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八、七……”
倒計時的數字在電腦屏幕上跳動，很快，十秒鍾結束，遠在京城市審訊室中的監控畫麵，準時地出現在安樂的眼前。
驚悚的畫麵。
讓安樂不禁感歎某些恐怖片，拍得還是太收斂了。
“你好。”
安樂率先開口，但話說完，他立刻覺得自己的表述可能有些問題，隨即補充道：“你好嗎？”
吳澤雲：“……”
吳澤雲……頭顱上的表情，讓安樂覺得自己貌似問了句廢話。
安樂懶得再斟酌那麽多，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
“算了，你找我有什麽事？”
吳澤雲臉上露出了笑容，但這種四分五裂的笑容，著實難看。
安樂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你別笑，我害怕。”
吳澤雲收起笑容，淡淡開口，聲音沙啞低沉：
“安樂，這次見你，隻是單純的好奇，畢竟沒有你我絕對不會落得這個下場。很失禮以這個模樣與你見麵，你是個合格的對手，給我們組織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彼此彼此，你們組織也給我帶來了不少麻煩。”
“嗬嗬，其實在你拿到武考第一的時候，我們組織就有考慮過要不要提前除掉你……可惜，我們錯估了你的威脅程度。”
“還有這事？那是挺可惜的。”
“……？”
吳澤雲沉默了幾秒鍾，而後露出了一個尷尬且恐怖的笑容：“不錯，你果然與眾不同。”
安樂禮貌客氣道：“你也挺……標新立異。”
“……”吳澤雲：“謝謝誇獎。”
“冰龍在你身邊？”吳澤雲突然問道。
“在。”安樂應道，小冰龍聽到了自己的名字，於是探頭出現在了電腦前，同步出現在吳澤雲觀看的畫麵中。
吳澤雲見到小冰龍的一瞬間，立刻激動起來，仿佛見到了夢中女神一般，神色癲狂，以至於他那顆穿耳釘在牆上的腦袋，都在跟著搖晃。
“原來這就是冰龍？真漂亮啊！”
小冰龍被電腦上的畫麵嚇了一跳，它頭一次見到長得這麽奇葩的玩意，於是好奇的伸出爪子，在畫麵上吳澤雲的腦袋上扒拉著。
“別鬧。”安樂把小冰龍拎到了一邊。
吳澤雲的目光平靜下來，他看著安樂：“如果猜的沒錯的話，應該是你讓冰龍從龍之淚中孵化而出的吧？”
“你猜。”
“……那就是了，否則冰龍不會這麽聽你的話。”
“我很好奇你們究竟想要冰龍幹什麽？”
吳澤雲笑道：“你覺得這種事是我可以說的嗎？”
安樂：“我覺得可以。”
“……”吳澤雲：“那可能要讓你失望了。”
隨後吳澤雲歎了一口氣，麵容似乎變得疲憊起來：“好了，能在死前和你談一次話，我也沒什麽遺憾了……”
電腦中，突然響起封磊的聲音：
“吳澤雲，別忘了你的承諾，你還有一個情報沒有說！”
“咳咳。”
吳澤雲笑了笑，嘴中咳出血來，他並沒有回答封磊的話，而是直直地看向正前方的屏幕，輕聲說道：
“安樂，你有成為第二個魯千機的潛質，所以最後一個情報送給你……逃吧，有多遠逃多遠。”
說完，吳澤雲的麵孔突然龜裂出道道縫隙，隨著砰的一聲炸響，吳澤雲的頭顱徹底炸成了一團血霧。
安樂：“這？”
電腦中傳出封磊的聲音：“不是我動的手，他自殺了。”
坐在病床旁邊椅子上的魏浮屠站起了身：
“他最後的情報……是讓安樂逃？”
封磊在另一邊回應道：
“霧都的話不可靠，他估計是在詐我們，龍山學院有五位宗師坐鎮，把安樂詐出學院，好讓霧都餘黨有機會對安樂和冰龍下手嗎？”
魏浮屠沒有開口，他也懷疑這種可能。
“不對勁，吳澤雲太平靜了。”安樂說出了自己的感覺，自己連翻壞了霧都的計劃，吳澤雲就算不畏懼死亡，那也該對自己表現出一點憤怒才對。
畢竟如果沒有自己，他絕對不會落得這種下場。
封磊回應道：“霧都的人都是這個樣，我們從霧都老巢抓到的那些人也是一副神神叨叨的，一群不再是人的瘋子罷了。”
