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澤、夜淑嫻、林洛洛在醫院守了夜景堯一宿,生怕他半夜醒來酒勁還沒下又幹出什麽驚天動地不可思議的事。


    幸好夜景堯一覺睡到早上。


    宿醉又撞樹,頭痛欲裂,夜景堯睜開眼捂著額頭好一陣才覺得有所緩和。


    車禍的事鬧上新聞,秦雅得知消息立刻來看兒子。秦雅不用問都知道一定又是因為喬雪晗,喬陸兩家的婚事秦家也聽說了。天籟小說網


    她心疼,偏又無可奈何,隻能沉著臉訓斥。


    夜景堯沉默聽著不反駁,送走秦雅夜淑嫻,他看向杜澤:“昨晚……”


    “昨晚你幹了很多厲害事,需要我講給你聽聽嗎?”杜澤嗬嗬。


    “除了車禍,還有什麽?”


    夜景堯隱約記得他給喬雪晗打了電話,但說了什麽都忘記。頭疼的滋味難以忍受,他從來不讓自己喝的過於醉,昨晚是個意外。


    喬雪晗也是個脫離掌控的意外。


    “你給喬雪晗打電話,用我的手機,她什麽態度不需要我多說吧,後來就讓陸睿代她接電話。”


    夜景堯擰眉。


    一旁的林洛洛邊幫她攪拌滾燙的粥降溫,邊悄然攥緊勺子。


    沒事的。她不斷告訴自己,隻要喬雪晗另嫁就不會永遠是她的阻礙。


    “我說了什麽?”半晌夜景堯沉沉問。


    杜澤學著他們的語氣情景還原:“你問,你真要嫁他?當初你說過非我不嫁,你騙我。你說過的,不止一次。”


    學的那叫一個像,失落和憤恨都百分之百重現。


    夜景堯臉色不斷變化,說不出是青紫還是憤怒:“你為什麽不攔著我?”


    杜澤早就預備好會出現這一幕,拿出手機給他聽錄音:“我沒攔嗎?我攔了好幾次,有用嗎?”


    “……”


    死寂。


    夜景堯一巴掌將手機打落,但錄音不按停止還是在繼續放。


    聽著爭執聲,他眉心越蹙越緊。


    他覺得自己很可笑。


    親手將擁有過的人弄丟,至今還自欺欺人喬雪晗不過是無數女人中的其中一個。說什麽沒了她依舊可以,他要掌控夜家鞏固發展權勢,卻在醉酒後暴露了渴望。


    上次喝的酩酊大醉鬧出笑話,還是因為爺爺。


    “你給她打電話,讓她來。”夜景堯闔眸道。


    杜澤驚:“你以為她是誰?我是誰?我說她就聽?”


    夜景堯不看他:“我不管。”


    “……”媽蛋!


    那種吃屎的滋味又在杜澤心中縈繞,可能怎麽辦,這是他從小穿一條褲長大的好兄弟,喬雪晗又是他真心愛上的女人。


    於是他打了電話。


    聽著喬雪晗熟悉的不耐煩語氣,他嚴肅道:“喬小姐,請你來一趟醫院看看阿堯。”


    “看他?”


    喬雪晗嗤笑,他們這同樣理直氣壯的語氣真令人作嘔:“我沒空。”


    “不會耽誤你很長時間,阿堯出了車禍,在和你打過電話後。”


    “所以呢?是我讓他給我打電話的嗎?還是我讓他出車禍的?”


    杜澤被她這油鹽不進的態度弄的汗顏,但也得繼續說下去:“病危通知書下了三次,他傷的很重,昏迷時一直在叫你的名字。”


    喬雪晗沒說話。


    心裏滋味不明,更多的諷刺。


    “他現在醒了,不肯吃藥也不吃飯,躺在病床上就盯著天花板看不知道在想什麽。”杜澤一個勁往慘裏說,聽的夜景堯太陽穴突突跳動。


    但沒打斷。


    穆以璿聽出喬雪晗在跟誰打電話立刻就要幫她拒絕幫她掛,喬雪晗搖頭:“行,我現在過去。”


    杜澤壓著驚喜:“謝謝。”


    “你還真去?”穆以璿不悅。


    “去做個了斷,你要陪我嗎?”


    “我當然得回醫院,但是半個小時後我有一場手術。”


    “那你忙你的。”


    喬雪晗坐穆以璿的車,進去後她去找夜景堯,穆以璿則去辦公室準備開始手術。


    手術前她又去拿了手機,撥了一串號碼。


    病房,林洛洛把粥攪拌的溫度正好,夜景堯卻不吃。


    喬雪晗來後,杜澤拉著她出去給裏麵二人留出單獨相處空間。


    他果然撞的厲害。


    喬雪晗凝視夜景堯,他的頭上纏著厚厚一圈繃帶,一條胳膊被吊起來,身上蓋住被子不知道還有沒有別的傷。


    但臉色慘白,是她從未見過的虛弱。


    不對,見過一次,夜景堯隻身到山中救她受傷的那次。


    似乎他兩次虛弱都是因為自己。


    喬雪晗冷冷動了下唇角,有什麽用呢,先把人傷的血痕累累,又接連做出這番姿態。


    “你來了。”夜景堯啞聲開口,以目光示意她坐在病床邊。


    喬雪晗平靜坐下,不躲避更不太過靠近,淡淡看他。


    又是這種眼神。


    夜景堯身上疼,頭疼,但他不知道是不是車禍也傷到了心髒,他的心竟也疼的厲害。


    “怎麽撞成這樣?”喬雪晗問。


    “喝醉了。”


    喬雪晗斂眸。她沒猜錯他真是喝了酒,怪不得在電話裏說出的話都不像是他了。


    “我還以為是有人想要你的命。”


    夜景堯盯著她的眉眼,看似平靜眼中卻積壓著無數情愫:“你不問我為什麽要喝酒嗎?”


    比起這個喬雪晗更想問,他是不是還沒醒。


    虛弱的臉色,不再高高在上的態度和頤指氣使的語氣,以及他深沉的眼神,都和她認知中的他截然不同。


    “因為我和陸睿?因為你給我打的那通電話?”


    這種話換做之前喬雪晗不會說出口,她怕自己是自作多情,現在卻有了近九成的把握。


    夜景堯坦然應道:“是。”


    喬雪晗與他對視半晌,心平氣和的從容問:“你現在說這些是想怎樣?我們已經結束了,不,早就結束了。”


    沉默幾秒,夜景堯放在被子下的手攥起:“我後悔了。”


    話說出口,心中的一塊大石像是落了地。


    這一句他早就想說。


    喬雪晗點頭:“我知道了。”


    夜景堯被她的冷漠刺到,想用沒受傷的手去抓她,喬雪晗往旁邊避開:“以後別再做類似的事,命隻有一次,你還要去拿夜家,和你弟弟爭奪家產。”


    “我和陸睿的訂婚禮定在下周五,請柬我會讓人給你送來。”


    “夜景堯,我希望我們能好聚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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