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清晨,蘇陽陽在一陣鼻癢中,費力地在床頭四處瞎摸找紙,沒找到,鼻腔內奇癢無比。蘇陽陽不得不強行睜開眼睛衝到書桌旁拿紙。再躺回床上時,已睡意全無。


    昨晚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了,被子也沒蓋,四月初微涼的夜晚讓蘇陽陽的鼻炎又犯了。


    睡在窗戶旁的初九被蘇陽陽的動靜吵醒,慢悠悠地叼著狗繩來到蘇陽陽麵前,示意她可以下樓了。


    蘇陽陽盤腿坐在床上,看著床沿邊的初九,猶豫再三,扯著嗓子喊:”爸!你快帶初九下樓。”


    “你自己怎麽不去?”蘇爸爸聞聲前來,一邊說著一邊套著繩子。


    “我……鼻炎犯了,不去不去。”說著,蘇陽陽拿著紙裝作擤鼻涕的樣子,壓著聲音說。


    “鼻炎犯了,就下去透氣。”


    “哎呀,不去不去,我要睡懶覺,幫我帶個早飯!”實在找不到別的理由,蘇陽陽立刻裹著被子躺下,假裝很困。


    聽到蘇爸爸和蘇媽媽關門離開的聲音,蘇陽陽這才從被子裏探出頭,不想出門碰見他。靠在床頭,看著空落落的微信界麵,想到昨晚發生的一切,無力地蹬蹬腿,小聲嘀咕著:”孔尹新你個王八蛋。”


    比蘇陽陽還要早一個小時醒來的孔尹新,習慣性出門晨練,手剛放在門把手上,腦子裏一閃而過昨晚的畫麵,愣了幾秒,終究又躺回床上。想發消息讓她記得交試卷,卻想起自己沒有給她布置額外的作業。


    站在陽台上,眺望著河堤,不知道她今天出去了嗎?


    近在咫尺的距離,渺小的蘇陽陽像衝鋒陷陣的士兵,試圖攻破他高而堅固的城牆。


    吃過午飯,蘇陽陽打了聲招呼,便向學校走去。


    公交車旁等車,心裏一邊擔心和他遇見,一邊又期待他的出現。


    車庫裏,孔尹新換了一條路線,決定繞路去學校。


    蘇陽陽幾乎是踩著上課鈴聲進入教室,還沒來得及和王琦說明一切,就已經上課了。看了一眼今天的課表,周日返校的下午是四節自習課,晚上也沒有物理晚自習,應該可以不用看到他了吧。


    安安穩穩度過一個下午,蘇陽陽照例拉著王琦衝向食堂吃晚飯,並把昨晚發生的事情全盤托出。


    “那現在怎麽辦?”在聽蘇陽陽說的時候,原本有一肚子的話要說的王琦,現在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隻能憋出這句無力的話。


    “不知道。”蘇陽陽低頭扒拉著米飯,也十分無奈。


    二人默不作聲,隻各自扒拉著晚飯。


    “既來之,則安之?”王琦試圖打破現在的氛圍。


    “嗯。”蘇陽陽悶悶地回答,忽然筷子啪地被重重放在桌上,”靠!安個屁!”蘇陽陽猛地坐直上身,看著眼前沒吃幾口的晚飯,”我就要攪得他不得安寧!”


    安靜吃飯的王琦顯然被蘇陽陽的動靜驚住了,待她反應過來,看到周圍人的好奇的目光,連忙拉扯著蘇陽陽說:”大姐冷靜冷靜,咱們今晚回宿舍再繼續討論。”


    回教室的路上,蘇陽陽越想越氣,巴不得現在就指著孔尹新的鼻子破口大罵,可是轉念一想,又有什麽好罵的呢,他那麽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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