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寒一語道破張遠的修行流派,張遠並沒有感到絲毫意外。


    那銀輝的覆蓋範圍再次擴大,能清晰的聽到震顫之聲。


    “年輕人,拔出你的劍!”


    青寒抬起右手,握住身後劍柄。


    那籠罩張遠身軀的白芒,破開一條縫隙,從中露出一道白刃。


    白芒呼哧炸響,帶著一股勁風,白刃瞬間就抵在青寒的喉頭。


    略微猶豫不到半息時間,抹破了青寒的喉嚨。


    青寒表情驟然凝固,喉嚨浮現一個缺口,噴出股股粘稠的黑液,從頭部開始迅速融化塌陷。


    張遠身後響起噌噌出鞘振鳴,身體雖來不及回轉,但依舊麵不改色。


    隻將白刃從蠟身抽出,右臂側平背在右肩。


    刹那間鏗鏘聲大作穿透了耳膜,右肩壓下一股強大的力量。


    張遠身下的方寸被生生震碎,雙腳深深陷入地麵,雙膝彎曲了一半。


    背後那劍刃依然沒有鬆開,它力量正在持續增強,似乎不讓他匍匐跪倒,就不會善罷甘休。


    張遠猛然睜大鷹目,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低吼。


    他周身血氣元力急速運轉,白芒將青寒的身軀也湮沒了。


    張遠的身軀陷得更深,雙腿一點點繃直,身後刀背一頂,將青寒震得後退半步。


    同時他腳下一踏,向上騰起約五丈高,脫離了此地束縛。


    青寒將劍刃垂下,抬起頭向上看去。


    張遠上升到極限時,突然高高舉起銀刀。


    身邊遊離的元氣朝刀刃湧入,以極快的速度匯聚於刀尖。


    此刀頓時呲呲直響,仿佛成為升騰的熱氣,刀身一度扭曲模糊。


    張遠盯著下方的青寒,見他依舊麵不改色。


    再結合之前的詭異狀況,於是對高義的話語也算是信了八分。


    想到這裏,張遠皺起鼻梁,嘴唇微微蠕動,向青寒傳音道:


    “隻憑之前那一手,也算是合格了!隻是接下來的戰鬥,閣下莫要再施展幻術,與我酣暢一戰!”


    青寒輕笑一聲,將手插進腹部,取出一團不安分的黑霧,再將它拍回劍刃之中。


    “這可不是什麽幻術,不過將軍如此說話,那青某就給你堂堂正正!”


    張遠也不再說廢話,隨即將這元氣爆滿的刀刃落下。


    五丈距離雖不長,刀刃也是無法觸及的。


    隻是隨著刀刃落下,這其中的空當之處,卻出現了一把巨大的幻刀。


    它剛一出現就徑直的砸落,朝青寒劈頭一斬。


    這幻刀蘊含的力量很是強大,霸道之意直衝靈台,淩厲之鋒無人能擋。


    刀刃還未觸碰青寒的邊角,用來束發的髻圈就被風刃割斷。


    萬千墨發披散開來,拂過青寒的眼簾,在幻刀落下的瞬間,擋住了他的視線。


    張遠不假思索的在五髒部位連點數下,渾身百竅千穴竄出絲絲血氣,代替元力白芒將他身軀籠罩。


    青寒將玄劍倒掛身前,在巨大的幻刀的麵前,這玄劍如同細小的樹枝。


    震耳的碰撞聲環環擴散,二人身軀被揚起的塵土掩蓋。


    這幻刀與玄劍相碰卻沒有消失,逼得青寒身軀傾斜連連後退,而後呈倒飛之勢。


    就在此時,張遠運轉渾身血氣,目光微閃一步落下,就出現在青寒的右側。


    一股濃鬱的腥味鑽入青寒的鼻尖,一點銀光映射在青寒的右目。


    那一點銀光在他眼中無限放大。


    青寒隻得將左手二指貼在劍背。


    抵死幻刀的劍鋒黑芒一閃,射出一線的彎彎的暗芒。


    這暗芒毫無阻礙的將幻刀切割,並不斷吸收其內的元力。


    將那幻刀割到一半時,那道暗芒已然變成半輪暗月。


    盯著那快要點到額頭的銀尖,青寒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這是切磋試探麽?分明就是下死手!


    張遠沒來由的一抖,起了一陣心悸,連忙抽刀後退。


    想要踏出一步瞬移。


    這一步還沒有落下。


    青寒露出溫暖的笑容,久違的爆發渾身血氣,一把將他手臂抓住。


    “將軍說來就來,說走就想走了?”


    這手勁之大,氣血之強,手臂不僅被死死的鉗住,甚至對方的五指都要鑽進血肉。


    青寒的笑容收起,掐起一個手訣。


    張遠看清此手訣後,神色立馬大駭,使出了渾身勁力,瘋狂的掙紮,依舊是掙脫不開。


    “你瘋了!像這種程度,你也會被波及!”


    青寒盯著張遠慌亂的眼睛,嘴角掀起一絲弧度,陰森開口道:


    “那將軍不是如願以償了麽?”


    張遠聽後頓時怔愣,還沒等開口解釋,就聽得一個字在耳邊轟隆炸響,宛如催命符咒。


    “爆!”


    吸收了一半元力的暗月應聲爆炸。


    張遠胸口凹陷噴出一口鮮血。


    那幻刀也受到牽引一起爆炸開來。


    這兩個爆炸混合在一起,撐起一個旋轉的紅白鼓包。


    旋轉速度越來越快,爆炸的威力逐漸擴散開來。


    “夠了!”


    那站在高高將台上,持著佩劍的南左將軍,終於不再無動於衷。


    他朝著爆炸之地縱身一躍,身影綽綽轉瞬消失,瞬間就站在那不停旋轉的鼓包頂部。


    他隻是伸出一隻手掌,朝那鼓包頂部一掌摁下。


    這一掌沒有任何華麗的特效,簡直可以說是樸實無華。


    但這不斷擴張的鼓包卻是急劇縮小。


    緊接著又是抬腳一踏,這鼓包便不在旋轉,很快就煙消雲散。


    露出其內二人。


    張遠渾身破爛狼狽不堪,正半跪在地上,捂著胸口不停嘔血。


    另外一人泰然自若,反手持劍而立,連頭發都沒有掉一根,正仔細注視著來人。


    對於一些聲名赫赫的大人物,青寒還是有些耳聞的。


    此人南朝頌,官拜左將軍,至於其他,青寒了解不多。


    他隻是略微看了青寒一眼,就收回視線投在張遠身上。


    南朝頌的眉頭漸漸皺起,從腰間拿出一個白玉瓶。


    又倒出來一顆橙黃的藥丸,掰開張遠的嘴塞了進去。


    張遠剛把藥丸吃下去,灰白的臉色就恢複了一些。


    他盯著青寒的臉,虛弱的說道:


    ”南左將軍,殺了他!他知道了……“


    南朝頌掩去眼中精光,隻是盯著青寒,沒有說話。


    青寒不露異色,好似隨意的說道:


    ”怎麽不說下去了?“


    張元本還想說些什麽,抬起頭看了南朝頌一眼,立馬把頭低下噤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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