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問出口之前,陸衍就心裏已經確認,她就是他一直以來要找的人。


    隻是他還是感到有些不真實,以及害怕。


    他等了這麽多年,真的等到了嗎?


    還是這一切都不過是他的妄想而已。


    所以他一開始是拒絕和抗拒的,因為怕有希望後就無法承受落空的失望。


    但顧若嬌沒有讓他有任何不安的可能。


    她想要告訴他,他找的就是她。


    可是嘴巴張合了幾次就是說不出話來。


    急得她眼淚控製不住的掉著,隻能抓著他的手,哽咽著用力點頭。


    “好了,別哭了。”陸衍溫柔地擦去她的淚水,都怕她哭抽了過去,“我知道了。”


    結果顧若嬌哭得更大聲了,摟著他的脖子,好像要把心頭的愧疚和自責全都哭出來一樣。


    就好像也在替他委屈一樣。


    陸衍眼睛也有些紅了,隻是心裏頭更多的是滿足。


    至少,他等到她了。


    而顧若嬌這一哭還真哭到差點缺氧。


    陸衍抱著她去浴室拿了毛巾打濕敷眼睛。


    幾次他想要將她放下,可她都不肯下來,簡直像是要黏在他身上了一樣。


    陸衍有些無奈:“你以前也是這麽愛哭的嗎?”


    這不提還好,一說顧若嬌就想起他等了她這麽久。


    又是一個哽咽,淚水就在眼眶裏打轉。


    要是再哭下去還得了!


    陸衍幹脆輕托起她的後腦勺,俯身就吻了下去。


    不得不說這一招是真的好用。


    因為她會沉淪在他帶給她的悸動下,而忘了要難過。


    陸衍放開她,把毛巾再次打濕擰幹,敷在她紅腫的眼睛上。


    不過顧若嬌很快就不要毛巾了,改抓著他的手覆到眼睛上。


    哭過的聲音還悶悶的:“要你的。”


    他的手很冰,可比毛巾要好多了。


    ——還是那麽嬌氣。


    陸衍不知為何腦海裏閃過這一個念頭。


    隨後無聲笑了起來。


    嬌氣又如何,隻能寵著了啊。


    不過出租屋裏的洗手台太小了,所以陸衍又把她抱回沙發上。


    顧若嬌就著他捂眼的動作,將臉貼在他胸膛上。


    可惜他現在已經不是人,所以她再也聽不到他的心跳聲了。


    顧若嬌眼睛就又是一熱,盈出來的淚水沾濕了他的手心。


    陸衍微微一怔,隨即歎口氣:“別哭了,再哭下去你會很難受的。”


    顧若嬌也不想哭的,就是控製不住嘛。


    “我是高興才哭的。”


    她哭得鼻子都塞住了,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陸衍隻能說:“再哭我就親你。”


    結果顧若嬌不僅沒躲,還主動湊了過來。


    她的眼睛被捂住,努力昂著小腦袋要親親的樣子,實在勾人得很。


    陸衍喉結滾動了一下,低頭在她微腫的唇上親了一口。


    然後輕輕將她按進懷裏:“嬌嬌,我……有很多事都忘了。”


    他們曾經在一起的那些點點滴滴,他都記不起來了。


    有人說過,遺忘是治愈疼痛最好的良藥。


    曾經的陸衍也是這麽以為的。


    在那麽漫長又日複一日的歲月裏,等一個不知會不會再見的人,他幾乎都要絕望了。


    可是那份遺忘並沒有讓他感到一絲的鬆快。


    而現在,陸衍是一點都不想忘記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個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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