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生氣。”杜若晴看向謝文生, “這件事你應該給我好好解釋一下。”


    本來,她來這裏除了看女兒之外,還想見一見故人的。


    可經過這麽一出,杜若晴現在隻想搞清楚一件事,這個女人是誰。


    為什麽她會說出跟謝文生有孩子的話?


    難道, 謝文生這些年來對她的深情與愛意都是假的?


    一想到這, 杜若晴心裏就難受得厲害。


    杜若晴質問的話讓謝文生眼中的笑意更濃了些。


    他緩緩答道:“我不認識這個女人,也不知道她是誰。”


    他還特意強調, “她哪哪都不如你,我怎麽會看上她呢。”


    杜若晴聽了這話,心裏舒服了些。


    旁邊那個哪哪都不如別人的賀夫人卻是氣得七竅生煙, “謝文生, 我們怎麽會不認識,二十六年前,我們可是談過戀愛的,還是彼此的初戀!”


    杜若晴的臉色又白了幾分。


    謝文生終於慢慢轉頭, 看向了賀夫人,“哦,是嗎, 我不記得了。”


    這一句讓賀夫人更加生氣。


    她瞪著謝文生,“你年紀不大, 記性怎麽變得那麽差,我記得以前你不是這樣的。”謝文生腦子特別好,記東西很快的。


    他們之間的事, 謝文生怎麽會忘了呢?


    賀夫人不相信。


    謝文生又看向了杜若晴,開始解釋道:“這可能是我們認識之前,我談過的某個女朋友,我以前跟你說過的,我在認識你之前做過一些荒唐事。”報備過的。


    謝文生結婚之前可是什麽都說了。


    感情的事沒必要隱瞞的,他那麽喜歡杜若晴,不想因為這種小事,到最後分道揚鑣。


    杜若晴認真回想了一下,她跟謝文生結婚之前,謝文生是說過這些,可是當時杜若晴不是很想聽,就沒仔細問。


    沒有存在感的賀夫人又蹦出來了,她不敢置信的看著謝文生,“我隻是你過往的某個女朋友?我們的過往就是荒唐嗎?當初可是你先追的我!”當初謝文生苦苦追的她,她才動心的。


    謝文生皺眉道:“我記得你嫁人了吧,我們都有家庭了,以前的事都過去了,你能不能不要提了。”


    杜若晴問他:“她是不是對你舊情未了?”


    謝文生跟杜若晴說話的時候語氣特別溫和,“應該不是,都這把年紀了,應該是有兒月女的人了,怎麽還可能沉浸在情情愛愛之中,還是以前的舊事。”


    賀夫人看著謝文生對杜若晴嗬護備至的樣子,眼紅得很。


    賀立國就沒這樣對過她。


    賀立國個粗人,不在意這些細節,他最常的就是上交工資,叫賀夫人自個去買想要的東西。


    當然了,最近因為舒雪的事,賀立國把工資留在了自己手裏,沒給賀夫人亂花。


    想到賀立國,賀夫人的心慢慢的平靜下來。


    她不再憤怒,人也得體起來,“謝文生,我不是在跟你說舊情的,舒雪是我們的孩子,她二十五歲了,當初你離開之後,我把她生了下來,之後給了一戶姓舒的人家。她知道自己的身世,前段時間我跟她說了你的事,要是你還有良心,就去看看她。”


    謝文生冷淡道:“不用了,我就一兒一女,沒有多餘的孩子。”


    賀夫人的心發涼。


    杜若晴轉身就走。


    她算是聽出是怎麽回事了,眼前這個女人跟謝文生年輕的時候談過戀愛,後來弄出了人命,現在,這女人帶著孩子來找謝文生了。


    孩子!


    謝文生,你真是好樣的!


    杜若晴心裏窩著一股火。


    “若晴,你去哪?”


