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一路走好(1)


    連長緩緩的走到已經被五花大綁的扔在地上的這夥武裝分子的頭目————泰森旁邊,狠狠的踹了泰森一腳,對身旁的兩名戰士說道:“把他給我好好弄回去,給他特殊待遇!”


    那兩名戰士戰士會意的點了點頭,壓著泰森便準備往回走,連長看了看泰森這個混蛋的身上任然還穿著z國解*軍的軍裝,便又叫住了那兩名戰士,咬牙切齒的說了句:“等等,把他身上的這身軍裝給我拔下來!”


    出於人道主義,在給這些冒牌的解*軍止血包紮後,戰士們便抬著剩下的四名已經身負重傷的武裝分子,壓著被扒的隻剩下一條褲衩的泰森往回走。一路上大家都保持著沉默,誰都不想再多說一句話,不是因為疲憊,而是因為在這次行動中犧牲的五班長。


    李武看著眼前狼狽不堪的泰森,心中翻滾著不可抑製的怒火,回想著五班長衝進雷區用身體為戰友們開出一條血路的畫麵,李武後悔為什麽剛才沒有一槍打爆泰森的頭,為五班長報仇。李武越想越憤怒,直接就衝上前去,一腳將泰森踹倒在地,接著便打開了突擊步槍的保險,準備殺了已經成為俘虜的泰森。


    “李武!你他*的要幹什麽!?”一旁的賀班長趕忙上前拉住此時怒不可遏的李武。


    李武再也控製不住眼中的淚水,用已經嘶啞的聲音吼道:“五班長就這麽因為這個龜兒子犧牲了!五班長就這麽犧牲了!”


    “武子!你他*的給我冷靜點!”同樣已經淚流滿麵的王濤一腳踹在李武的身上。


    泰森這小子倒是有幾分骨氣,看著李武的傷口,他不但不躲,反而還挺胸抬頭的用心髒的位置抵住李武的傷口,準備赴死。


    就這麽定格了一會兒,李武終於冷靜了下來,他緩緩的關上突擊步槍的保險,突然一槍托砸在泰森的麵前,便放下了手中的槍,繼續向前走去。隻留下被嚇得倒在地上的泰森。


    賀班長狠狠的一把拉起倒在地上的泰森,對壓他的兩名戰士說到:“帶走!”便向前走去。


    走在最前麵的連長沒有像往常那樣批鬥李武,他隻是默默的聽著身後發生的一切,誰也沒有發現,平時冷淡異常的連長,此時的眼眶裏正含著淚水。


    出了這片叢林,又一次跨過五班長用生命換來的那條安全的血路。戰士們來到了五班長的麵前。


    在五班長的身邊,有五名戰士在守衛著他,見去圍剿武裝分子的戰友們回來了,這五名戰士中領頭的班長出列後向連長敬禮,說道:“報告連長!在你們執行任務期間,五班長安然無恙,請指示!”


    連長回禮後滿懷深情的說到:“兄弟們,接五班長回家!”


    說罷,連長帶頭,李武,王濤,賀班長,跟在連長身後,他們走上前去,眼中帶著淚水的將五班長殘缺不全的遺體移到了擔架上。一名戰士從行軍背囊裏掏出了一張白床單,蓋在了五班長的身上,擋住了五班長已經露出來的腸子,也擋住了五班長血肉模糊的臉龐。


    這種白色的床單,是部隊統一發放的,平時戰士們將它墊在床上睡覺,當戰士們犧牲時,它便是戰士們樸素的裹屍布。


    戰士們紛紛舉起了手中的突擊步槍,將傷口對準天空,似乎是在向老天控訴著不公。


    連長:“鳴槍!”


    “噗噗噗噗噗!”三回響徹黑夜的槍響撫慰著烈士英勇無畏的靈魂。


    連長向著叢林的深處喊到:“五班長!跟我們一起回家吧!”


    黑暗之中,戰士們一雙雙雪白的眼睛在月光下,顯得格外的耀眼。


    接著,大家便壓著那夥該死的混蛋,抬著五班長,往來時的方向緩慢的走去,消失在黑暗之中……………


    兄弟,一路走好(2)


    到了連隊門口,指導員已經帶著留守的三排的戰士整齊劃一的換上軍裝常服,迎接五班長回家。


    在連長他們一行四人將五班長抬下車後,兩名戰士和指導員一同踢著正步將一麵軍旗送了過來,指導員顫抖著雙手,將軍旗鋪開後蓋在了五班長身上。


    連長又一次用嘶啞的聲音喊到:“敬禮!”


