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冰雪倏然眼睛一顫,低頭道:“我開玩笑的呢,不必當真。”


    翌日,天還未亮,幾人起了一個大早,向周家行去。


    淩麒這才明白過來之前的疑問,那周家說的是十裏八鄉的人都可以去,但實際上是有地域限製的,隻有就近的幾個裏的人才有可能去,更遠一點的,就算知道了消息,也不可能為了蹭一頓飯跑那麽遠,而且一走就是大半天,等到了人都吃完了那還吃啥。


    且並不是每個人都想去,比如王二桑就不想去湊這個熱鬧,他還要處理裏中事物,倒是王魚和王百花都與淩麒等人一道。


    陽光溫暖,鳥語花香,微風習習。


    王白花走在幾人最前麵,腳步歡快,哼著不著調的曲子。


    劉先醒雙手交叉枕著後腦勺,嘴裏叼著一根青草左顧右盼,眼神閃動不已。


    張冰雪緊緊挨著淩麒,步履搖曳婀娜多姿。


    王魚目視前方,眼角餘光卻一直掛在張冰雪臉上。


    而淩麒,心中煩亂。


    煩惱的原因自然是因為張冰雪昨日那狀似玩笑的一句話,關鍵是她昨夜又讓他陪著睡。


    她到底在想什麽。


    就像劉先醒說的,他們終究沒有血緣關係,如此親近,是否過分?他是不是應該與她保持距離?


    偏偏今日去的還是喜宴。


    “該死,他怎麽也去了!他舅舅不是死了麽,還有心情去!”王白花忽然叉腰嬌嗔道。


    隻見不遠處走著一人,此時正轉頭望來,不是路孟是誰。


    他看見王白花眼睛一亮,但奇跡地居然沒有吹著流氓口哨,也沒有跑過來,看起來要正經了許多,倒讓王白花微微一愣,反而有點不適應。


    他居然還朝她點頭一笑。


    是那種一副視察模樣的微微點頭,像是亭長對她爹露出的溫和?善意?慈祥?的微笑。


    王白花有點起雞皮疙瘩:“這人中邪了不成。”


    “不。”王魚道,“他昨天又被人打了,許是被打著腦袋打傻了。”


    “太好了,活該!”王白花笑眯了眼。


    再看路孟時,果然一瘸一拐的,腦門上的確頂了一個青紫的大包。


    走到周家門口的時候,幾人放慢腳步。


    周家府邸是建立的一座大山莊,門口上的牌匾寫了很氣派的三個大字“周家莊”,大理石門框的兩邊站了兩個小廝,頭上和腰間都係著喜慶的布巾。


    “祝周公子新婚快樂,永結同好啊!”有人上前做禮,說一兩句祝福之語便被放行。


    淩麒幾人效仿,也很輕易進入。


    其中一人多看了淩麒與劉先醒一眼,二人知道是在奇怪為何是短發,均有點無奈,就像是在現代留長發的男生,照樣會被多看幾眼一樣。


    不過他們都帶了帽子,本不容易被看出,但也隻是相對來說,隻要稍稍仔細,就能看出破綻。


    走不多久,便見露天院子裏,擺了許多矮長木桌,桌下鋪著薄布,已經坐了不少人。


    淩麒幾人也隨便找了位置坐在一起。


    此時還沒有上菜,讓淩麒心中微微吃驚的是,每個桌子上都擺了一盤瓜子,一個個磕得不亦樂乎。(向日葵/瓜子,也是絲綢之路傳入中國,馬王堆漢墓就有出土,明朝後民間大量流行,不是明朝才傳入)


    果然是財大氣粗。


    淩麒還眼尖地看見許多人抓著瓜子往兜裏攬,想來是要帶回去帶給家人的。


    淩麒心中一動,也抓了一把,可惜他很快就失望了,這不是生瓜子,這是炒過的。


    看來東漢末年也並非沒有炒菜嘛,想必這不是主流,下層人民還不會這麽享受罷,果然富貴人家花樣多,淩麒心中感歎,這周家似乎有點前衛啊。


    既然不能拿回去種,淩麒隻好跟著磕了起來,味道沒有想象中的好,還算能入口。


    想來這是周家自己種的,此地氣候並不適合向日葵的大量種植,產出的質量自然也高不到哪裏去。


    過不多時,新郎攜帶新娘款款而入,新娘戴著豔麗的紅蓋頭。


    一係列繁複禮儀過後,新婚夫妻終於在堂上拜堂結發之禮,眾皆鼓掌相賀。


    酒菜紛紛上桌。


    “感謝各位父老鄉親,來參加我周某人的兒子的婚禮!”那周家家主說了一番客套話後,又道,“大家吃好喝好啊!”


    他領著領新郎新娘招呼賓客,當然是上席的賓客,下席的普通百姓,倒是隻用顧著自己吃喝,他們離上席有些距離。


    不過既然是白癡白喝的,自然高興,幾乎人人都是滿臉喜氣,什麽好話也不要錢似的說出口,惹得那周家家主也是笑得合不攏嘴。


    然而劉先醒卻悄無聲息地捂上了自己臉,裝作臉上很癢的樣子,淩麒立時湊近了小聲道:“怎麽了,有你的熟人?”


    “嗨,別提了。”劉先醒皺眉,眼神閃躲,小聲回道,“還能是誰,我不是跟你說過麽,是丹水縣楚家的人。”


    淩麒想了想,恍然道,“就是抓你的那個大戶的人?真是奇怪,丹水縣雖是臨縣,但是距離也不短吧,居然跑這麽遠來參加婚宴。”


    “我怎麽知道。”劉先醒沒好氣道,“我也是醉了。”


    淩麒心中隱隱覺得哪裏不對,吃了一口菜後,雙眼微眯,悄聲道:“我說,你怕什麽,你不是隻被抓為佃農嘛?那來的必然也是那家的家主或者族老之流,還會見過你這麽一個小佃農?”他作勢要扯他的手,“有什麽好躲的。”


    “別亂動!”劉先醒急忙閃開,“哎呀,先別管了,這事以後再說。”


    淩麒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他微微側了側身體,盡量擋住從那邊可能來的思想。


    “你們倆嘀咕什麽呢?”王白花帶著疑惑打量他們,嘟囔道。


    “咳,沒什麽。”淩麒道。


    王白花偏頭:“不說就算了。”


    宴席之中推杯換盞好不熱鬧,這時一位侍女走到他們桌前,又拿了一壺酒來擺在桌上:“這是桃花釀,一位貴客特意命我送給這位姑娘的。”


    ………………


    題外話:


    神虛,有時在碼完一章之後,手指酸痛,精神不振,好像身體被掏空。


    ——是不是精神透支了?


    想把神透支的補起來?


    試試收藏和推薦,你好,我也好……(正經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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