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喬家人與陸睿都沒有反對,當然約法三章不能少,喬雪晗每天打兩個電話、不能去太危險的地方、晚上九點後禁止出去。


    午飯後,穆以璿叫著喬雪晗一起去醫院,做孕檢。


    一係列檢查下來,孩子很健康,穆以璿撫著她的小腹,見一名護士從眼前經過忽然蹙眉。


    “怎麽了?”


    “走後門進來、夜家安排的,昨天和我的學生吵了一架,我出麵後才作罷,還罵我不過是落魄千金、養在喬家的狗而已。”


    聞言喬雪晗目光凜冽,無論是她還是爸媽、哥哥們,都把以璿當成至親家人。旁人罵她還可以忍,罵以璿不行。


    “她道歉了嗎?”


    穆以璿不屑輕嗤:“當然,我還對付不了她嗎?婚禮上林洛洛不是昏倒住院了嗎,就是她在照顧。”


    喬雪晗這幾天都沒關心夜家的一切:“她的孩子保住了?”


    “嗯,頑強的很呢。算她運氣好,一旦沒了,夜家為了保住名聲解決麻煩難保不會推她出去頂鍋。”


    碰巧穆以璿要去住院部找一位醫生,聊完後二人打算從另一方向離開。穆以璿走著走著倏地後退,也拉著她躲到牆邊。


    不必問,喬雪晗剛才也看到了,這正是林洛洛所在的病房,裏麵隻有夜景堯在陪她。


    夜景堯的態度冷淡太多,因為太忙沒休息好,他的眼下有了淡淡的黑眼圈。


    夜家有多看重婚禮,林洛洛清楚,她是不想讓喬雪晗嫁進來,卻從沒想過要付出如此嚴重的後果。


    “阿堯。”林洛洛紅著眼眶小心翼翼去抓他的手。


    又是綠茶這套。外麵的二人同時翻了個白眼。


    難得,夜景堯立刻甩開了那隻手。


    “真的不是我,無論是醫院推她還是工地推她,我都沒做。喬雪晗把視頻做的真假參半,那麽多事一下全放出來,沒有人會在意真相,她也根本沒有證據來證明。”


    林洛洛越說聲音越哽咽,卻強忍著不讓眼淚流出來,情緒飽滿真誠,分寸掌握的剛好,踩在夜景堯最低的容忍線上。


    夜景堯神色森冷:“你以為我毫無察覺嗎?”


    當初他不了解喬雪晗,這麽多事後他還看不出她是什麽品行?


    林洛洛心中一突,轉瞬間她明白全盤的否認是不可行的了。


    她並沒有承認,再次去握夜景堯的手,被甩開後抓住他的胳膊:“我不甘心,明明我愛的人是你,你心裏也有我!”


    向來的溫柔中多了嫉恨和歇斯底裏,竟讓那張熟悉的臉變得真實。


    夜景堯眉心一蹙:“什麽?”


    林洛洛咬唇,猶疑後又像下了決心:“我本來是想瞞你一輩子的,當初不是我選擇了你哥哥,而是爺爺從中作梗……之後我質問過爺爺,為什麽他在已經造成兩個兒子反目、老年喪子後還用同樣的方式對待阿宸和你。”


    夜景堯的心猛然一沉,如瞬間置身在無邊無際的黑暗與冷潭中。


    “這又是什麽陳年秘辛?”門外穆以璿低聲問。


    喬雪晗搖頭,她根本不知情,第一次聽說。


    林洛洛又淒淒慘慘說了許多,夜景堯早就知道了,但他從始至終都沒什麽。


    像是冷漠,實則疲倦。


    外人眼裏他是夜家的天之驕子,實則他的成長過程充斥著疲倦。


    這次更甚。喬雪晗的指控、外界的壓力、眾人的嘲諷、爺爺的管控,像是一個個巨石從高處砸來。


    “喬小姐?穆小姐?”


    忽然插進來的聲音讓病房裏外的四人都驚了,喬雪晗穆以璿轉頭,是蔣書帶著餐盒遠遠走來。


    林洛洛也朝外看,可下一秒她的注意就被引回夜景堯身上,因為夜景堯陡然甩開她的手,匆匆朝外走。


    穆以璿罵了聲倒黴,這副偷偷摸摸的樣被夜狗知道,可別又自作多情腦補出些故事來。


    “夜總。”蔣書見老板出來,先進病房並將門關上。


    三人彼此對視,沉默片刻後穆以璿要拉喬雪晗走。


    她受不了夜景堯的眼神,一個渣男,再怎麽變也逃不了自私的本性。


    夜景堯攔住二人,語氣深沉:“等等。”


    身體仿佛不受控製,喬雪晗停了下來。


    無論愛恨,無法否認,夜景堯是她生命中無法抹去的印記。


    穆以璿看了看她,垂眸:“喬喬,我在電梯口等你。”


    “我看過你的手機,聊天記錄和你寫下的生活筆……”


    喬雪晗手抖了下,驟然打斷:“我愛過你,正如婚禮上我所說的,我曾拿出一切來賭,希望換來你的一分愛情。可你們是怎麽待我的。”


    “你妹妹毀我名聲、林洛洛設套害我、你爺爺要我的命、你則不擇手段想送我坐牢。每次隻要涉及你的家人,真相在你眼中就無足輕重,夜景堯,需要我提醒你嗎,起初你甚至讓我去給林洛洛道歉!”


    夜景堯張了張嘴,卻啞口無言。


    以往做過的事他當然清楚,他還不止一次讓她道歉。


    他往後退了一步,濃重的疲倦與複雜情緒讓他聲音沙啞:“這些事,你都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他刻意讓蔣書去壓過,尤其是想要複婚重新開始後,就更不想讓這些事暴露在陽光下、暴露在她的眼前。


    喬雪晗嗤笑。


    “即便我不行,我還有父母、哥哥和朋友,何況你的家人動手時都以為我是個隨意任人欺淩的孤兒。”


    夜景堯轉開目光不看她的眼,艱難辯解:“很多事,我當初並不知情。”


    “是嗎?”喬雪晗滿臉冰冷,毫不留情的戳穿:“我對你的了解又多了一條,謊言。”


    “夜老爺子是什麽人,你不會不清楚?就算他瞞過你一時,你後來也不知道?夜景堯,婚姻的基礎是相愛、信任、坦誠和尊重,你若是真想複婚就不該欺騙我。”


    夜景堯苦笑,難道他坦白了她會原諒嗎?


    “陸睿說,你和他在一起了。”


    喬雪晗點頭:“是,早該如此。要是陸家沒出事,我沒有遇到你,我們應該已經在一起了。”


    “你真以為他就是什麽好人嗎?”夜景堯情緒陡然激動,目光炙熱如火。


    “總比夜家強,比你強,與你的婚姻、你的家人,讓我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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