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虛再次搖了搖頭:“我沒有家人。”眼神悲傷,眼底深處卻是滿滿的恨意。


    子虛絕對不是一個沒有故事的男同學。


    蘇億瑾心想著,並沒有繼續追問,從言談舉止中可看出子虛並非等閑之輩,或許是某個沒落家族的貴公子,或許是名門望族的私生子,更或許是哪個風流皇帝流落民間的落魄王子,可是,跟她有什麽關係呢?她不關心別人的世界,隻在乎自己的命運。


    待大家分完銀兩,已是打更時間,子虛帶領著大家來到城郊的一處破廟,平日他們晚上都是睡在這裏。


    子虛指了指整齊鋪在地上的毛毯,道:“老大,今晚你就睡在這裏。”


    蘇億瑾還未表態,陳叔立馬插話道:“子虛,那可是你的鋪位......”


    子虛笑了笑,聳了聳肩,無所謂道:“老大是女孩,睡暖和一點好,我一個男子漢,睡哪裏都無所謂。”


    陳叔見子虛這麽說,也不好多說,隻是責備地看了蘇億瑾一眼,便窩在一角,閉上了眼睛。


    蘇億瑾曾想過乞丐的日子不好過,卻沒想到會如此地艱難,住處是如此的破爛,一旦刮風下雨,寒風浸入,根本無法入睡。


    何況跟一群男人入睡,為了以防萬一,還是不要太放鬆為好。


    蘇億瑾想到這裏,便也學著陳叔倚在牆角,笑道:“沒事,我在這裏睡就行了。”


    子虛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將毛毯抓起來,拍了怕灰,然後蓋在蘇億瑾身上,道:“老大,你放心,好好睡一覺。我有武功,今晚就由我來守夜。”


    話說完便在破廟門口生了火,倚靠在門前,仰望天空,陷入了無窮盡的回憶中。


    蘇億瑾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試圖趕走襲來的瞌睡,似睡似醒之間,仿佛看見門口的男人睜著一雙眼睛,警告四周的乞兒,不可亂動。


    “老大,快醒醒。”


    蘇億瑾隻覺得剛剛沉睡過去,便被一陣刺耳的聲音吵醒。


    立馬睜開雙目,隻見幾十雙眼睛齊刷刷地看著她。


    “怎麽了?”蘇億瑾立馬跳了起來,直覺告訴她可能出事了。


    子虛頂著一雙熊貓眼,略顯疲憊道:“接到一單賺錢的活。”


    “接單?”蘇億瑾不可思議道,“什麽意思?”


    子虛道:“剛剛接到消息,昨日蘇府發生火災,嫡長女蘇億瑾不幸在火災中喪生,有人來傳話,讓我們把這個消息傳遍京城的大街小巷,便可得五兩銀子,這麽輕鬆的活,你說我們接還是不接?”


    蘇億瑾呆萌地摸了摸腦袋,這是一個值得思索的問題,自己傳播自己死亡的消息,絕對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唯她一人。


    看來冷嬋雪雖然不知道蘇億瑾是否真的在火災中喪生,卻是希望她死去,好讓她的女兒成為將軍府嫡女,嫁入東宮。將自己死亡的消息傳得人盡皆知,即便自己真身現身,恐怕也難有人相信,甚至又會被誣陷成冒充貴女,打入天牢,不可不說,這招真狠。


    也罷,冷嬋雪斷走了自己的後路,也讓自己獲得了新生,以後再也不會有人因“蘇億瑾”這個身份找自己的麻煩。


    蘇億瑾心想著,腦袋中忽然浮現了一個男人的麵龐,那個人知道她的身份,知道她的逃離,似乎對她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唯一不知的便是她的穿越。


    “老大,接還是不接?”子虛對蘇億瑾非常的尊敬。


    “接,有錢賺的事情為什麽不接呢?”蘇億瑾一腳踩在石墩上,一手叉腰道,“我們要在太陽升起前,讓蘇家大小姐去世的小姐傳遍全城。”


    眾人皆一頭黑線,不知蘇億瑾為何突然間像打了雞血似的。


    而郊外偏僻別院內,一口茶猛地噴向冰塊臉,迷蘇隨意用袖子擦了擦臉,點了點頭。


    “是的,她帶著一幫乞丐大肆傳播自己已死的消息。”


    夜寒軒用手絹擦了擦口唇,然後遞給迷蘇,道:“她究竟想做什麽?”


    迷蘇低下頭,欲言又止。


    “說。”夜寒軒冷著一張臉,剛剛在迷蘇麵前失態讓他心裏很不爽。


    “蘇小姐貌似想擺脫蘇億瑾這個身份,所以才......”


    夜寒軒冷笑道:“這個身份是她想擺脫就能擺脫的嗎?”


    “王爺說的對,是她太天真了。”子虛點了點頭:“小五的父親五年前便得了‘瘋癲之症’,一發病便打人,這兩年越發嚴重,可是沒有辦法,這種病本來就是不治之症,而且他家也沒有錢給他治病。”


    蘇億瑾見子虛手臂被咬傷,立馬從懷中掏出醫療物品為他包紮傷口。


    子虛驚訝道:“原來你會醫術。”


    蘇億瑾白了他一眼:“原來你會武術。”


    兩人會心而笑。


    “隻是你的這些醫療用品是哪兒來的?”子虛詫異地問道,來的時候她明明兩手空空的。


    “用巫術變出來的。”蘇億瑾隨意答道,她明白子虛即便存疑,也不會刨根問底的,就如同她不會去問他的秘密一樣。


    子虛笑了笑,果然一笑而過。


    蘇億瑾替子虛包紮好傷口後,再次看向小五的父親,然後掏出一瓶藥丸,對子虛道:“一天兩次,每次兩粒,兩個禮拜後,他的病情便會有所好轉,一個月後,便可如正常人一般。”


    子虛猛地抬頭,反複打量著這瓶藥,不可置信道:“真有這麽神奇?”