封磊的話，安樂表示讚同。
吳澤雲在剛才的對話中給他的感覺就是像魔怔了一樣。
不過，安樂還是不太對勁。
尤其是吳澤雲自爆前，對自己說出最後一句話時的笑容，詭異到了極點。
於是安樂開口詢問道：
“處長，你之前應該審問過吳澤雲吧，有沒有審訊的對話檔案，我想看一下。”
“有，你要的話，我就發到你的電腦裏……魏宗師，你要不要，我也發你一份？”封磊在另一邊回答道。
“不用，我隻負責教學。”魏浮屠轉身離開，關上門之前，對安樂囑咐道，“早點休息，不要離開學校。”
“好的老師。”
魏浮屠離開，安樂麵前的電腦發出了一聲‘滴滴滴’的聲音，隨後就聽見封磊的聲音：“安樂，文件已經發給你了，我這邊還有急事處理，就先掛斷了，有什麽發現你在用這個賬號向我匯報。”
“明白，處長再見。”
安樂結束了與封磊的通訊，然後點開了對方發來的‘審訊筆錄’的電子版，上麵是封磊和吳澤雲對話的文字記錄。
安樂逐條看下去。
文字並不多，很快安樂就看完了一遍。
“絕對的公平與和平……嘖嘖嘖，的確像魔怔反派的經典語錄。”
“不過，這沒什麽有用的信息啊。”
安樂皺了皺眉頭，於是又重頭看了一遍，
“冰龍會毀了這個世界……小冰龍想做到這個毀滅世界的程度，恐怕還需要再成長個幾百年吧？你們霧都就這麽著急？”
“……”
“人活著就是為了等死。”
“可以的，這句話我讚同，人活著就是為了等死——比如我。”
“……”
安樂把電子版的審訊筆錄，來來回回看了二十多遍，可依舊沒分析出來什麽有價值的信息。
吳澤雲的嘴很嚴實。
這反而讓安樂更加懷疑霧都組織還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陰謀，否則吳澤雲為什麽不說出來……畢竟霧都在大家眼裏已經名存實亡了。
獵殺冰龍的計劃也已經失敗了，說出來又有什麽損失呢？
安樂想起剛才吳澤雲和自己交談時說出的一句話——你覺得這種事是我可以說的嗎？
獵殺冰龍的目的吳澤雲不可以說，那就代表在他心裏，有可以說的人……而這個人在霧都的權利也一定比吳澤雲還高，所以才能說。
所以……霧都真正的掌權人或者更高級的存在，依舊隱藏在暗處，而吳澤雲在審訊中閉口不言有用的信息，或許就是為了隱藏他‘上級’的身份。
霧都的高層依舊隱藏在暗處，那被宗師剿滅的‘霧都老巢’又真的是‘霧都老巢’嗎？還是被霧都高層丟出的誘餌？
安樂想著想著，便覺得疲乏起來。
於是合上筆記本電腦，放到一邊，閉上眼睛開始睡覺，半睡半醒間，他依舊在想吳澤雲的那些話，想著想著，他便沉沉睡去。
這一夜，安樂做了個夢。
他夢見小冰龍變回了滅世的妖龍，企圖摧毀整個世界，於是自己便站了出來，想要喝止小冰龍，並提出要和小冰龍單挑。
小冰龍同意了，它直接射出一支冰錐，洞穿了自己的腦袋。
他高興極了。
因為他成功完成了輪回，成就無敵。
但下一秒。
安樂發現無敵後的自己，
腦袋上不知道為什麽依舊插著一支冰錐，冰錐透骨的冰涼……
涼得甚至把安樂給凍醒了。
安樂睜開眼，就發現小冰龍站在自己麵前，正在對著自己的腦門一陣狂舔。
“嘶——你舔你媽呢！”
安樂伸出手把小冰龍給推開，
“我就納悶怎麽無敵了腦袋上還紮個冰錐，原來是你搞的鬼！”
“可惜了這個美夢……”
安樂越想越氣，好不容易在夢裏完成願望，結果夢裏的自己無敵之後根本沒來得及無法無天、胡作非為……淨忙著拔腦袋上的冰錐去了。
不過，不知道是休息了一夜的原因，還是被小冰龍舔額頭的原因，安樂感覺此時自己的大腦格外的清醒。
安樂似乎想到了什麽。
他抄起旁邊桌子上的筆記本電腦，開機，找到電子版的審訊筆錄，重新瀏覽起來——這一次，他注意到了昨晚忽略重要信息的一段對話。
【封磊：你管謀奪那些無辜者的生命叫做意義！】
【吳澤雲：處長，我們幾百年來，深入地窟獵殺異獸，又何嚐不是在謀奪無辜者的生命？】
【封磊：是它們先入侵的我們！】
【吳澤雲：嗬嗬，或許吧……】???.23sk.
