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喬雪晗配合做了筆錄。


    明明十分鍾就可以解決完的事,兩個警察中的男警察卻問東問西。


    不知道是不是她過於警惕,總覺得話中有套。


    在男警察第三遍問到“有目擊者親眼看到是你將被害人推下樓,而你和被害人素有恩怨”時,喬雪晗端坐著終於煩了。


    “沒記錯的話這個問題我已經不止一次回答過,二位還有要緊事嗎,沒有的話我先回家了,孕婦受不了累。”


    她說著站起,男警察蹙起眉:“喬小姐,請您積極配合我們。”


    喬雪晗就是覺得他對自己有敵意,她冷淡抬了抬唇角:“容我說句不客氣的,你們沒有證據沒有緝拿令,我即便是不來也可以。但我來了,該回的都已經回過,再有什麽請聯係我的律師。”


    說著她打開門,男警察在後麵嗬斥了句。


    喬雪晗的注意力都在突然出現的眼前人身上。


    “受傷了嗎?”陸睿上下掃視她一遍,森然問。


    她搖頭。


    注意到他呼吸急促、心口起伏幅度過大,似是匆匆趕來見她無恙才定下心。


    跟來的男警察也看到陸睿。陸睿本想握喬雪晗的手,但中途又抽回,怕她排斥,改為虛虛摟住她的肩。


    “怎麽回事?”他漆黑雙眼盯著警察,風雨欲來。


    另一位女警察進行解釋。


    “既然問完,那辛苦你們了。”陸睿淡淡說著也要走。


    “等等!誰說我們……”


    陸睿冷然打斷:“您還想如何?”


    隻此不慍不怒的一句卻滿是不怒自威和濃濃壓迫。


    誰都清楚不能怎樣,就算沒有他,喬家人也會找來,其餘人不論,隻喬四少喬梓深在政法係統內就地位超然。


    女警察站出打圓場,送他們離開。


    喬雪晗以為陸睿要問什麽,誰知他陰著臉閉口不語。


    她注意到喬晴沒在外麵,拿出手機剛想打電話問,卻被他奪過去。


    力道極大,喬雪晗一時沒來得及鬆手被拉的額頭撞到他的肩膀上。


    她要退開,被陸睿用力扣住腰。


    “你怎麽會在小唐宮?”陸睿神色冷冽問。


    “碰巧。”喬雪晗還是不習慣這種氣勢的他,隨口答。


    可這種答案在陸睿聽來就是敷衍。


    從他們鬧矛盾後,喬雪晗見過幾次夜景堯他都知道。


    她和林洛洛早有嫌隙,若非事出有因怎麽會單獨出去見麵還身陷局裏?


    陸睿一向是喜怒不形於色,可喬雪晗從他此時的眼中看出端倪。


    “我是去找喬晴的,崔寧說喬晴被人欺負,遇到林洛洛純屬意外。”她解釋。


    不是怕陸睿誤會,而是怕他誤會和夜景堯有關。


    喬雪晗越來越無法接受自己名字和夜景堯牽扯在一起。


    “意外?”


    陸睿似聽了笑話:“你覺得林洛洛是遇到你後臨時起意?”


    墜樓事發後喬雪晗根本沒有時間靜下來梳理一切。


    但她覺得有道理,她更不信巧合。


    陸睿又問:“誰報的警?”。


    “夜景堯吧。”她記得警察找來時說了句夜先生。


    “他去醫院了?”


    “嗯。”


    陸睿觀察她的神色,發現她說到夜景堯時有明顯的排斥。


    看來是出了新問題。


    這幾天的負麵情緒被壓下大半,他放柔聲音,又是那個溫柔謙和的模樣:“喬晴有急事,見我來了才走的。我先送你回家,有我,別的事你不用管。”


    喬雪晗看看他,還是說了句:“我和哥哥們可以處理。”


    陸睿不確定她是在劃清界限,還是不想自己主動招惹麻煩,但她熬了一夜精神萎靡,便不再多說。


    上了車喬雪晗就困了,但她還是在亂七八糟的想事。


    她記得陸睿曾經親口說過夜家、夜景堯是他的殺親仇人,他沒辦法去期待她肚子裏的夜景堯的種。那剛才他急匆匆趕來警局的模樣是真的還是又是裝的?


    以及上次在餐廳林洛洛問的那些她和陸睿是不是分開的問題。


    就算林洛洛早有要害她的預謀,以林洛洛的性格絕不可能臨時起意。


    小唐宮的包廂她隻去過頂樓,裏麵和走廊都是落地窗,配有護欄保證安全。她之前沒去過墜樓的那扇窗戶,因為平時有電梯也不會走樓梯,不確定那裏是不是一直沒有護欄。


    得查查。


    喬雪晗腦中冒過這個念頭,昏昏沉沉睡過去。


    等再次醒來,眼前一片漆黑。


    懵了好一會才確定這是晚上,牆上的夜光掛鍾顯示深夜三點半。


    竟然睡到現在。


    她動了動身子,察覺到右手被人抓著,抓的不緊一抽就抽出來。


    室內很黑,厚重的窗簾被全部拉上,月光沒透露進絲毫。喬雪晗發現有人趴在床邊像是睡著,隻看身形也確認是陸睿。


    她抿唇呆了片刻。


    試著輕輕叫他和推他都沒有把人弄醒,喬雪晗悄聲下床,發現他是坐在地上靠著床睡著的。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這長手長腿的也真難為他。


    喬雪晗終究沒直接叫他,而是用力一抱將他放到床上,拉過被子蓋好。自己則去了沙發,躺著躺著不知不覺又睡著。


    四下寂靜,床上陸睿的手伸出被窩。


    這張床上的所有都充斥著她身上的味道。


    陸睿緩緩吸了口氣。


    他這幾天裏擔憂的念頭總是無法克製的冒出,怕孤兒院的命案會將她推回夜景堯的身邊。


    林洛洛墜樓算是徹底讓他安心。


    陸睿想將喬雪晗抱回來,怕她在沙發上睡的不舒服。可她睡了那麽久不知道還能不能睡熟,如果她醒了,他必定會被趕走。


    哪怕是一刻的溫柔,他也貪戀。


    早上,喬雪晗睡的太多,七點就醒了。


    今天周三是上班日,見陸睿還在床上,她起身過去叫。


    叫了兩聲都沒反應。


    陸睿的生物鍾特別規律,更是極度自律絕不會賴床不起的人。就在喬雪晗懷疑他是在裝睡時,他倏地睜了眼。


    手抓住她的手腕一拉,毫無防備的喬雪晗就失去平衡跌向床。


    床麵柔軟,但陸睿還是扶了一把避免她壓到小腹。


    同床共枕四目相對,之前發生過太多次。


    喬雪晗愣了下立刻要坐起。


    陸睿卻抱住她低聲道:“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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