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景堯正在櫃子前仔細看,身邊站著蔣書,而售貨員耐心且專業的給他推薦高檔奶粉。


    喬雪晗第一反應是轉頭就走,真特麽晦氣。


    可邁出兩步又停住。她為什麽要躲著他?越躲說不定他越來勁。


    另一位售貨員來她身邊接待,喬雪晗目不斜視聽著買著。


    “夜總,夜總。”蔣書小心翼翼低叫。


    今天夜景堯心情格外的差,因為和夜老爺子鬧翻,他扶持上來的人折了兩個,還有一個在今天犯了大錯。蔣書很不幸又撞到槍口,經手的文件千年不遇出現小紕漏。


    他自知理虧,所以在被夜景堯麵無表情冷視時僵站著保證再也不會有下次,連跟著出來買東西都靜悄悄當透明人。


    夜景堯側眸,眼中放出兩道銳利冰箭:“做什麽?”


    “喬小姐來了。”蔣書趕緊道。


    一瞬間夜景堯身上的戾氣褪去大半,低壓也全數不見。


    售貨員還在介紹,他朝喬雪晗走了兩步。蔣書要跟上,又見他停下。


    夜景堯指著貨架上的幾件:“要這些。”


    “這些?”售貨員懵。


    “嗯,貴的全裝起來,速度。”


    售貨員簡直覺得是天降財神,收錢當然要速度,立刻微笑裝好刷卡。


    喬雪晗在精挑細選後選了一款,買了兩瓶決定先試試。


    她提著奶粉離開,去采購其他東西。


    董慧其實準備過一些,但自己懷胎十月生下的,她更喜歡親手來買。


    這是母親對未出生寶貝的期待和喜愛。


    喬雪晗身邊路過一對年輕夫妻,女人似是走累了,扶著肚子停下休息,她的丈夫邊扶她邊問:“要不我抱著你?”


    “可別,萬一摔了怎麽辦。”女人不願。


    男人眼中都是她,溫聲賠笑:“摔死我也不能摔著你,放心吧。”


    他說著就要直接去抱,女人趕緊往旁邊躲,臉上也是笑意盈盈。


    喬雪晗忍不住也勾勾唇角。


    這才注意到來買嬰兒用品的大多都是成雙成對的夫妻,孩子以後的父母。要是夜景堯也在……這個想法剛飄過她就渾身惡寒,夜景堯還是別在了,她一個人挺好的。


    自從離了婚,哪兒都比之前好一萬倍。


    喬雪晗倏地又想到陸睿。


    要是他,她不排斥,想想畫麵還有些溫馨。


    夜景堯出來時就見她在看別人,唇角笑意溫柔,眼裏多少帶著豔羨。


    心中忽然翻湧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她原本是天之嬌女,生來就有旁人奮鬥一生都無法得到的地位、財富、人脈,理應是被人豔羨的存在。


    現在她卻羨慕普通又平凡的夫妻。


    夜景堯低了低眸,是他的問題。


    “夜總,喬小姐要走了。”蔣書提醒。


    “我沒瞎。”


    夜景堯上前,將蔣書手中的所有東西拿過。


    喬雪晗感覺到身邊有人,一看是他,麵不改色要走。


    沒提東西的胳膊被人拉住,隨即手裏被塞進東西。


    除了奶粉外還有些嬰兒的衣服,防止尿墊,洗臉巾等等。


    喬雪晗心知還回去他也不會要,又得一番拉扯,索性手鬆開往地上一丟:“夜二少這是做什麽?”


    “我買給我孩子的。”夜景堯早做好被她扔掉的準備,平靜撿起。


    “誰是你孩子?”


    “即便你再不想承認,他也是我的。就算我們離婚,我也有照顧和養育孩子的權利義務。”


    喬雪晗被他的大言不慚而倒胃:“夜二少是不是法盲?孩子我養得起,用不著你來操心,你若是對此有意見我們可以法庭見。”


    “不必,無論官司輸贏至少會有探視權,”夜景堯軟了態度語氣,姿態放低:“這是我的心意,你收下吧。”


    喬雪晗發現他脾氣變好了。


    但關她屁事。


    她轉身就走,繼續進其他店。


    夜景堯被甩冷臉又徹底無視,既不生氣也氣餒,提著東西跟在身後。


    蔣書默默站在最後。


    他剛才還在擔心,這二人每次見麵都要針鋒相對,這回夜總說不定又會惱羞成怒。見自家總裁學聰明學會退讓,十分欣慰。


    但越看越別扭違和,夜總默默跟著並且怕喬雪晗排斥所以刻意保持距離的行為,像個家裏地位不高的受氣小媳婦,又像三孫子。


    蔣書抹汗趕緊掐斷胡思亂想。


    喬雪晗適當買了些,自然也注意到身後尾巴,懶得理會,進了家咖啡廳。


    她剛坐下要點東西,夜景堯就坐在她對麵,蹙眉道:“你快生產了,不要喝咖啡。”


    這還用你說?


    喬雪晗對他不冷不淡扯扯嘴角,換到旁邊桌子上。


    她點了甜點和果汁,邊吃邊打開手機看視頻。


    夜景堯把嬰兒用的東西都放在旁邊座位上,蔣書坐在他對麵。


    他點了咖啡,但一口沒動,目光黏在喬雪晗身上。


    無處下手。


    從沒想過她一旦不愛鐵石心腸起來,竟是如銅牆鐵壁任他想什麽辦法換什麽招都沒用。


    夜景堯屈指敲了兩下桌麵,用眼神示意蔣書上。


    蔣書茫然。


    您都不成換我就能成功嗎?


    這什麽僥幸心理??


    但迫於壓力蔣書還是整了整西裝上了。


    他坐到喬雪晗身邊的椅子,距離近了也能看到手機屏幕正在放的電視劇,以及聲音。


    入耳就是一段對話。


    “我這麽愛你,給你生了兩個孩子,你竟然瞞著我在外麵養了女人還有私生子!離婚,今天就去離婚!”這是女人的哭訴聲。


    男人則是頭痛心累:“我不想離,多年夫妻,我很愛你。你們都是我在乎的人,為什麽要這麽逼我?”


    “……”蔣書眉心抽搐。


    他懷疑喬雪晗是故意放給他聽的。


    聽到蔣書的咳嗽聲,喬雪晗似笑非笑:“如何?蔣秘書覺得滑稽嗎?”


    蔣書聰明的保持沉默。


    做好心裏建樹和組織好語言後,他輕咳:“喬小……”


    話戛然而止,因為喬雪晗把聲音調大了。


    他無語幾秒要繼續,喬雪晗就調的更大,最後戴上耳機。


    蔣書無奈的回到夜景堯對麵。


    喬雪晗則看到陸睿的微信消息:【去哪兒了?】


    她頓了下,報上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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