安樂把自己帶入吳澤雲的身份，思索起來：
“我們深入地窟獵殺異獸，是在謀奪無辜者的生命……是它們先入侵的我們……嗬嗬，或許吧。”
“嗬嗬，或許吧？”
安樂喃喃道，“地窟裏的異獸，是無辜者，難道是我們先入侵的它們？”
忽然間。
安樂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
他連忙拿起自己的手機。
點開了備忘錄。
把幾次記下的詞匯整理在了一起——地窟、男人、青毛犬；小冰龍、霧都、內鬼；異獸、無辜者、被入侵。
安樂看著手機上的詞匯，陷入了沉思。
自己記錄這三組詞匯時的原因並不相同，第一組是在臨海研究小冰龍威懾能力的時候記下的；第二組是被襲擊後，發現霧都內鬼時記錄的；第三組，則是吳澤雲話中傳遞的三個信息。
嚴格歸納的話，隻有後兩組的信息有關聯……但此時，安樂卻覺得，第一組詞匯似乎與後兩組，處在同一個關係網中。
安樂一眼不眨地盯著九個不同的詞匯。
良久後。
他操作手機，把‘男人’詞匯刪除掉，隨後，他把剩下的詞匯分類，分來分去，最後分成了三組。
【地窟、異獸、小冰龍、青毛犬】
【霧都、內鬼】
【無辜者、被入侵】
安樂再次陷入沉思，過了十分鍾，他再次動手，這一次他把【霧都】和【內鬼】刪除，並把小冰龍這個特殊存在單獨提了出來。
終於，兩組信息出現在眼前：
【小冰龍】
【地窟、異獸、青毛犬、無辜者、被入侵】
“地窟裏的異獸，是被入侵……”
安樂喃喃自語，隨後他又在第二組詞匯的青毛犬後麵又加了幾個詞，同時對標點做了更改——
【地窟異獸：青毛犬、渡鴉、火山犬、地龍、（異獸大市場的異獸們？），是無辜者，被入侵】
安樂眼睛亮起。
他列舉的這些異獸，都是經過實際證明，能被小冰龍命令的……這些異獸隻見彼此貌似也有共同之處。
青毛犬——那個男人說過，是捕獵團從地窟裏抓到的。
地龍——是韓執事在地窟裏撿到的。
渡鴉和火山犬——是自己和王德漢在寵物店買的。
而一般來說，寵物店及異獸大市場裏的那些商販，他們手裏的異獸，同樣來自大大小小的捕獵團。
它們是無辜者，是被入侵。
這或許意味著這些被迫來到地表的異獸，都能被小冰龍命令。
而那些主動入侵人類世界的異獸，
小冰龍則無法命令。
比如……獸潮中的那些異獸。
這也能解釋那些獸潮中的寄生蟲為什麽能被小冰龍所命令——因為它們寄生在那些宿主異獸的體表上，宿主異獸通過傳送陣入侵人類世界，依附在宿主體表的它們，也被迫傳送了過來……或許這些寄生蟲也很懵逼。
這或許就是規律——小冰龍無法命令那些主動入侵人類世界的異獸。
至於原因，
恐怕是那些獸潮，有了新的主人。
倒計時的數字在電腦屏幕上跳動，很快，十秒鍾結束，遠在京城市審訊室中的監控畫麵，準時地出現在安樂的眼前。
驚悚的畫麵。
讓安樂不禁感歎某些恐怖片，拍得還是太收斂了。
“你好。”
安樂率先開口，但話說完，他立刻覺得自己的表述可能有些問題，隨即補充道：“你好嗎？”
吳澤雲：“……”
吳澤雲……頭顱上的表情，讓安樂覺得自己貌似問了句廢話。
安樂懶得再斟酌那麽多，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
“算了，你找我有什麽事？”
吳澤雲臉上露出了笑容，但這種四分五裂的笑容，著實難看。
安樂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你別笑，我害怕。”
