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後,還未熄燈,蘇陽陽一早上了床。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蘇陽陽,你別搖晃,一會兒床垮了,我的高考重任就交給你了。”睡在下鋪的王琦,探出半個身子扯著嗓子警告蘇陽陽。


    “睡不著。”上鋪傳來蘇陽陽哀怨的聲音。


    “有什麽睡不著的,明天第一節可就是物理課。”睡在蘇陽陽對麵的上鋪室友一邊上床,一邊悠悠回答。


    “對哦,你別明天第一節課就表現不好喲。”王琦側著身故作正經,卻也藏不住聲音裏的那份戲謔。


    蘇陽陽抬腿,重重捶向床,以示反抗。


    熄燈後,黑暗中,蘇陽陽緊閉雙眼,試圖睡著,想著睡個好覺明天第一節課就不會打瞌睡了,奈何事與願違,蘇陽陽腦海裏忽然亂如麻,許多畫麵交織在一起。第一次在廁所遇到孔尹新,辦公室角落裏的自己,樓梯口的孔尹新,初中運動會,校門口的最愛的手抓餅攤……


    第二天一早,果不其然,蘇陽陽頂著黑眼圈被王琦拉去食堂吃早飯。


    “你這眼睛,昨晚睡得也太晚了吧。”看著一旁的蘇陽陽,慢悠悠地扒著碗裏的稀飯,整個人仿佛焉掉了。


    蘇陽陽輕點頭,現在還算清醒,不過每次自己吃飽後必犯困,不知道今天早上的課有幾節是清醒的。


    學校的下課鈴是很多流行音樂的純音樂,每幾個月換一次。蘇陽陽現在隻盼著教室前麵牆上的廣播裏早點傳出《好久不見》的純音樂。


    語文早自習課上,蘇陽陽強行睜著打架的眼皮,靠著不斷地讀書提神醒腦,身旁的陳彬向來早自習都不認真,此時頭已經快垂到桌麵了。蘇陽陽看了一眼陳彬,忽然提高音量,嚇得陳彬一抖,看到陳彬的動作,蘇陽陽忍俊不禁,困意也消退不少。


    下課鈴聲終於響了,全班整齊劃一,一秒趴在桌上補覺。奇怪,此時,蘇陽陽腦子裏卻一直跟著伴奏哼著歌,怎麽也睡不著。


    “你會不會忽然的出現,在街角的咖啡店,我會帶著笑臉回首寒暄,和你坐著聊聊天……”


    快睡吧,沒幾分鍾了,蘇陽陽不停地暗示自己,奈何越暗示越焦急,越焦急越睡不著。直到上課鈴聲響起,蘇陽陽剛剛閉上的眼睛又強撐著睡意睜開。


    周圍忽然傳來躁動聲,抬頭才發現孔尹新站在講台上,看到他的那一刻,蘇陽陽感覺心跳咯噔一下,他穿著休閑牛仔外套,一件灰色的衛衣,像街頭風的大學生。


    “我們學校還有這樣的物理老師?”連身旁的陳彬都覺得不可思議,哪有看起來這麽年輕的物理老師。


    “嗯……還行吧。”蘇陽陽收起眼裏的歡喜,故作深沉地說。


    “同學們好,接下來一周的物理課由我為你們上課,主要還是按照你們老師的計劃上課。”孔尹新站在講台上,一手插著兜,一手按著書本,語氣還是蘇陽陽印象中的冷淡,”我姓孔,有什麽問題可以到後樓三樓辦公室找我。”


    蘇陽陽看到坐在前麵的兩個女生不停地咬耳朵,雖然聲小,可還是傳入了蘇陽陽耳朵裏,聽到他們誇孔尹新,蘇陽陽不禁洋洋得意,仿佛他們誇的是自己的男朋友。


    見孔尹新已經開始正式上課,蘇陽陽也連忙收回心思認真聽課。平日裏死氣沉沉的物理課堂仿佛因為他的到來變得更加活躍,他問上句,有人主動答下句,看著前排跟她一樣是物理廢的人此時居然聽得津津有味,蘇陽陽不禁為自己的物理老師感到悲哀,同時也感受到了顏值的強大。


    半節課過得很快,蘇陽陽靠著對他的喜歡已經強忍了半節課的睡意,此時此刻,雙手也捧不住昏昏欲睡的腦袋,一次又一次,蘇陽陽低著頭眯著眼睛睡著又強行睜開,真好,沒有被他發現,僥幸心理作祟,蘇陽陽終於在一次低頭後,昏昏睡著,耳邊還有孔尹新的講課聲。


    直到粉筆頭準確無誤砸在蘇陽陽腦袋上,猛地驚醒,這一次,蘇陽陽不用看地上就知道自己又被他用粉筆砸中了。好在周圍都是共處了這麽久的同學,除了耳邊有陳彬的輕笑聲,與上次在補習班的尷尬相比簡直小巫見大巫。蘇陽陽下意識一邊順著自己的馬尾,一邊小心朝孔尹新看去,果不其然,四目相對,蘇陽陽收到了來自他眼中的冷淡,如冰箭般射向自己,讓蘇陽陽在暖日裏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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