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刻,高鬆才發現自己推算了,這齊運的臉皮,似乎並不比自己薄多少。


    一般情況下,自己做出這麽情深意濃的表情,普通人絕對會感動得一塌糊塗,最後隻需幾句客套話就給打發了。然而這個齊運,非但沒有受到自己的感情渲染,反而順水推舟,想把自己給反繞進去。


    再驚疑,令他不可回避的話,還是從齊運那張嘴裏說出來了。


    “唉,雖然我不是那種趁人之危的小人,不過我現在確實身受重傷,而且還是被城主你打出來的,最要命的一點,我從夜叉部外出曆練之時,兩袖清風,什麽也沒帶,如果沒有十滴八滴純元液,恐怕我這傷是好不了了。”


    此話一出,高鬆的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隻是心裏再不憤,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想要收回來都不可能了。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他想不顧顏麵收回來,也要看看對象是誰,眼前這個叫齊運的青年,可是來自地位崇高無比的夜叉部,如果因為舍不得十滴純元液,而得罪這種背景龐大的人,明顯不是一種明智之舉。


    衡量再三,高鬆隻得強忍著滴血的心說道:“十滴純元液而已,那隻是小問題,況且這也是齊運小友你應得的懸賞,就算你沒提出來,我也絕對要強行塞給你的。”


    說罷,他立刻大手一揮,對不遠處一名侍衛說道:“快去庫房取十滴純元液來。”


    “是。”


    那名侍衛應了一聲,立刻退出大殿。


    看著那名侍衛越走越遠,齊運嘴角頓時不易察覺的閃過一抹奸計得逞的笑容。


    他剛才之所以把話題轉向高若寒的病情,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十滴純元液的懸賞。


    現在目的已經達到,他哪裏能不激動?


    在眾人耐心的等待下,沒過多久,那名侍衛的聲音終於在大殿門口傳來,“城主大人,十滴純元液已經取來了。”


    循聲望去,隻見剛才那名離開的侍衛,此刻正小心翼翼端著一個精致的盒子向這裏走來。


    “這就是十滴純元液了,無論如何,也務必請齊運小友收下。”


    既然已經決定忍痛割愛,現在高鬆倒是表現得很坦蕩,一把從侍衛手中取過盒子,將盒蓋打開後,這才大度的遞到齊運麵前來。


    “果真是純元液!”


    僅僅隻是看了一眼盒子中的小瓷瓶,齊運便兩眼放光。


    因為這些小瓷瓶裏裝著的,確實是一滴滴綠色的液體,其中光芒流轉,看起來潔淨無比,應該是純元液不假,而且數量正好是十個小瓷瓶。


    “城主真是太客氣了,這讓我怎麽好意思呢?”


    嘴上這麽說著,齊運的動作卻一點也不客氣,直接一把將盒子收進自己的儲物手鐲內。


    這一幕直看得高鬆臉上的肌肉抽搐。


    隻是一想到齊運那枚夜叉令,他又隻得強忍了下來,大度道:“齊運小友救了小女若寒一命,如果還客氣的話,就是對老夫的羞辱了。”


    得到自己應得的東西,齊運原本還想就此作罷,離開城主府算了。


    不過見高鬆竟然還在繼續賣弄風騷,他心裏又突然萌生出一個非常瘋狂的想法。


    自己是夜叉部弟子這一點,早晚是紙包不住火,既然如此,那麽在火將紙燒著之前,何不在這老狐狸身上多撈些好處?


    主意一定,齊運立刻捂著胸口劇烈咳嗽了起來。


    “咳、咳、咳……”


    他的咳嗽聲是如此的綿延悠長,就像一個久治不愈的病人,聲音直在空曠的大殿內回蕩不絕,久久不消。


    “師傅,您怎麽了?”


    “師傅,您沒事吧?是不是剛才受傷太重?”


    聽到齊運這般劇烈的咳嗽,柳青與柳仙兒立刻一臉擔憂的撲了過來,左右扶住齊運的肩膀。


    齊運無力的擺了擺手,“沒、沒事,為師沒有性命之憂。”


    說這些話的時候,他又下意識瞄了高鬆一眼。


    此刻的高鬆,雖然也一臉驚疑不定,但卻絲毫沒有想上來詢問自己傷勢的意思。


    “這個老東西,難道還學乖了不成?”


    心裏暗罵了一句,齊運又立刻運用內勁將自己的臉色逼得更蒼白了幾分,繼續虛弱的對柳青兩人說道:“雖然沒有性命之憂,隻是剛才高城主出手太重,我的五髒六腑可能已經遭受了重創。”


    “啊?這麽嚴重?”


    “那怎麽辦?”


    柳青與柳仙兒頓時驚呼了起來。


    畢竟齊運的臉色確實太蒼白了,再加上咳嗽得這麽厲害,兩個涉世未深的小娃娃,又豈能看出齊運的真正用意?


