班長對還在觀察著四周的邊境線附近是否有人的李武說道。


    李武隨即把手中望遠鏡的觀察方向對準了哨塔下不遠處立著界碑的一塊開闊地,隻見從還在冒著火光的a國哨卡下來的a國政府軍大約一個排的兵力正頂著暴雨在向界碑靠近。


    “快!他們可能是要準備越境!”說著,李武把背後的95式突擊步槍拿了下來,便向哨塔下方奔去。


    等到五班長和李武快要到界碑前的一個土堆前時,對方的大部隊也已經到了離界碑不遠的地方,李武趕忙飛身撲到土堆前將自己手中的95式突擊步槍架了起來,雖然沒有子彈,但還是能起到一定的威懾作用。


    對麵的a國政府軍見狀也端起了手中的槍,幾十隻黑洞洞的槍口一齊對準了不遠處李武和五班長的板寸頭。情況就一直這麽僵持著,雙方誰也沒有其他的動作,就一直端著手中的槍互相瞄準。空氣中飄散著濃濃的火藥味,四周安靜得可怕,隻能聽到天空中隆隆的雷聲。


    這時,連長和賀班長帶著五班的戰士一行人到達了李武和五班長隱蔽的土堆前,見到這樣的情況,戰士們也紛紛伸出了手中裝著實彈的95式突擊步槍,對準正前方同樣端著槍的a國軍隊。


    此時誰都不敢繼續向前進,兩國的邊境,任何一方都不能率先踏進半步。


    連長一直注意著他放在麵前的衛星電話,他在等待著z、a兩國的對話,等待著問題的解決。雙方就這樣在雨中互相瞄準了三十多分鍾,誰也沒有做出讓步。


    時間繼續一分一秒的過去,突然,a國的軍隊排頭的士兵和指揮官似乎有了要向前進的動作,李武則警惕的拉動了槍栓,將剛裝上的實彈推進槍膛,想著隻要a國軍隊中有人的腿敢邁過界碑一步,他就開槍。另一邊,連長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憤怒的光芒,一隻手抓住了土堆的頂端,隨即便準備越過土堆。


    賀班長看見了,拉住連長的手,提醒到:“不能上前,他們會開槍的,不能讓衝突升級。我們得按條令執行,繼續等待上級命令吧。”


    “條令裏隻說不能越境,沒說不能在我國自己的領土上活動!更沒說叫我們不能保衛自己國家的領土!再等,黃花菜都涼了!”連長激動的說道,隨即便拿起一旁的衛星電話,跳過了土堆,大步向界碑走去。


    對麵a國政府軍的指揮官向士兵們命令到:“他向我們這邊來了,都把子彈推上膛,隻要他有要端起槍對準我們的動作,就向他開槍,或者隻要他走過界碑一點點,哪怕隻是一點點,也開槍!”


    “哢嚓!”對麵幾十條槍通通上了膛,並指向了連長,經曆了昨晚的噩夢的a國的士兵們,憤怒的瞄準著麵前正在向他們走來的z國解*軍軍官,恨不得立刻向他開槍。


    隻見連長絲毫沒有畏懼前方的幾十個槍口,還將身上的雨衣扔在了一旁,繼續向界碑的方向走去。


    現場的氣氛變得更加緊張,賀班長警惕的對戰士們說道:“給我瞄準對方的指揮官,隻要他們敢動,就給我幹掉他!”


    連長走到界碑旁,並沒有將槍口對準前方正在瞄準自己的a國士兵,而是將槍端在胸前,標準的持槍立正姿勢,立在界碑旁,目光平視前方,毫不在意周圍正在發生的一切。


    賀班長覺得前麵就連長一個人,這樣也不是辦法,便向剩下的戰士們布置任務:“我和二排長還有五班長,還有五班的三名老兵和連長一起去給界碑站崗,你們剩下的五個新兵做為預備隊,繼續在這兒警戒,等待後援,如果沒有其他命令,你們誰都不準隨便行動!如果……我們都光榮了,這兒就隻有靠你們幾個新兵了”


    說罷,賀班長分別拍了拍五名新兵的肩膀,留下了帶來的一籠饅頭後,帶頭脫下雨衣跳了出去。李武、五班長、還有三名老兵也跟著脫下雨衣跳出了土堆,跟著賀班長一行六人排成一列縱隊,如同閱兵時那樣整齊劃一的踢著正步走到界碑旁,和連長一同持槍立正,為神聖不容侵犯的界碑站崗。


    連長笑了笑,對賀班長說道:“怎麽?你們也來給他們當靶子啊?”


