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不能惹對象生氣。


    對象生氣,後果很嚴重。


    以至於接下來的好幾天,霍旬都沒吃上肉。


    兩種意義上的沒吃上肉。


    前者霍旬倒是可以接受,畢竟身上有傷確實不適合吃發物,但後者霍旬明顯接受不了。


    盡管於靜姝這幾天經常來運輸隊給他送飯、換藥,但除此之外,卻一點多餘的事也不幹,一本正經地像個醫生似的,話都不和他多說幾句。


    霍旬的手在自己的腹肌上停留了一會兒,打定主意,今天就是死皮賴臉,也得把他的小姑娘給哄好了,這種隻能看不能碰的鬼日子,他是一天也過不下去了!


    其實霍旬也有點委屈,他那天隻是想裝裝可憐,趁機和於靜姝親近親近,誰成想潘成慶那個豬隊友,在於靜姝進樹林前,說得好像他死在樹林裏了一樣。


    於靜姝沒辦法把脾氣發在潘成慶一個外人身上,霍旬又自己撞在槍口上,可不就遭殃了嘛!


    與此同時,於靜姝在薛家,正守在一個砂鍋前,給霍旬煮砂鍋粥呢!


    要說於靜姝火氣很大,那倒也沒有。


    她這些天板著臉不和霍旬親近,歸根結底還是想給霍旬一個教訓,讓他知道不能拿這種事開玩笑。


    以後危險的任務還不知道有多少,要是他總這樣開玩笑,她的小心髒哪裏受得了呀?


    而且不讓霍旬吃肉,也是為了讓他快點好。


    撇開肉是發物不說,霍旬那樣的肉食主義者,讓他敞開了吃肉,還有蔬菜什麽事啊?


    所以於靜姝才借著機會不許霍旬吃肉,每天用農場產出的大米做點砂鍋粥,再拌點小菜送過去,霍旬吃了也能快點康複。


    至於再複雜的東西,以她的廚藝也做不出來。


    於靜姝拿起一塊墊布,掀開砂鍋的蓋子看了一眼,盛了兩碗出來,就招呼方小檀道:“小檀姐,我去給霍大哥換藥,你們先吃飯吧!這粥也能吃了!”


    說著把兩碗粥和幾碟小菜裝進提籃裏,挎在胳膊上去了運輸隊。


    因為是白天,運輸隊有工作,猴子幾人都去送貨去了,隻有霍旬一個人還待在宿舍裏,像個病號似的等他的小對象給他送飯。


    其實霍旬自己也想去薛家,但那天他為了證明自己腎沒受傷,逞能抱著於靜姝跑了一大段路,到底還是抻著傷口了,所以這段時間於靜姝勒令他不許四處亂跑。


    為了不火上澆油,霍旬當然乖乖聽話。


    戰友私底下開玩笑嘲笑他耙耳朵,他也毫不在意。


    比起從前受了傷也沒人管沒人疼的日子,霍旬現在被於靜姝管著,反而樂在其中呢!


    霍旬清楚於靜姝是什麽樣的人,不關心的人她看都懶得看一眼,願意管他才是真的在乎他。


    這會兒於靜姝來了,霍旬立刻就乖乖跑床上坐著去了。


    動作熟練得讓人心疼。


    於靜姝憋著笑,把提籃放在屋裏的小桌子上,也沒正眼看霍旬,掀開蓋布往外端了一碗粥和幾碟小菜,一本正經地說道:“吃飯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送牢飯的。


    霍旬打量了一下於靜姝的神色,餘光瞥見籃子裏好像還有東西沒拿出來,立刻反應過來,拉住於靜姝的手不放,手一用勁兒,像個樹袋熊似的把於靜姝困在了自己懷裏。


    “阿姝,我錯了。”


    “放手!”


    “我不放!”