    一群淚流滿麵的軍人同時舉起了右手,向五班長致敬。


    指導員皺緊了眉頭,說道:“五班長,走好!兄弟,走好!”


    黑暗之中,刺骨的寒風吹落了戰士們眼中的淚花,帶著戰士們的思念與不舍飛向那未知的天國,誰都不願相信這一切會是真的,昨天,五班長還在和大家一起並肩戰鬥,如今他卻和大家天各一方…………戰士的眼淚,可以讓人哭到撕心裂肺,這種不舍的感覺,也許隻有出生入死的人才能夠體會得到。看著眼前再也不能睜開雙眼的兄弟,哪怕是鐵骨錚錚的男兒也忍不住悲傷的痛哭,這,就是失去戰友的滋味…………


    在目送著五班長回到三連的營區後,連長便帶著李武、王濤和二排的戰士們壓著剩下的五名混蛋向a國哨卡走去,將他們交給a國方麵,這次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


    到了a國哨卡,之前代表a國軍隊與連長談判的那名上尉早已等候多時了,見z國軍人將那五名混蛋壓了過來,他連忙便上前與連長進行交接儀式。


    那名上尉向連長敬禮後說到:“上尉先生,我就知道相信你們,是沒錯的!z國軍人從來都令我佩服不已。”


    連長回禮後說道:“先生,謝謝你的讚揚,襲擊你們邊境哨卡的真正凶手我們給你們送來了,總共十六人,十一人被我方擊斃,剩下五人都在這裏。”


    a國的上尉說著連長手指的方向,看了看擔架上躺著的已經沒有任何攻擊能力的四名武裝分子,和隻穿著褲衩的泰森,對連長說道:“好的上尉先生,我代表a國軍方,特別是在那晚這夥混蛋的襲擊中死去的士兵,感謝你們!”


    連長沒有心情來和他廢話,說道:“上尉先生,那麽我們就開始對他們的審問吧!”


    “好的。”那名上尉對連長說到,隨即便向他手下的士兵下令,從z國軍人的手中接過那五名該死的俘虜,並將他們壓向了零時搭建的審訊室。


    說是審訊室,其實就是一個不算大的綠色的軍用帳篷。連長帶著李武和a國的上尉一同進了帳篷,留下王濤帶著戰士們在外麵等待。


    第一個被審問的,是一個四肢都被子彈打穿了的武裝分子,那名a國上尉坐在桌前向這名武裝分子說道:“請你告訴我你的姓名,國際,職業,你們這夥混蛋中的頭目是誰,你們的目的是什麽?”那名武裝分子故作死硬,毫不理會對他的問話,a國上尉放下可手中的筆,繼續說到:“我看你的四肢傷的挺重的,如果你不願意回答我的問題,那我也就沒有辦法為你提供及時的治療,到時,你可能就會失去你的雙手以及雙腿,那樣可就生不如死了!”


    沒想到,那名武裝分子一聽,頓時便驚恐的瞪大了雙眼,向那名上尉說道:“我不想成為廢物!請你一定要保住我的四肢!”


    “那就要看你的回答我是否滿意了。”那名上尉給連長發了根a國的香煙,自己也點上一根後說到。


    那名武裝分子急切的回答道:“我是猛虎雇傭兵軍團雪狐小隊的軍士長,我們小隊的副隊長傑克之前在z國的叢林中被打死了,我們的隊長是泰森,就是那個被z國軍隊扒了衣服的人…………”


    那名武裝分子為了保住自己的四肢,將一切都統統的交代了出來,a國的上尉和李武不停的往本子上記錄著他所說的每一句話,本來以為可能還不容易問出的整個事件的真相,片刻之後便呈現在了大家的眼前,誰也沒想到,這件事的主謀居然又是瓦西裏這個魔頭。


    錄完口供後,a國的上尉將連長和戰士們送到了a國哨卡的大門口,向連長說道:“上尉先生,感謝你們所做的一切,抓住了這幫該死的混蛋,讓我們這麽快就知道了整件事情的原凶。我為我們之前對你們的誤會感到萬分的抱歉!”