    “齊運小友,剛才老夫雖然出手重了一些,不過以你那身戰甲的防禦,應該不至於傷成這樣吧?”雖然高鬆一臉狐疑,不過齊運的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他想回避都回避不了。


    “高城主難道忘了,我不過是個人級四星的小修士,而您可是玄級強者啊,我這身戰甲防禦再強,也承受不住這種瘋狂的攻擊啊。”


    “這……”


    高鬆一時語塞。


    雖然他已經看出齊運想借機勒索,不過他卻一時間找不到理由來反駁,畢竟打傷齊運的確實是他,這一點在場所有人有目共睹,他想賴賬都賴不過去。


    見高鬆不說話,齊運又繼續道:“雖然我這身傷是拜高城主所賜,不過不打不相識,以高城主坦蕩的為人,我自然不可能為難於你,也不會把你打傷我這事說到我們夜叉部長老那裏去。”


    此話一出,高鬆頓時隻差沒一頭氣暈過去。


    齊運表麵上是說不跟他計較,不過隻言片語間,卻充滿了赤裸裸的威脅。


    夜叉部是什麽勢力?那可是臨駕於殷鹿國之上的超然存在,而他所掌管的紫烏城,不過是殷鹿國邊境的一座小城而已,他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得罪這種超然大勢力的人啊。


    “那齊運小友覺得如何處置比較妥當?”無奈之下,高鬆隻得陰沉著臉問道。


    他現在算是徹底明白了,齊運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人渣惡棍。


    “高城主,我剛才都已經說了,我不會讓你難做的。”


    話雖然還是很中聽,不過落在高鬆耳中,卻讓他吐血的心都有了。


    嗎的,要勒索就直說吧,竟然還說得這麽冠冕堂皇?


    氣憤歸氣憤,一想到他自己似乎一向也喜歡用這種招式對付其他人,他也隻能自歎“自作孽,不可活了。”


    “齊運小友有什麽要求直接提出來好了,大家都是爽直的人,繞來繞去的也沒什麽意思,你說是吧?”


    聽到高鬆這話,齊運的神色頓時煥然一新,“高城主,我都說了我不會讓你難做,難道你還要反回來為難我不成?”


    高鬆:“……”


    這一下,高鬆徹底愣住了。


    他都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齊運還在繼續裝腔作勢,這是要把他活活氣死才肯罷休的節奏嗎?


    “齊運小友,老夫雖為一城之主,不過家當也不多,你看著辦吧,如果真要老夫用命抵償,那你直接動手好了。”


    高鬆說得都快哭出來了,哪怕平日裏他再能裝,在齊運這種比他臉皮更厚的人麵前,他是徹底無力了。


    然而高鬆在哭喪著一張臉時,沒看到的是,齊運嘴角閃過的得意笑容。


    “既然高城主如此盛情,如果我再推辭的話,就真是在為難你了。”


    頓了頓,齊運又繼續道:“我隻有一個小小的請求。”


    “什麽請求?”


    見事情終於說開,高鬆再也顧不得黯然神傷了,立刻滿臉期待的湊了過來。


    就算齊運胃口再大,既然說了隻是一個小小的請求,那麽無論如何,他也一定要盡量滿足,然後把這個賴皮狗打發出去,還城主府一片清靜。


    不過想法雖好,當聽到齊運提出那個所謂的“小小請求”時,高鬆卻隻差沒一頭栽倒在地。


    隻見齊運一臉靦腆道:“我這個小小的請求就是,想向城主您借一百滴純元液。”


    “什麽?一百滴!”


    不但高鬆,就連一旁的歐陽晴與公輸長嘯聽到後,也忍不住驚呼了起來。


    就算他們是紫烏城最有權勢的人,純元液的數量也是少得可憐,沒想到齊運一開口便是一百滴,而且還是借的。齊運好意思開口,他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齊運小友,你幹脆把我這條老命拿去算了。”


    從震驚狀態回過神來後,高鬆立刻把脖子伸了過來,一副任殺任剮的模樣。


    見高鬆這個老東西竟然也開始耍起潑來,齊運頓時皺了皺眉,暗自嘀咕道:“難道我真的太過獅子大開口,把高鬆看得太過富有了一些?”


    隻是一想到高鬆身為紫烏城之主,不可能連一百滴純元液都沒有吧?


    想到這裏,他還是搖了搖頭,“高城主,你這是做什麽?我不過是跟你借一百滴純元液而已,總有一天是要還給你的,用不著用這種態度對待我吧?”


    “一百滴純元液是絕對沒有的,要老命倒是有一條,齊運小友硬要強人所難,老夫也無話可說。”


    一旦耍起潑,高鬆又開始沒完沒了了。


    不過齊運倒也有耐心,繼續笑道:“高城主,大家都是成年人,還請注意你的措詞和儀態,要是讓這些下人傳出去,對您的名聲可不太好啊。”


    “我也不想,隻是小友你逼人太甚,我也沒有辦法。”


    “我沒逼你啊。”齊運一臉無辜,“如果一百滴太為難的話,那八十滴好了。”


    “八十滴?”高鬆翻了個白眼,繼續哭喪著臉道:“別說我沒有八十滴,就算有,我偌大一個城主府,如果全部借給你,我自己以後用什麽?”


    “既然如此,那麽五十滴好了。”


    齊運倒也知道進退,又立刻退而求其次。


    畢竟自己現在假冒夜叉部的人在這裏招搖撞騙,一旦被識破,就是必死無疑的下場。


    再者,自己現在身上確實有傷,再這樣瞎扯下去,隻會讓傷勢惡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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