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從包中拿出一份:“我這兒已經有了。”


    “不是請帖,我是為了……”夜景堯欲言又止。


    可即使他沒說完,喬雪晗也猜出他的意思。


    還能為了什麽。


    為了她唄。


    嗬。


    喬雪晗斂了假笑:“夜二少,好聚好散這句話我都說累了,你沒幾天也要舉辦婚禮,如果你還有良知道德,就不該在這時候糾纏前妻。若讓顧家人知道,對你的影響也很不好。”


    夜景堯何嚐不知。


    可越是想要放棄,越是無法克製。


    “婚禮,我會和朋友親人出席。提前祝你新婚快樂。”喬雪晗略過他,上車。


    夜景堯沒有攔她。


    他攥著拳,垂頭低眸,神情淹沒在停車場的昏暗中。


    喬雪晗將車開到香泉公寓,下車時在副駕駛的車門上發現了一張小紙條。


    是貼上去的。


    隻有一句話“對不起”。


    下麵寫著夜景堯的名字。


    喬雪晗將紙條團起,丟進電梯邊的垃圾桶。


    吃過晚餐,小張收拾廚房,她抱著睿睿去陽台。


    從知道夜景堯搬去對麵,她就有些膈應。


    這段時間夜景堯不知道從那邊看了她多久,這種行為,她沒感覺到深情,反而像受了監視。


    喬雪晗端起咖啡杯喝了口,靠在沙發上給睿睿唱歌、講童話。


    睿睿睜著雙大眼看她,朝她伸手。喬雪晗握住,一顆心軟的一塌糊塗。


    哄了一個多小時,小家夥終於睡著。


    她抬眸又看眼對麵,心想,罷了,夜景堯愛住哪兒就住哪兒。


    想怎麽看就怎麽看。


    “喬小姐,您有電話。”小張在外麵喊。


    喬雪晗慶幸她沒直接把手機拿進來,不然鈴聲吵醒小祖宗又得好一陣折騰。


    她先讓小張接了,把睿睿放回嬰兒床,才拿著手機回陽台。


    “夜家和顧家的聯姻,你要去嗎?”穆以璿問。


    “去。”


    “行,子安和翎翎都去,但叔叔阿姨他們都沒有時間。”


    喬雪晗早知道哥哥們不會去,嗯了聲:“別空著手,太難看。”


    “為了咱們喬家的麵子,也不能空著手。他們心裏也有數。對了,零食那些東西都是誰送的,問出來嗎?”


    “要真的不是你們,隻能是夜家的了。”


    穆以璿嘖了聲:“也不一定,可能是京盛你的愛慕者。”


    喬雪晗和她閑聊,忽然收到陸睿發來的微信消息。


    【今晚有事不回去,早睡,晚安。】


    她回複:【盡量休息會兒,晚安。】


    打完電話又玩遊戲,喬雪晗收了手機躺下睡覺。


    然而不知怎麽回事,她總是醒,醒了就去隔壁看睿睿。


    小孩子的睡眠時間不固定,沒睡多久就醒了,倒也不吵。


    可等她過去第三趟時,睿睿看見她咧嘴就哭。


    喬雪晗很熟練的拿奶瓶喂他。


    喂完又尿了,她拿著新的尿不濕進浴室幫著清理。


    弄完躺下後,她歎了口氣。


    生孩子不容易。


    養孩子也不易。


    怪不得小張最近黑眼圈都重了,這麽個折騰法,高薪也是理所當然。


    ……


    早上,喬雪晗親親睿睿額頭,和小張道別下樓。


    她在她的車邊看到一輛熟悉的車。


    喬雪晗視若無睹,平靜離開。


    那輛車就跟在身後,一直到京盛附近才不跟。


    有昨天的經驗,喬雪晗刻意繞到副駕駛車門,果然又看到東西。


    【我想看看睿睿,可以嗎?】


    喬雪晗再次丟進垃圾桶。


    她真想在自己車上貼一張:【話已經說的明明白白,問兩遍和無數遍得到的答案永遠一致。】


    但她知道,貼了等於沒貼。


    夜景堯要是看的進去,就不會一直糾纏不休。


    下午下班時,喬雪晗出了京盛又看到夜景堯的車。


    她連表情都懶得做。


    夜景堯這次沒再寫什麽,也還是跟在她後麵,並不打擾。


    喬雪晗進電梯時頭偏了偏,發現夜景堯沒走。


    她不理解。


    事到如今,做這些有用嗎?


    而且婚期已經定了,請帖都已經發了,夜景堯現在來糾纏,圖什麽?


    喬雪晗進書房處理工作。


    陸睿回來時已十點多,兩個小家夥都已經睡了,他到書房外,隱約聽到喬雪晗正在打電話,安排項目上的細節問題。


    “陸總。”小張從房間出來,見到他點點頭。


    陸睿也點頭:“她從回來一直在工作?”


    “是,晚餐吃了一點。”


    “好,你去休息吧。”


    小張應著,忍不住也看了眼書房。她從事這一行已有多年,都是為有錢人服務,但喬家無疑是最有錢的。


    可她從住進來後發現,無論是喬雪晗還是陸睿,明明已經站到旁人無法企及的高度,卻依舊比旁人更加努力。


    陸睿熬了碗燕窩端進去。


    喬雪晗正在發火,因為她安排下去的任務有位高層完成的很不理想,見陸睿進來,她頓了下,語氣下意識不再那麽淩厲。


    陸睿放在桌上、她的手邊,示意一會兒喝、他先出去。


    並撫撫她的長發,示意她消氣。


    喬雪晗點頭。


    燕窩是溫的,可見已經涼了會兒。她一口氣喝下大半,心口那團火的確消了不少。


    等她忙完時,陸睿已經睡了。


    喬雪晗躺上床仰麵看天花板,真希望夜景堯明天能不再跟著,以後結了婚能好好過日子,別再來糾纏不休。


    然而,老天顯然沒聽到她的祈禱。


    她急著要去開會,比平時早走半個小時,沒想到夜景堯的車還停在那兒。


    和昨晚的位置一動沒動。


    喬雪晗蹙蹙眉,有衝動想去敲敲窗戶看看裏麵的人究竟是不是夜景堯。


    也許隻是在演一出深情戲碼。


    果然,她發動車子,後麵的也動了。


    和昨天一樣的套路。


    崔寧又拿來兩個快遞,都是給她的。


    這次裏麵依舊是吃的,和一些花、標本之類,不昂貴,但很有心意,也的確是她喜歡的。


    喬雪晗將快遞箱丟到辦公室角落。


    下班時她再次看到夜景堯的車,感覺忍耐力達到百分之八十。


    車裏,夜景堯麵無表情凝視前麵的她。


    他以為,以喬雪晗的性格,早該忍不住上來質問他。


    卻是連問都沒有。


    早猜到的,依舊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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