    “信不信由你。”蘇億瑾傲嬌地轉身,走到兩個小孩身旁,對著小五道:“小五,你娘親呢?”


    小五像一個男子漢般,道:“我爹發病後打我的娘親,娘親就逃到外婆家去了。”


    蘇億瑾捏了捏他胖乎乎的臉蛋,笑道:“那你去把你的娘親叫回來,說是你爹吃藥後就不會打你的娘親了。”


    “我不信。”小五緊緊抱著妹妹,一臉認真道,“大夫都說我爹這個病是不治之症,你怎麽可能會醫好他?”


    “因為我是......”蘇億瑾竟一時語塞,要求得小孩子的信任看來也是一件難事,“因為我是神仙姐姐呀。”


    小五聽後竟相信道:“真的嗎?太好了,娘親說過,神仙會保佑我們全家的。”


    雖然欺騙小孩子有些許內疚,但蘇億瑾看到小五這麽可愛,那點內疚便消失到九霄雲外去了。


    此時子虛也走了出來,道:“那小五的父親如今該怎麽辦?”


    蘇億瑾再次掏出一瓶藥:“這是幫助睡眠的藥物,每天一粒,晚上喂服,在他清醒之前絕對不能為他解開繩鎖,若他不肯吃藥,就強製喂服。”


    子虛不知怎麽的,對眼前的女子有著一種莫名的信賴感:“好的,我會安排兄弟做這件事情的。”


    蘇億瑾點了點頭:“那我們待會把小五他們兄妹倆送回他外婆家吧。”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看到這可憐的兄妹倆,她不能坐視不管。


    子虛也正有此意,掏出一粒睡眠藥物,轉身進入屋內。


    蘇億瑾覺得內急,急匆匆地跑進茅房,誰知一個黑色身影毫不客氣地將她扛在肩上,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人已離地麵數裏之遠。


    當然肯定沒有他家王爺老謀深算,不過迷蘇可不敢把這句話說出來。


    “府中情況怎麽樣?”


    “回王爺,皇上,皇後和孟貴妃的人都在打探您的病情,我們安排的替身一直躺在床上,玫瑰姑娘日夜守候,並沒有讓他們得逞。”


    “很好,告訴玫瑰,可以適時地扶著‘本王’在院中曬太陽,他們都是老狐狸,若一直躺在床上,反而會讓他們生疑。”


    “是。”


    太陽生起後,子虛便安排兄弟們帶著銀子回家看望家人,而他和蘇億瑾成為兩個無家可歸之人,幹脆買了幾套體麵的衣服,換裝後來到一家茶樓,一邊喝茶,一邊聽盲人妹妹唱戲。


    蘇億瑾見他輕車熟路的樣子,便道:“經常來。”


    子虛也未隱瞞,點了點頭:“以前都是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就來了,沒少遭白眼,現在有錢了,換一套新衣服,老板看我的眼色都變了,果然人都是勢力的。”


    哼,還真是一個有品位的乞丐。蘇億瑾笑而不語,然後眼光朝向正唱戲的盲人小姑娘。


    子虛臉色一紅,忙解釋道:“我喜歡到這裏喝茶可跟那個小姑娘無關,你別亂想。”


    蘇億瑾大笑道:“我可什麽都沒想。你要是沒什麽,耳朵幹嘛紅了?”


    子虛捂住自己的耳朵,臉頰緋紅:“沒有就沒有。”


    “嗯,臉也紅了。”蘇億瑾突然發現撩這個小正太也蠻有意思的。


    子虛急得站起身,急匆匆地跑到門外,似乎就要證明自己對那個小姑娘沒意思。


    不料此時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忽然抱住他的大腿,大哭道:“子虛哥哥,請你救救我妹妹,我妹妹快被我爹打死了。”


    “什麽?”子虛臉色大變,將小男孩抱在懷中,便急匆匆地朝巷子深處走去。


    “喂,等等我。”蘇億瑾連忙跟了上去,隻見兩人在一個破敗的小茅屋旁停了下來,屋內傳來淒涼的哭聲和顫栗的尖叫聲。


    “啊!爹,別打了!”小女孩的聲音似乎越來越弱。


    子虛狠狠地踢開房門,與一個滿臉胡渣,頭發淩亂的漢子扭打在了一起。


    蘇億瑾連忙將小女孩抱了出來,利用智能包給她做身體檢查。


    小男孩泣不成聲,聲音絕望道:“姐姐,我妹妹死了嗎?”


    蘇億瑾朝他做了一個“噓”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腦袋,以示安慰,很快智能包檢查結果出來了,小女孩雖然受傷嚴重,但都是皮外傷,五髒六腑並未受損,隻是暫時暈了過去。


    於是讓小男孩抱住自己的妹妹,悄悄從智能包中掏出換藥包,為小女孩包紮好傷口。


    “你放心,妹妹隻是睡了一覺,很快就醒過來了。”蘇億瑾揉了揉他的小腦袋,安慰道。


    “妹妹沒死,真是太好了。”小男孩破涕為笑,緊緊抱住妹妹。


    蘇億瑾這才進入屋內,隻見子虛已經將男孩的父親製服,而那個下重手打自己女兒的男子此時正被五花大綁,仍怒目圓睜,大吼大叫,身上衣服十分髒亂,一股惡臭隨風傳來。


    “他有精神病?”蘇億瑾指了指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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