    “別管我,你走開,”杜若晴生氣的甩開謝文生的手,“別碰我。”


    賀夫人這回沒有再追上去,她看著謝文生走遠。


    她心裏似乎已經明白了。


    謝文生是不會認她生的女兒的。


    真是個冷血的男人。


    賀夫人回到家中。


    她在沙發上坐了一會,然後接到了舒雪的電話。


    電話是從高家打過來的,舒雪是最近回來的,她聽賀夫人說她親生父親似乎有下落了,於是迫不久待的跟文工團那邊請了假,還是請了半個月的長假呢。


    “媽,有我父親的消息嗎?”舒雪壓低聲音問。


    一般情況,姓賀的這個時候是不在家的。


    “……沒有。”賀夫人手緊緊握緊電話,她有些後悔跟舒雪說了謝文生的事。


    她告訴舒雪,謝文生是個特別優秀的人,長得斯文俊秀,會讀書,很浪漫,會給她做千紙鶴,會帶她去高高的山上看星星……


    過往的甜蜜記憶,才是賀夫人最放不下兩人愛情的原因。


    謝文生為什麽不告別就走了呢?


    他們明明那麽相愛啊。


    為什麽呢?


    直到今天看到謝文生那冷酷又絕情的臉,賀夫人似乎才找到答案。


    其實,當初的事已經很明顯了,謝文生叫她打掉孩子,知道她有孩子後,直接玩失蹤。


    可是賀夫人一直心存僥幸,覺得那段記憶是她臆想的,在她心裏,謝文生不是那樣的人。


    “媽,媽,你怎麽不說話啊?”舒雪聽電話那邊賀夫人半天沒說話,忍不住喊了兩聲。


    賀夫人這才回過神。


    她說道:“舒雪,不要再找你親生父親了,他不在這。”


    舒雪一下子就聽出了問題,“你怎麽知道他不在這?你見過他了?還是你有他的下落了?”


    高夫人跟舒雪提到謝文生的時候,把他的形像描述的太好了,讓舒雪對這個不曾見過麵的父親生出孺慕之情。


    在舒雪心裏,賀立國這樣的粗人,是絕對比不上她的生父的。


    要不是當年陰差陽嫁,她媽嫁給了賀立國,她也不至於變成見不得光的孩子。


    賀夫人掛了電話。


    那邊。


    舒雪聽著掛斷的聲音,突然站了起來,她拿了個帽子,從高家跑了出來,直奔賀夫人這邊而來。


    賀夫人站起來,慢慢走到二樓,拿開抽屜,這抽屜最下麵藏著她跟謝文生那撕碎後又粘在一起的合照。


    抽屜打開了。


    一張潔白的紙擺在上頭,這是什麽?


    賀夫人皺著眉拿出來一看,離婚協議書,上麵有賀立國的簽名。


    賀夫人臉色變得慘白,手裏的紙掉到了地上。


    這一次,林白給林中打電話的時候,竟然接通了。


    林白又驚又喜。


    五嫂已經給五哥打過好幾回電話了,五哥一直不在。


    “五哥。”林白道,“你出任務回來了?”


    “不是。”電話那端的林中問,“肖媛還好嗎?”


    林白道:“挺好的,醫生說她懷的是雙胞胎,東西都得準備兩份,對了,五嫂的父親過與兩天五十大壽,她手裏沒錢了,你之前存在我這不是還有一些錢嗎,我給了她五十。”


    林中的聲音滿是喜悅,“雙胞胎?男孩還是女孩,去城裏做b超了嗎?”


    林白道:“還沒去呢,五嫂準備回娘家的時候,去那邊醫院檢查一下。她身子重,來回不方便,大嫂他哥有輛小轎車,到時候就用小轎車送五嫂去她娘家。”


    林中道:“幫我謝謝大哥,也謝謝你。”


    林白笑了,“都是兄弟,客氣什麽。”他還說了自個媳婦懷孕跟四哥媳婦懷孕的事。


    他是這樣說的,“阿玉這邊有她娘照顧著,五嫂是咱娘照顧,四嫂如今也懷上了,月份都近,到時候五嫂生了,隻怕娘一個人照顧不過來啊。”


    電話那端的林中想了想道,“這樣,你跟肖媛說,快生的時候我會回來的,到時候都給她安排好,讓她放心。”


    “好。”林白答應了。


    兩人又說了些家裏的事,林白還稍稍提了一句林秀秀的事。


    林中反應平常,他在部隊的訓練挺累的,他除了自個媳婦跟孩子的事之外,對其他的事精力有限,聽聽就行。


    林白差點忘了四哥林北被打的事了,也跟林中說了。


    林中當時語氣都不好了,“誰幹的?”