    連長說道:“沒什麽,有位軍事家曾經說過,和平是暫時的,戰爭才是常態,發生這樣的誤會是正常的。我們之所以沒有直接打起來,而是選擇了在沉默之中的對峙,那是因為我們雙方都不希望發生戰爭,都知道克製。這就夠了,我們隻需要和平,不要戰爭。”


    那名上尉點了點頭,說道:“上尉先生,聽說你們的一名士兵在這次行動中犧牲了,我們想向他表示敬意。”


    “謝謝,隻希望你們能早日找到藏在你們國家的瓦西裏,這樣才是對犧牲的人最大的敬意!”說罷,連長和那名上尉握了握手,便帶著戰士們離開了a國哨卡。


    “嗖!”連長他們剛進入我國境內,身後的a國哨卡突然向著z國的方向打出了三顆信號彈。


    王濤看到後對李武說道:“武子,你看a國哨卡的那幫孫子這是什麽意思啊?”


    李武看了看,說道:“是禮儀信號彈,他們在表達他們的敬意…………”


    連長回頭看了看那三顆在黑暗中異常明亮的禮儀信號彈,輕聲的說道:“五班長,對麵的a國軍人,在向你致敬呢!你看到了嗎?”


    兄弟,一路走好(3)


    夏軍長站在窗前,望著窗外黑暗之中顯得更加潔白無暇的寒月,會想著當年邊境自衛反擊戰時的一幕幕難以忘懷的英雄壯舉。


    讓他最為難忘的,就是當年他手下的一個炮兵連。那時,前方已經打響了,而這個炮兵連的野戰炮卻遲遲送不到前線。隻因為在他們的麵前的公路上被敵人不滿了地雷。為了能及時把野戰炮送上去給前線的戰士們提供火力支援。這個炮兵連的英雄們放棄了用緩慢的排雷方法開路,選擇了用自己的身體去滾雷開路。這一滾,野戰炮及時的送了上去,但這個英雄的炮兵連,從連長到炊事班的戰士,卻犧牲了一百多人,到最後隻剩下了僅僅三十六人…………想不到今天,那條當年的邊境線上,又一次上演了一處當年那樣的英雄壯舉,又湧現出了一名驚天動地的滾雷英雄………………


    想到這裏,夏軍長再也控製不住眼中溢出的淚水,他轉身從衣架上取下了他的軍帽戴在頭上,整理軍容,對麵前的幹事說到:“走,我們去迎接英雄的父親!”


    在火車站等了一宿,載著五班長父親的火車終於到了。從農村出來的老人家這是第一次出遠門,也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坐火車。為了湊夠來參加兒子追悼會的路費,老人甚至賣掉了家裏唯一下蛋的母雞。


    見到衣衫樸素的老人下了車,軍長趕忙上前握住了老人的手:“老哥哥啊,感謝你培養了一個優秀的兒子!”


    五班長的父親激動的說著:“感謝部隊,感謝首長把我家娃兒培養成了一個英雄!”


    夏軍長看了看五班長的父親身上穿的破衣服,深深的談了一口氣,說到:“老哥哥,你對部隊有什麽要求,您盡管提出來,我們一定幫您辦到。”


    老人這時突然哭出了聲:“首長,我對部隊沒什麽要求,我就想和你商量一下,能不能把我娃兒的,骨灰,分給我一點?”夏軍長愣住了,五班長的父親繼續說到,“我那娃兒年年都不回家,說是部隊裏有事,回不來,我和他媽都想他啊!現在他終於幹完了部隊交給他的事兒了,我就想讓他能陪陪我。我知道部隊肯定要把他埋在烈士陵園,我娃兒是英雄,是好樣的,把他帶回家安葬也委屈他了,我就想請首長把他的骨灰分我一半裝罐子裏我帶回去。這樣,我睡覺時就能像他小時候那樣抱著他睡,我下地幹活兒時,他也能陪我說說話…………”


    夏軍長激動得又一次握住了五班長父親的手,眼淚撲疏疏的往下掉,“老哥哥!我答應你!我答應你!”


    身後陪同的幹事也忍不住掉下了眼淚,看著眼前的兩位老人互相注視著對方,眼中蓄滿了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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