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裝逼不厚道,但確實很有用。


    海忠立夫婦萬萬沒想到,自己一方才剛出手,武器就沒了!


    他們本以為唐初在吹牛。


    但更沒想到他是真的在吹牛。


    兩人下意識的後退數步,拉開了跟他之間的距離。


    海大人看到危機當前,果斷拿出男子漢氣概,擋在妻子身前道:“臭小子,有事衝我來……”


    可惜話還沒說完,就丟了個大臉。


    薑蘭被丈夫擋住了視線,直接抬手將他給扒拉到邊上,一點麵子都不給他留。


    夫人瞪著唐初,質問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這麽問的理由很簡單。


    因為她覺得以唐初‘高深莫測’的武學修為,不應該隻做一個區區百戶,起碼也得當個副指揮什麽的。


    唐初一聽薑蘭的問題,便知道自己的演技奏效了。


    他裝出一副很老成的樣子,謙虛的回答道:“晚輩隻是一個遊曆四方的江湖中人。”


    “江湖中人?”薑蘭有些意外,皺眉道:“你不是飛鷹衛百戶麽?”


    唐初知道海忠立夫婦不待見飛鷹衛,不假思索的解釋道:“百戶令牌是一個姓胡的老太監送我的!前陣子我跟他偶然相遇,他覺得我修為不錯,便起了招攬的心思,令牌是他給我的聘禮……哦不,是信物!”


    海忠立和薑蘭聞言,當場交換了一下眼神。


    雖然他們不怎麽相信唐初的人品,但卻覺得他說的可能是實情。


    因為朝廷招募武林中人,本就不是什麽秘密。


    再加上最近天下大亂,各地起義不斷,朝廷到處損兵折將,隻能加大招募江湖中人的力度,以填補各處的人事空缺。


    “你怎麽證明?”薑蘭略一沉吟,繼續追問道。


    “證明啥?”唐初明知故問。


    “證明你是江湖中人!”夫人說道。


    “這……”唐初想了想,果斷掏出自己的飛鷹衛令牌道:“這令牌原本是別人的,老太監送給我的時候,讓人臨時換了名字。”


    說罷,直接將令牌丟了過去。


    薑蘭伸手接住,直接朝海忠立說道:“點燈!”


    “誒!好!”海大人有令必行,立刻去拿火折子。


    嘩!


    片刻之後,房間內燈光亮起。


    海忠立夫婦拿著令牌湊到燈下一看,發現上麵‘祝季山’三個字確實是新刻的,四周還有舊字被抹去的痕跡。


    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有些古怪。


    “祝少俠,既然你武功如此高強,為何要替飛鷹衛賣命呢?”海忠立一邊將令牌還給唐初,一邊低聲詢問。


    “我沒給他們效力啊!”唐初咧著嘴,笑嘿嘿道:“我隻是覺得這個令牌比路引好使,所以就收下了!不用白不用嘛!”


    “唉……”海忠立皺眉看著他,忽然歎了口氣道:“祝少俠,你當初要是不給我看這個,我早把懸賞給你了!哪用得著鬧出這麽多事!”


    “海大人,你和飛鷹衛都是朝廷的人,為何這麽說呢?”唐初明知故問。


    “咱明人不說暗話!飛鷹衛為虎作倀,倒行逆施!天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恨?”海忠立板著臉,義正言辭道的反問道:“少俠身在江湖,不會不知道吧?”


    “知道!”唐初點頭。


    “知道你還拿著飛鷹衛的令牌,來我們這裏招搖撞騙?”一旁的薑蘭突然生氣的插嘴。


    “哎,夫人!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唐初眉頭一皺,反駁道:“蓮花橋的妖邪確實是我除的,懸賞也是大人自己的開的!我來找大人領賞,怎麽能叫招搖撞騙呢?”


    “哼!”薑蘭冷笑一聲,指了指地上的碎爛道:“你說妖邪是你的除的,那這地上的是啥?”