吳澤雲收起笑容，淡淡開口，聲音沙啞低沉：
“安樂，這次見你，隻是單純的好奇，畢竟沒有你我絕對不會落得這個下場。很失禮以這個模樣與你見麵，你是個合格的對手，給我們組織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彼此彼此，你們組織也給我帶來了不少麻煩。”
“嗬嗬，其實在你拿到武考第一的時候，我們組織就有考慮過要不要提前除掉你……可惜，我們錯估了你的威脅程度。”
“還有這事？那是挺可惜的。”
“……？”
吳澤雲沉默了幾秒鍾，而後露出了一個尷尬且恐怖的笑容：“不錯，你果然與眾不同。”
安樂禮貌客氣道：“你也挺……標新立異。”
“……”吳澤雲：“謝謝誇獎。”
“冰龍在你身邊？”吳澤雲突然問道。
“在。”安樂應道，小冰龍聽到了自己的名字，於是探頭出現在了電腦前，同步出現在吳澤雲觀看的畫麵中。
吳澤雲見到小冰龍的一瞬間，立刻激動起來，仿佛見到了夢中女神一般，神色癲狂，以至於他那顆穿耳釘在牆上的腦袋，都在跟著搖晃。
“原來這就是冰龍？真漂亮啊！”
小冰龍被電腦上的畫麵嚇了一跳，它頭一次見到長得這麽奇葩的玩意，於是好奇的伸出爪子，在畫麵上吳澤雲的腦袋上扒拉著。
“別鬧。”安樂把小冰龍拎到了一邊。
吳澤雲的目光平靜下來，他看著安樂：“如果猜的沒錯的話，應該是你讓冰龍從龍之淚中孵化而出的吧？”
“你猜。”
“……那就是了，否則冰龍不會這麽聽你的話。”
“我很好奇你們究竟想要冰龍幹什麽？”
吳澤雲笑道：“你覺得這種事是我可以說的嗎？”
安樂：“我覺得可以。”
“……”吳澤雲：“那可能要讓你失望了。”
隨後吳澤雲歎了一口氣，麵容似乎變得疲憊起來：“好了，能在死前和你談一次話，我也沒什麽遺憾了……”
電腦中，突然響起封磊的聲音：
“吳澤雲，別忘了你的承諾，你還有一個情報沒有說！”
“咳咳。”
吳澤雲笑了笑，嘴中咳出血來，他並沒有回答封磊的話，而是直直地看向正前方的屏幕，輕聲說道：
“安樂，你有成為第二個魯千機的潛質，所以最後一個情報送給你……逃吧，有多遠逃多遠。”
說完，吳澤雲的麵孔突然龜裂出道道縫隙，隨著砰的一聲炸響，吳澤雲的頭顱徹底炸成了一團血霧。
安樂：“這？”
電腦中傳出封磊的聲音：“不是我動的手，他自殺了。”
坐在病床旁邊椅子上的魏浮屠站起了身：
“他最後的情報……是讓安樂逃？”
封磊在另一邊回應道：
“霧都的話不可靠，他估計是在詐我們，龍山學院有五位宗師坐鎮，把安樂詐出學院，好讓霧都餘黨有機會對安樂和冰龍下手嗎？”
魏浮屠沒有開口，他也懷疑這種可能。
“不對勁，吳澤雲太平靜了。”安樂說出了自己的感覺，自己連翻壞了霧都的計劃，吳澤雲就算不畏懼死亡，那也該對自己表現出一點憤怒才對。
畢竟如果沒有自己，他絕對不會落得這種下場。
封磊回應道：“霧都的人都是這個樣，我們從霧都老巢抓到的那些人也是一副神神叨叨的，一群不再是人的瘋子罷了。”
封磊的話，安樂表示讚同。
吳澤雲在剛才的對話中給他的感覺就是像魔怔了一樣。
不過，安樂還是不太對勁。
尤其是吳澤雲自爆前，對自己說出最後一句話時的笑容，詭異到了極點。
於是安樂開口詢問道：
“處長，你之前應該審問過吳澤雲吧，有沒有審訊的對話檔案，我想看一下。”
“有，你要的話，我就發到你的電腦裏……魏宗師，你要不要，我也發你一份？”封磊在另一邊回答道。