    於靜姝掙紮了兩下,就因為怕碰到霍旬傷口而停了下來。


    霍旬抓準機會,抱得更緊了,下巴搭在於靜姝的肩膀上,低聲下氣地說道:“是我太貪心了,以前受傷都沒人關心我……”


    語氣可憐巴巴的,把於靜姝都說得心軟了。


    於靜姝往後靠了靠,貼近霍旬,小聲說道:“那我以後多關心你,你不許再那樣嚇我了。”


    “再也不嚇你了。”霍旬回頭想想,也覺得自己那天挺幼稚的。


    “那好,起來一起吃飯吧!”


    霍旬戀戀不舍地鬆開手,看著於靜姝從籃子裏又拿出一碗粥,兩個坐在小桌前,把濃稠的米粥和小菜都吃了。


    等吃完了飯,於靜姝才準備給霍旬換藥。


    霍旬受得是皮外傷,傷口雖然不淺,但還沒到傷筋動骨的程度,所以並沒有去鎮裏看,隻是讓村裏的孫大夫給開了一些外敷的藥。


    於靜姝解開繃帶的時候,發現霍旬的傷口已經基本愈合了。


    “看來再換一次藥就不用再換了,等傷口結痂脫落就行了。”於靜姝話說得正經,眼睛卻忍不住往霍旬的腹肌上瞄。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今天於靜姝給霍旬塗藥的時候,指尖一碰上霍旬的皮膚,霍旬的腹肌就會明顯地收縮一下,搞得於靜姝越來越緊張,塗個藥手都有點發抖。???.23sk.


    “不許再動了!”


    終於,又一次碰到霍旬皮膚的時候,於靜姝忍不住抬起頭,惱羞成怒地看向罪魁禍首。


    霍旬古銅色的皮膚有點發燙,厚著臉皮抓住於靜姝的手,覆在傷口上,說道:“阿姝,有點癢。”


    於靜姝的手貼在堅實的腹肌上,整個人都快燒著了,又害羞又舍不得把手縮回去,於是紅著臉,聲如蚊呐地問道:“哪、哪裏癢?”


    “就是傷口附近,好像長肉了,又不敢撓。”霍旬一手攬住於靜姝的肩膀,臉貼在對方的頸邊,像個討要零食的大狗似的,沙啞著聲音,“阿姝,你按一按,按一按就不癢了。”


    於靜姝這個人吃軟不吃硬,霍旬現在這樣,她根本拒絕不了,隻好紅著臉挪動指尖,按了按傷口旁邊的肌肉,輕聲問道:“這裏嗎?”


    霍旬隻感覺身上流過一串細細的電流,呼吸都粗重了幾分,將臉埋在於靜姝的頸窩,低聲喘息,“阿姝,我想親你,可以嗎?”


    於靜姝招架不住這種大狗狗一樣的撒嬌方式,鬼使神差地答應了。


    “嗯……”


    ……


    半個小時後,於靜姝對著鏡子,看著鎖骨和頸側的痕跡,憤憤地拉好了衣領。


    再也不相信男人的鬼話了!


    懇求的時候有多純情,索要的時候就有多凶狠。


    於靜姝瞪了始作俑者一眼,心想:


    一個人是怎麽把這兩種特質雜糅在一起的?


    男人都是大騙子!


    霍旬本來滿足得不得了,看見於靜姝的眼神卻立刻端正坐好了。


    “我要回去了。”於靜姝被欺負得狠了,唇瓣和眼眶都紅紅的,像個小兔子似的,拎起來籃子就要走。


    霍旬趕忙拿起外套站起來,跟了出去。


    “我送你回去。”


    於靜姝看著他不說話。


    “傷口都結痂了。”霍旬討好地走近了一些,把籃子接了過去,“以後我去找你。”


    於靜姝這才好了,嘟著嘴拉住霍旬的衣袖,往薛家的方向走。


    霍旬趁機握住於靜姝的小手,低聲問道:“阿姝,你喜歡吃什麽餡兒的元宵?明天過節,我做給你吃。”


    於靜姝眼睛瞪得圓溜溜的,驚訝地看了霍旬一眼,“霍大哥你還會做元宵?”


    想起農場裏的作物,於靜姝仰起頭眯著眼笑著說道:“我要吃黑芝麻餡兒的!”


    說罷,拉著霍旬就興衝衝地往住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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