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了幾秒,手機內傳來陸睿的聲音:“沒有。”


    僅聽聲音辨別不出有異樣。


    “好你等我,我馬上上去。”


    喬雪晗刻意放慢速度,等她進辦公室時發現,不止燈開了,窗簾和窗戶也開著,室內還飄著若有若無的煙味,冬天的一陣冷風迎麵吹進來,凍的她本能打了個寒顫。


    這一下動作浮動很小,但陸睿像是留意到,因為他拿過遙控設備關了窗戶,打開空調。


    “白淼說天氣預報報道今晚有雪,你怎麽還出來亂跑?”陸睿看著喬雪晗將飯遞過來,他沒去拿,而是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到腿上坐著。


    喬雪晗一手將飯放在桌上,另一隻手摟住他的腰:“想見你嘛。”


    陸睿低笑,和她十指相扣:“你想見我不必親自來,說一聲,我立刻過去找你,風雨無阻。”


    雖說剛才辦公室內很黑,喬雪晗沒看到他的臉和神情,但想象的出和此時必定是截然不同。


    他越是從容優雅、若無其事,喬雪晗的心就越複雜。


    她看著陸睿吃完,拿紙巾幫他擦拭嘴角油漬,陸睿的目光始終看著她,眼中倒映著她的容顏。


    喬雪晗收拾餐盒,隨口問:“這麽晚還在公司加班,是不是出事了?”


    “沒有,我能應付。”他的語氣很淡,卻相當有說服力和自信。


    喬雪晗不知該說什麽。


    將東西全部扔垃圾桶,她怕打擾到他工作,打算去旁邊沙發上坐會,安靜陪她。


    陸睿卻以為她要走,先是攔下她,又倏地從背後將她摟住。


    一手在她腰間,另一隻手從她右肩膀上環過握住她的左胳膊,既依賴又充滿占有欲的姿勢。


    他的胳膊就抵住她的高聳,喬雪晗尷尬,下意識想推開。


    “別動,讓我抱會兒。”陸睿低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話中帶著疲倦和落寞。


    喬雪晗不動了。


    和上次在車上她被夜景堯說的那些話氣哭、陸睿隻是安靜陪著她一樣,喬雪晗就任由他抱,並將後背靠上他。


    哪怕是親密之人,語言能起的安慰作用也不大。


    “如果……”


    陸睿半晌啞聲問:“如果我重蹈覆轍,喬喬,你願意等我嗎?”


    喬雪晗蹙眉。


    他能說出這種話,看來情況的確非常嚴重。


    她斟酌措辭,抓住他環住自己的手:“不會的。”


    沒說願不願意等,而是不會重蹈覆轍。


    父母絕不會再允許當年的事發生第二次,她也做不到熟視無睹。


    喬雪晗轉過身和他對視,一字一頓重複:“不會的。”


    四目相對,陸睿像是從中汲取到力量,那抹脆弱轉瞬即逝、消失無蹤。


    他微揚下頜,屬於上位者的傲然和凜冽重現。


    “是,不會的。”


    喬雪晗堅持要在辦公室陪他,但空調溫度適宜,時間又實在太晚,眼皮越來越沉。


    陸睿從小休息室裏拿出條毯子給她蓋上。


    他先是站著俯視她,又慢慢蹲下,凝視她熟睡的容顏。


    一縷頭發遮擋住她的臉,陸睿幫她撥開,別在耳後,手纏住她的發尾,輕而緩的打圈。


    喬雪晗。


    他真的很愛她。


    這麽多年,曆經滄桑,於他而言唯一沒變的,就是這份感情。


    陸睿吻上她的額頭:“晚安,寶貝。”


    喬雪晗迷糊中聽到有人說話,她睜開眼茫然盯了會天花板。


    這是哪兒?


    下床穿上鞋,她這才發現身上穿著睡裙。


    外麵隱約傳來交談聲,有人叫了聲陸總。


    喬雪晗開門查看。


    她隻開了一半,也沒急著出去,果然這是陸睿辦公室內的休息室,陸睿正麵對四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


    這副模樣被人看見不合適,喬雪晗打算再悄悄把門關上,等人走了出去。


    誰知……


    “醒了?”陸睿打斷正在匯報的一位高層。


    幾位高層麵麵相覷,大氣都不敢喘,曦興國際在海外的公司遇到大麻煩,陸總心情差手底下的他們也不好過。


    陸睿眼神依舊盯著文件,匯報的高層小心翼翼問:“您說什麽?”


    陸睿看向他們斜後方。


    幾人也齊齊轉頭。


    當看到穿著紅色絲絨睡裙、拖鞋、披散長發、睡眼惺忪的喬雪晗時,都愣了。


    喬雪晗無語,都被看到也沒必要再遮遮掩掩,她撩了下長發出來:“嗯。幾位好。”


    高層們自然都認出她,喬家千金,當即還禮:“喬小姐您好。”


    喬雪晗在注視下到沙發邊,拿起上麵的衣服,微笑著又原路返回。


    關上門的那刻她靠牆撫額。行了,她和陸睿在公司過夜的流言蜚語很快就要傳遍整個曦興國際。


    換好衣服和鞋,喬雪晗坐在床邊玩手機,耳朵留意著外麵的人走了沒。


    她打開通話記錄查看,爸在淩晨一點多打過電話,通話竟然有四十三分鍾。


    怪不得她一夜沒回醫院沒人找她,陸睿已經打過招呼了,不過他們聊什麽聊了這麽久?


    終於外麵的人散了。


    喬雪晗就在門邊,聽到外麵響起關門聲,她馬上開門出去。


    陸睿笑著看她。


    “你一夜沒睡?”他眼裏的血絲很嚴重,一看就是極度缺覺,隻怕是已經好幾夜沒睡了。


    “休息了會兒。”陸睿邊答邊去拿手邊咖啡。


    喬雪晗攔下,發現咖啡早就涼了,她抿了一小口,苦的她這個常年喝咖啡的都麵部扭曲。


    “你胃不好還這麽胡來?”她直接將剩下的倒進垃圾桶。


    她沒強製命令陸睿去休息,公司危險關頭,任何一個時間段都很重要,陸睿八成也不會聽。


    如她所料,陸睿對倒咖啡行為並無不悅,但撥內線電話讓秘書送一杯熱的進來。


    喬雪晗刻意繞開沉重話題,揪了揪身上衣服:“那個裙子,你換的?”


    “嗯。”陸睿頷首。


    喬雪晗眉心一抽。


    絲絨睡裙裏她隻穿著小內褲,上麵是真空的。


    陸睿觀她神色,拉她坐下:“開玩笑的,是公司的女員工幫的忙,你的高領毛衣穿著睡會很不舒服。”


    “這的確是,但是bra,沒有這個必要。”


    哪怕是女人脫的,喬雪晗想想畫麵依舊尷尬。


    “嗯?”


    陸睿疑惑,目光往下挪:“她說穿著睡對身體不好,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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