    林白道:“說是查到了,三哥四哥這兩天準備動手了。”還叫了大隊兩個相熟的人。


    當然了,這些都得悄悄的幹。


    林中道:“接下來一個月我還得出去,對了,我這三個月的工資都郵寄回去了,你們注意收一收,上麵寫的是肖媛的名字。”


    他道,“現在不算很多,說是滿一年,就會漲。”


    萬事開頭難嘛。


    林白問:“五哥,房子還買嗎?還是把錢留著給五嫂用?”


    林中道:“買,習醫院附近的,就算是個單間也要買,雙胞胎太危險了,不能在大隊裏生吧。”


    “好,我知道了。”


    下班的時候,林白先回了一趟大隊,把林中說的話都跟肖媛說了。


    肖媛抹了抹淚,懷孕之後,她變得愛哭了。


    她還想去縣裏給林中打電話。


    林白說了:“明天大哥就過來接你,等明天去城裏的時候再給五哥打電話吧。”


    林白又抽出了一張五十的錢,“這些錢你拿著去醫院做個檢查,五哥說想知道孩子是男是女,做個b超就行。”這個年代做b超,醫生是會告訴孩子的家人小孩的性別的。


    肖媛有些遲疑,她怕收了這錢,一下子就給花光了。


    林白說了,“五哥說寄工資回了,匯款單上寫的你的名單,估計過幾天就到了。”


    肖媛眼睛一亮。


    嘀咕,“他還算有良心。”然後接過了林白遞來的五十塊。


    林白捎完話,騎了自行車回縣裏去了。


    半路上,碰到臉上掛彩的林老三跟林北,林北看到林白,高興的招手。


    林白過來了,停下自行車,問,“這是報仇了?”


    “當然。”林北挺了挺胸,“我是誰,這種小仇一下子就報了,那些人竟然是紅旗大隊的,真有意思,那還是個先進大隊呢,怎麽盡出孬人。他們怎麽評上人先進大隊?”


    林白道:“就你們兩啊?”不是說叫上兩個大隊的人一塊去的嗎。


    林北道:“我們兩個,當然夠啊!上次他們是趁我喝了酒,又偷襲,我才中招的。這一次我們可是堂堂正正的去的,單招,都不用三哥,我一個人就把他們四個挑趴下了。”當然了,也有三哥的功勞。


    有三哥在,他盡全力累倒都不怕,身邊有人嘛。


    要真隻有他一個人,那還得留點力氣,一是怕又人來,又是好逃跑。


    林白笑了:“那就好,事了了就行,四哥,你以後離他們遠點,再招惹了,這打架多了,容易進局子。”


    “我知道,我可是良民,怎麽會老是打架。”林北嘿嘿一笑。


    林老三突然問:“那四個混混是有人雇他們打老四的。”


    “誰雇的?”林白問。


    “不認識。”林老三道。


    就是不認識才奇怪呢。


    他還說了,“叫宋平的,你去查一查,到底是什麽來頭,跟老四有什麽過節?”


    這種事上,林老三還是格外機靈的。


    林北點點頭:“那宋平都四十多了,我不認識他,跟他沒仇。”


    林白皺了皺眉,“姓宋,會不會跟四嫂的娘家親戚有關係?”


    “我去問過了,沒仇。”林北搖頭,關係遠著呢,住得也遠。


    林白道:“好,那我想辦法打聽一下。”


    林北看了眼林老三,問:“三哥,能說嗎?”


    林老三悶聲道,“隨你。”


    林北看著林白,就說了,“你猜我們遇到誰了?”


    “誰?”


    “唐彩妮,她逃婚了,半路上遇到了,那新郎是個麻子,帶著一堆人追了過來,我們倆從紅旗大隊那邊出來的時候遇到的。”林北低聲道,“那唐彩妮臉上青一塊白一塊的。”


    唐彩妮,就是差點嫁給三哥的。


    林白後來還想過搓和她跟三哥呢,後來打聽到唐彩妮跟麻子的親事定下了,這才作罷。


    他問道:“怎麽回事?”