“不用，我隻負責教學。”魏浮屠轉身離開，關上門之前，對安樂囑咐道，“早點休息，不要離開學校。”
“好的老師。”
魏浮屠離開，安樂麵前的電腦發出了一聲‘滴滴滴’的聲音，隨後就聽見封磊的聲音：“安樂，文件已經發給你了，我這邊還有急事處理，就先掛斷了，有什麽發現你在用這個賬號向我匯報。”
“明白，處長再見。”
安樂結束了與封磊的通訊，然後點開了對方發來的‘審訊筆錄’的電子版，上麵是封磊和吳澤雲對話的文字記錄。
安樂逐條看下去。
文字並不多，很快安樂就看完了一遍。
“絕對的公平與和平……嘖嘖嘖，的確像魔怔反派的經典語錄。”
“不過，這沒什麽有用的信息啊。”
安樂皺了皺眉頭，於是又重頭看了一遍，
“冰龍會毀了這個世界……小冰龍想做到這個毀滅世界的程度，恐怕還需要再成長個幾百年吧？你們霧都就這麽著急？”
“……”
“人活著就是為了等死。”
“可以的，這句話我讚同，人活著就是為了等死——比如我。”
“……”
安樂把電子版的審訊筆錄，來來回回看了二十多遍，可依舊沒分析出來什麽有價值的信息。
吳澤雲的嘴很嚴實。
這反而讓安樂更加懷疑霧都組織還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陰謀，否則吳澤雲為什麽不說出來……畢竟霧都在大家眼裏已經名存實亡了。
獵殺冰龍的計劃也已經失敗了，說出來又有什麽損失呢？
安樂想起剛才吳澤雲和自己交談時說出的一句話——你覺得這種事是我可以說的嗎？
獵殺冰龍的目的吳澤雲不可以說，那就代表在他心裏，有可以說的人……而這個人在霧都的權利也一定比吳澤雲還高，所以才能說。
所以……霧都真正的掌權人或者更高級的存在，依舊隱藏在暗處，而吳澤雲在審訊中閉口不言有用的信息，或許就是為了隱藏他‘上級’的身份。
霧都的高層依舊隱藏在暗處，那被宗師剿滅的‘霧都老巢’又真的是‘霧都老巢’嗎？還是被霧都高層丟出的誘餌？
安樂想著想著，便覺得疲乏起來。
於是合上筆記本電腦，放到一邊，閉上眼睛開始睡覺，半睡半醒間，他依舊在想吳澤雲的那些話，想著想著，他便沉沉睡去。
這一夜，安樂做了個夢。
他夢見小冰龍變回了滅世的妖龍，企圖摧毀整個世界，於是自己便站了出來，想要喝止小冰龍，並提出要和小冰龍單挑。
小冰龍同意了，它直接射出一支冰錐，洞穿了自己的腦袋。
他高興極了。
因為他成功完成了輪回，成就無敵。
但下一秒。
安樂發現無敵後的自己，
腦袋上不知道為什麽依舊插著一支冰錐，冰錐透骨的冰涼……
涼得甚至把安樂給凍醒了。
安樂睜開眼，就發現小冰龍站在自己麵前，正在對著自己的腦門一陣狂舔。
“嘶——你舔你媽呢！”
安樂伸出手把小冰龍給推開，
“我就納悶怎麽無敵了腦袋上還紮個冰錐，原來是你搞的鬼！”
“可惜了這個美夢……”
安樂越想越氣，好不容易在夢裏完成願望，結果夢裏的自己無敵之後根本沒來得及無法無天、胡作非為……淨忙著拔腦袋上的冰錐去了。
不過，不知道是休息了一夜的原因，還是被小冰龍舔額頭的原因，安樂感覺此時自己的大腦格外的清醒。
安樂似乎想到了什麽。
他抄起旁邊桌子上的筆記本電腦，開機，找到電子版的審訊筆錄，重新瀏覽起來——這一次，他注意到了昨晚忽略重要信息的一段對話。
【封磊：你管謀奪那些無辜者的生命叫做意義！】
【吳澤雲：處長，我們幾百年來，深入地窟獵殺異獸，又何嚐不是在謀奪無辜者的生命？】
【封磊：是它們先入侵的我們！】
【吳澤雲：嗬嗬，或許吧……】???.23sk.