    賀班長也笑道:“當烈士這樣的好事兒,當然得大家一起幹啊。”


    “同生共死!”幾個老兵在雨中異口同聲的說到。


    邊境對峙(3)


    暴雨還在不停的下著,天空中的雨點無情的打在李武他們七個老兵的身上,濕漉漉的軍裝貼在身上,說不出的難受,但他們毫不在意。


    他們身後隱蔽在土堆後的五個新兵的臉憋得通紅,呼哧呼哧的,誰也不願意被當成懦夫,大家都想參加這場無聲的戰鬥。突然,其中的一名列兵像連長他們那樣,脫下雨衣跳了出去,他身旁的戰友們來不及阻止他,統統都愣了一下,跟著也爬了起來,脫掉雨衣跳了出去。


    界碑的另一邊,a國政府軍見對麵的z國軍隊雖然人少,但卻任然敢衝上前來和他們硬碰硬,全都警覺地握著槍,瞄準著界碑旁鼎立著的十二名中國軍人————連長、李武、賀班長、還有三個老兵在前,五名新兵在後,成兩個梯隊,筆直的站在那裏,目視前方死死的盯著正前方的a國軍人。雙方就這樣僵持著。


    “都給我站穩了,胸挺起來,頭昂起來,不要動。”連長冷冷的說到。


    暴雨還在繼續無情的下著,一顆顆冰冷的雨滴從空中狠狠的落下來,打在他們身上、臉上,順著他們的鋼盔和手中的95式突擊步槍往下流。沒有人動半下,他們全都昂首挺胸的站在哪裏,哪怕自己的人數遠遠的少於對方。他們的胸挺依然得那麽直,頭昂依然得那麽高,目光依然那麽的堅定,讓對麵用槍指著他們的a國軍人相信,他們不會後退半步。


    風聲混合著如同爆炸一般的雷聲,在雙方的耳邊回響,對方的指揮官似乎是覺得對麵的z國軍人不會向他們開火,於是下令讓他的士兵把端平的槍收了回來,握在胸前,槍口朝下,也在界碑前站得直直的,和對麵的z國軍人怒目相視。但不同的是他們依然穿著雨衣,人數也依然是z國軍人的數倍…………


    立在他們對麵z國軍人一動不動,全身都濕透了,卻任然如同雕塑一般的立著。漸漸地,占著人數優勢的a國軍人們開始有些耐不住了,有的人開始跺腳,有的人開始伸手擦拭臉上的雨水,有的人把胸前的槍換個胳膊撐著,他們的指揮官嚴厲地說了一句什麽,a國的士兵們這才又站直了…………


    已經感覺到身上濕透後的寒冷的李武,在心中反複的對自己說著:“我是z國軍人,我守衛在這遙遠的邊疆,守衛著祖國的祥和與安寧,為了這份安寧,祖國的領土一寸也不能動!”也正是因為這樣,此時戍衛在祖國的領土上的他們,也不能動,一絲一毫也不能動…………


    時間緩慢的流逝著……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連長帶來的衛星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但連長沒去管它,繼續挺立在哪裏,一動不動。


    與此同時,對方的指揮官的電話也響了起來,他摸出電話說了些什麽後,對手下的士兵做了一個“撤”的手勢後,對麵的a國軍隊便開始往後撤,但他們依然還端著手中的槍,眼睛和黑洞洞的槍口依然對著對麵的z國軍人,人則倒著往後退。等到他們全退進樹林後,他們的指揮官又一次一聲令下,他們突然消失在了樹林中。


    連長依然還是一動不動動,也沒有下令,z國軍人還是筆直地挺立在界碑旁,一動不動,雨水把他們淋得渾身沒有一處還在散發熱量的地方,就像落湯雞一般。雨水還在他們雪白的臉上流淌,他們此時就連嘴唇都早就已經白得沒有了一絲的血色。


    老兵們還在憑借毅力堅持著,而幾名新兵的身體已經開始顫抖,他們正在打擺子。


    身後傳來“咕咚”一聲,連長應聲回頭看去,五班的一名新兵癱倒在了地上的泥塘裏,人失去了知覺。離那名新兵最近的李武邁步想要去扶他,但自己的身體也早已僵硬不已,剛邁出腿就倒下了,但他依然繼續匍匐前進,抓住那名新兵後,李武蹲在地上將那名新兵背在背上,費力的站了起來,繼續立在界碑旁。


    這時,他們的身後傳來了指導員的聲音,指導員帶著戰士一邊向著他們跑來,一邊喊到:“連長!a國政府同意舉行邊境會談了!他們點名要和你談…………”


    連長似乎沒有聽到指導員的喊話,仍然還是一動不動,也沒有回答指導員,他抬頭用已經有點模糊的視線看了看天,天空中,雨水不知為什麽,突然停了,灰色的雲團開始散去,陽光透過其中的一條縫隙,照在依然挺立著的z國軍人身上,也照在了他們身旁的界碑上,把界碑上,威嚴不容侵犯的國徽照得更加的光芒四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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