    林北道:“那個麻子是個愛動手的,喝了酒就打女人,前頭兩任媳婦都是叫他給打死的,這事捂得嚴實,外人不知道。唐彩妮嫁過來的時候,那麻子高興,在酒席人跟人喝了二兩酒,唐彩妮就把酒給扔了,麻子就動上手了。”


    唐彩妮也不是個受欺負的性子,看到這樣,直接把自己的嫁妝錢一拿,跑了。


    不過,那麻子的說法是,唐彩妮卷了他家的錢,跑了。


    這是騙婚。


    所以,酒醒了一些之後,帶著婦老鄉親一塊去追人去了。


    “你們幫忙了?”林白聲音特別小。


    “我沒。”林北道,“三哥幫了,那群人問路的時候,三哥指的是反方向。”


    林老三道:“人姑娘也不容易。”


    林老三幾個月前瞧見唐彩妮的時候,挺精神的一個姑娘。剛才在那邊看到唐彩妮,瘦得眼睛都凹進去了,臉上還青一塊紫一塊的。


    林北猜:“我覺得可以是那唐彩妮不願意嫁,叫她爹娘關了一陣,所以才這麽瘦的。”是長輩收了彩禮錢,硬逼著嫁的。


    誰叫唐彩妮自個相中的那個不願意娶她呢。


    麻子可是出的三百塊彩妮,錢可是好東西,買個黃花閨女,值得很。


    眼看著天色不早了。


    兄弟三人就分開了,林白騎著自行車往縣裏去,快到了。


    這來來回回的,天都黑了。


    林白加快速度。


    這拐彎過去,好像撞到了什麽東西。


    林白嚇了一跳。


    趕緊下車看了看,這黑了,看得不太清楚,林白拿出手電筒照了照。


    暈倒在地上的那人被手電筒的光一照,突然跳了起來,轉身就跑。


    是唐彩妮。


    林白真沒想到在這遇到她,他看著唐彩妮跑遠了,心裏想道:不知道是餓暈的還是渴暈的。


    唐彩妮拚命的跑,跑得肺都要炸了,這才蹲在地上,粗喘著氣。


    她中午的時候主吃了幾根麻花,水喝得少。


    她爹娘收了三百塊的彩禮,還硬要了一輛自行車,非要她嫁。


    她不肯。


    她爹娘前一天還惡語相向,不停的罵她,第二天,就聽她的,說不願也行。


    她真以為爹娘疼她呢。


    結果,飯裏被下了安眠藥,她吃完飯她就暈了過去。


    後來她一直被她爹娘關在柴房裏,就一個門,連窗戶都沒有的,關到昨天,才放出來。


    唐彩妮蹲在地上,沉默的想,她能去哪呢?


    回唐家?


    那她爹娘肯定會把她捆好送到麻子那裏去的。


    她不要去麻子那裏。


    今天中午的時候,她去上廁所,才聽到這邊的人說麻子打死了兩個媳婦,一個是童養媳,當時草草就埋了,第二個媳婦是花錢娶來的,當時還懷著孕呢,麻子喝多了,手下重了,一屍兩命。麻子家跟大隊長家是親戚,花了些錢,還是擺平了。


    這事不是大隊的人都不知道。


    還不許往外傳呢。


    唐彩妮這才中了招。


    去哪呢?


    唐彩妮的腦子裏模模糊糊的冒出一個人。


    是林老三。


    剛才她看到林老三了。


    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覺得林老三會幫她。


    唐彩妮突然轉身,筆直的往豐收大隊的方向去了,很遠,但是她能走。


    唐彩妮又餓又累。


    走了足足一個半小時,才到豐收大隊。


    她到了林老三家門口。


    猶豫半天,這才鼓起勇氣敲了敲門。


    “誰啊?”唐紅梅的聲音從屋裏傳來,老屋這邊就剩老兩口子,老四兩口子還有林老三都在新屋那邊呢。


    唐彩妮沒應,在外頭站著。


    唐紅梅以為是聽錯了,就沒開門。


    沒過一會,敲門聲又響了。


    響了三回了。


    問又不吭聲,唐紅梅也不敢冒冒然的去開門,把林家業叫起來,點了油燈,一起走到門口。


    “誰在外頭?”唐紅梅故意大聲道,“再不說話,我可就叫他們來打人了。”


    “是我,唐彩妮。”


    唐彩妮?