安樂把自己帶入吳澤雲的身份，思索起來：
“我們深入地窟獵殺異獸，是在謀奪無辜者的生命……是它們先入侵的我們……嗬嗬，或許吧。”
“嗬嗬，或許吧？”
安樂喃喃道，“地窟裏的異獸，是無辜者，難道是我們先入侵的它們？”
忽然間。
安樂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
他連忙拿起自己的手機。
點開了備忘錄。
把幾次記下的詞匯整理在了一起——地窟、男人、青毛犬；小冰龍、霧都、內鬼；異獸、無辜者、被入侵。
安樂看著手機上的詞匯，陷入了沉思。
自己記錄這三組詞匯時的原因並不相同，第一組是在臨海研究小冰龍威懾能力的時候記下的；第二組是被襲擊後，發現霧都內鬼時記錄的；第三組，則是吳澤雲話中傳遞的三個信息。
嚴格歸納的話，隻有後兩組的信息有關聯……但此時，安樂卻覺得，第一組詞匯似乎與後兩組，處在同一個關係網中。
安樂一眼不眨地盯著九個不同的詞匯。
良久後。
他操作手機，把‘男人’詞匯刪除掉，隨後，他把剩下的詞匯分類，分來分去，最後分成了三組。
【地窟、異獸、小冰龍、青毛犬】
【霧都、內鬼】
【無辜者、被入侵】
安樂再次陷入沉思，過了十分鍾，他再次動手，這一次他把【霧都】和【內鬼】刪除，並把小冰龍這個特殊存在單獨提了出來。
終於，兩組信息出現在眼前：
【小冰龍】
【地窟、異獸、青毛犬、無辜者、被入侵】
“地窟裏的異獸，是被入侵……”
安樂喃喃自語，隨後他又在第二組詞匯的青毛犬後麵又加了幾個詞，同時對標點做了更改——
【地窟異獸：青毛犬、渡鴉、火山犬、地龍、（異獸大市場的異獸們？），是無辜者，被入侵】
安樂眼睛亮起。
他列舉的這些異獸，都是經過實際證明，能被小冰龍命令的……這些異獸隻見彼此貌似也有共同之處。
青毛犬——那個男人說過，是捕獵團從地窟裏抓到的。
地龍——是韓執事在地窟裏撿到的。
渡鴉和火山犬——是自己和王德漢在寵物店買的。
而一般來說，寵物店及異獸大市場裏的那些商販，他們手裏的異獸，同樣來自大大小小的捕獵團。
它們是無辜者，是被入侵。
這或許意味著這些被迫來到地表的異獸，都能被小冰龍命令。
而那些主動入侵人類世界的異獸，
小冰龍則無法命令。
比如……獸潮中的那些異獸。
這也能解釋那些獸潮中的寄生蟲為什麽能被小冰龍所命令——因為它們寄生在那些宿主異獸的體表上，宿主異獸通過傳送陣入侵人類世界，依附在宿主體表的它們，也被迫傳送了過來……或許這些寄生蟲也很懵逼。
這或許就是規律——小冰龍無法命令那些主動入侵人類世界的異獸。
至於原因，
恐怕是那些獸潮，有了新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