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迫切想要知道內情的嶽不群,高仁不急不緩,如數家珍一般,將其中內情一一熟稔地道出:


    “江湖上的那些人個個隻看到東方不敗練了葵花寶典以後,武功便由此登峰造極,就因此以為是葵花寶典之功,把葵花寶典當成是當世的絕世武功秘籍。


    殊不知東方不敗當初練葵花寶典的時候,第一步也是走差了,自己把自己給自宮了。


    卻不知道,這葵花寶典開篇讓人自宮的真正意思,是讓人清心寡欲,摒除一切欲念。


    不過後來東方不敗在自宮成為太監之後,因為去勢而欲念逐漸淡薄,再加上對葵花寶典領悟漸深,這才真正地明白了自宮的真諦,所以才有了今日這般登峰造極的武功。


    可也正是因為葵花寶典要求修煉者保持清心寡欲狀態,魔教這十幾年來方才不再像以前一樣到處興風作浪,讓江湖得享了一段難得的太平時光。


    自問你這麽一個心思重的人,換成是你來修煉此功,你能做到清心寡欲,摒除欲念嗎?


    我自己自問尚且不能做到摒除欲念,又何況是你這個比我心思還要重的梟雄。


    可若不能做到摒除欲念,自宮又有何用處?


    可若能做到,又何必自宮?”


    “這...”高仁這麽一說,嶽不群頓時覺得好糾結。


    若是和葵花寶典係出同源的辟邪劍法也是要求修煉者摒除一切欲念,那他想要真正修成辟邪劍法,豈不是要像東方不敗一樣,成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像個大姑娘似的成天躲在閨房裏。


    若真是這樣,棄了權勢,那他修煉辟邪劍法又有和意義?


    可若不是這樣,那他又無法真正修成辟邪劍法,發揮出辟邪劍法真正的威力,那他修煉辟邪劍法又有何意義?


    難道僅僅因為好玩,就給自己胯下來上那麽一刀嗎?


    高仁見嶽不群久久不語,便好聲相勸道:“既然辦不到,還是好好修你的華山功法。”


    可嶽不群心有不甘呀!


    修煉華山武功,他修不出浩然神意。


    而練辟邪劍法,又貌似不是那麽好練的。


    他這是兩頭都不著實,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劍宗的人,以及他的弟子們一個個超過自己。


    這其中的辛酸,他又找誰訴說去。


    無奈之下,他隻好再次求助高仁道:“還請大哥教我。”


    高仁看著嶽不群一臉的可憐樣,忍不住生出惻隱之心,這嶽不群實在是活得太苦,太難了。


    “也罷,看在你叫我一聲大哥的份上,我就送你一場造化。


    如今這朝廷是宦官劉瑾當道,有大儒王陽明因得罪劉瑾,而被貶於黔中龍場為驛丞。


    這大儒生來便有異象,至五歲時雖然仍不會說話,但已默記祖父所讀過的書。


    十二歲進學之時,便與塾師先生討論何為天下最要緊之事,發出科舉並非第一等要緊事,天下最要緊的是讀書做一個聖賢之人的不凡言論。


    而今朝政腐敗,軍備鬆弛,義軍更是四起。


    到了英宗正統年間,甚至發生了英宗被蒙古瓦剌部所俘這等讓人難以啟齒的事情。


    當時這王陽明就曾立誓,一定要學好兵法,為國效忠。


    十五歲時就曾屢次上書皇帝,獻策平定農民起義,隻是未果而已。


    於是便親自出遊居庸關、山海關,縱觀塞外山河地理,釀經略四方之誌。


    十八歲便已通朱熹理學,知理學格物之道。


    為實踐理學格物之道,一次竟七天七夜不眠不休,以理學格物致知之法,欲‘格’竹之理,終未有所獲,常以此為憾,也因此而生惑。


    如今他被貶龍場,那龍場萬山叢薄,苗、僚雜居,為未開化之地,條件甚是艱苦。


    正所謂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


    是故這禍大,而福亦大。


    隻怕這王陽明來日成就,不低於一代理學宗師朱熹。


    我欲讓你前去,隨侍那王陽明左右。


    我是沒有那個本事點化你,不過那王陽明卻未必沒有。


    你若能日日聽他講解儒家大學之道,未必不能被他所點化,養出你的儒家浩然之氣。


    如此安排,你意下如何?”


    “隻是我若離開,這華山派又該何去何從?”


    嶽不群一聽讓他離開華山,千裏迢迢地跑到黔中去找什麽大儒,頓時心下有些不樂意。


    不過當著高仁的麵,他不敢明說,而是把話題轉移到華山派身上,想要通過這種方式點明華山派目前還離不開他。


    不料高仁卻主動勸他讓位道:


    “這俗話說得好,皇帝輪流做,今年到我家。


    這皇帝老子的江山社稷尚且能易主,更何況是區區一個華山掌門的位置。”


    “我隻擔心所托非人。”嶽不群又找了一個借口,再次推脫道。


    “你怕是舍不得當掌門時所擁有的權勢吧!”


    高仁一聽回過味來了,不過他也有其它對策,眼珠一轉,又給出了個主意道,


    “也罷,誰讓華山崇尚道儒歸元,又誰讓儒學非出世之學,而是入世之學,那我就給你出個主意。


    你為何不學學那些商號的東家,雇傭有德有能的人來當商號的掌櫃,替你處理那些雜七雜八的事務。


    你隻需要垂拱而治,便能坐收其利,既無需勞心勞力,又解放了自己,還不虞失了權柄,真是何樂而不為?”


    高仁的勸說讓嶽不群有些意動,隻是此事涉及到華山掌門權力的交接,他又有些瞻前顧後,是猶豫不決,一時難以下決斷。


    對此高仁卻不催促,反而是拍了拍嶽不群的肩膀,讓他自己好生思量。


    “一念成佛,一念入魔,不管你選哪個,我都不會幹涉,那是你的自由。”


    嶽不群心下一凜,開口向高仁保證道:“大哥,你放心。不管怎麽選,我都不會墮入...”


    高仁卻是打斷他道:“好了,你不必向我保證什麽,你隻需要對你自己負責就行了。


    另外我再額外送你一個消息,那被你念念不忘的辟邪劍法,就藏在林家向陽巷老宅佛堂的房頂之上,你若還惦記著辟邪劍法,自去取來練就是,不必為此再傷及無辜。”


    說完也不管嶽不群自己到底還有何想法,便趕他下了思過崖,讓他自己去選擇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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