    唐紅梅愣了一會才想起這麽個人,她趕緊把門打開,一瞧,還真是唐彩妮。


    “丫頭,你臉怎麽了?”唐紅梅問。


    這個可是林老三的相親對象,這事也憋屈,那會還以為柳眉會回來呢,他們就沒對這唐彩妮上心,加上一百塊的彩禮跟自行車,不劃算。


    那會,柳眉要是回來,一分錢不要,還白得一個便宜兒子呢。


    現在唐紅梅回想起來,就覺得那句話說得特別對,天上沒有白掉下來的午餐。


    柳眉那事,竹籃打水一場空不說,還把她家秀秀給帶壞了。


    多晦氣。


    “嬸子,林西在嗎?”唐彩妮站在門口問。


    “在呢,我去叫他,你在這坐坐。”唐紅梅跟林家業道,“去把老三叫來。”


    林家業對唐彩妮的印像挺好的。


    當初唐彩妮跟陳玉一塊到林家的時候,他就對唐彩妮更好一些。


    後來這是陳玉有房有工作了,林家業才改了態度。


    林家業去叫林老三了。


    唐紅梅把唐彩妮拉到堂屋裏,給倒了水,唐彩妮端著杯了,一口全喝下肚了。


    唐紅梅愣了一下,很快就給倒了一杯。


    唐紅梅眼睛轉了轉,腦子裏又琢磨著把唐彩妮變成自家兒媳婦的事了。


    老三那孩子,嘴笨,又不怎麽會說話。


    不說別的,眼光還高呢。


    嘴上不說什麽,可是相了幾個,都不肯要。


    “吃了沒?”唐紅梅問,“你這小臉怎麽成這樣了,誰打的?你爹?”


    “還沒吃。”唐彩妮的聲音很小。


    她從唐紅梅的眼中已經看看出來了,唐紅梅還想要她做兒媳婦。


    可是她已經跟人拜堂了,雖然沒領證,可是心裏還有些虛。


    新屋。


    “老三,老三,起來。”林家業在新屋子那邊喊。


    他喊半天了,林老三都沒醒。


    林北倒林家業吵醒了,揉著眼睛出來,“爹,嚷啥呢,我媳婦懷著孕呢,你吵到她了。”


    林家業道:“叫你三哥出來,有人找她。”


    林北道:“我試試,不一定叫得醒啊。”今天累了一天,三哥睡覺一向沉,不一定醒得過來呢。


    跟林北想的一樣,林老三跟死豬似的,沒叫醒。


    林家業一臉鬱悶的回去了。


    唐彩妮聽到林家業說林老三沒醒的時候,鬆了一口氣。


    她剛吃了唐紅梅拿來的半個粗麵饅頭,肚子飽了一起。


    她站起來,“嬸子,他沒醒就算了,那我走了。”


    “走什麽啊,這都半夜了,”唐紅梅熱情的留她,“我家這邊空屋子多著呢,要不你在這睡一晚,你放心,家裏有洗幹淨的床單。”


    “可以嗎?”唐彩妮有些緊張的問,“我可以在這歇一晚嗎?”


    若是沒嫁人的時候,她歇在這底氣肯定足,嫁林老三還是有譜的,可這會不一樣了。


    她跟人拜堂了。


    可她還是沒法拒絕,她沒地方去。


    她想好好休息一晚,養足精神,明天一早就走。


    “當然可以啊。”唐紅梅還燒唐彩妮燒了熱水,讓她洗了個澡,還把老大媳婦不要的舊衣服找出來,讓唐彩妮換上了。


    唐彩妮自個鋪了被子,在林老三的屋裏睡了。


    第二天。


    紅旗大隊。


    “你說誰,豐收大隊的林家兄弟?哎喲,你怎麽會信他的啊,他跟彩妮說過親啊!”


    “還有這事啊?我不知道啊!”


    “走,找他去!肯定是他使的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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