    “啊!這……”唐初看著地上那隻被砍爛的‘紡織娘精’,這才發現自己中了夫人的圈套,隻能幹笑道:“這是個意外。”


    “意外?你故意把這東西放到衙門裏,還敢說意外?”薑蘭得理不饒人,忽然冷笑道:“既然你自稱江湖中人,那就拿出江湖人的氣概,說說自己到底想幹什麽吧?大家都不是三歲小孩,別再整剛才那套說辭。”


    夫人雖然脾氣不好,但腦子卻挺好。


    折騰來折騰去,她已經看出事情有點不對勁。


    “對!”海忠立也意識到了這一點,跟著說道:“祝季山,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有什麽事就攤開來講,誰也別糊弄誰!”


    打開天窗說亮話?


    那怎麽可能!


    我要是告訴你們我在故意拖時間,還不把你們給氣瘋嘍?


    唐初聞言,一邊暗自腹誹,一邊繼續厚著臉皮道:“兩位前輩想多了!我就一個雲遊天下的閑人,跟二位遠來無怨近來無仇,除了不忿海大人賴賬不給錢之外,能有什麽壞心思?”


    海忠立和薑蘭看到他一副無辜神情,當場無語。


    兩人雖然都覺得事情不對勁,但卻說不上來哪裏不對勁。


    不過大家都是江湖人,凡事都要講證據。


    光靠瞎猜可不行。


    夫妻倆對視了一眼,果斷決定改變策略。


    “好!既然祝少俠這麽說,那我們就不再深究了!”薑蘭忽然一改之前的態度,麵露微笑道:“海大人賴著賞銀不給,確實是他不對,但你把我們這裏也搞得一塌糊塗,就當雙方扯平了吧!”


    “對!那一千兩銀子,就當是修葺州衙廚房的賠償金吧!我也不問你多要了。”海忠立聽到夫人的話,立刻在旁附和。


    海知州雖然是個愛民如子的好官,但卻一點都不迂腐,知道有便宜不占就是王八蛋。


    唐初聽到兩人婦唱夫隨,當場就笑了。


    他正想著該怎麽繼續跟對方消磨時間,沒想到對方竟然會主動配合,果斷開始扯皮道:“兩位前輩!你們這麽算就不厚道了吧!不就是燒了一個廚房嗎?就算重新造一個,也花不了幾十兩銀子……”


    “你還弄爛了我們房間的窗子,還有這張桌子!”海忠立不等他說完,就開始追加損失。


    唐初一聽,正想繼續反駁,突然看到門口走進來兩個人。


    這兩個人一老一少,老的須發皆白,但是身板挺直、氣宇軒昂,看不出到底有多少歲。


    少的年約二十,模樣很端正,氣質也很端正,就跟海忠立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


    “爹!哲兒!你們怎麽來了!”


    “老丈人?”


    海忠立和薑蘭看到兩人,臉上露出一片驚喜之色,一起快步迎了上去。


    爹?


    老丈人?


    唐初聽到夫婦倆對來者的稱呼,心裏陡然一驚!


    他記得花卷之前說過,海忠立的老丈人、也就是薑蘭的父親,乃是劍山書院的現任院長!


    這位名列武林三甲的絕世高手,半夜三更的跑來越都做什麽?


    他不會是……吃飽了撐著吧!


    唐少俠一邊暗自腹誹,一邊悄然挪動,打算尋找機會開溜。


    因為他心裏很清楚,自己的三腳貓功夫,用來糊弄海忠立夫婦還行,但是放在薑無用這樣的傳說級大佬麵前,無異於關公門前耍大刀。


    所以最佳的對策,就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運糧計劃什麽的,還是算了吧!


    哪有小命重要!


    誰知唐初的腳步才剛動,就發覺耳邊風聲一動。


    嗖!


    他剛剛放回背上的神經刀,竟然徑直飛了出去,直接落到了薑無用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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