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於還會心虛的嗎?”


    與陸雙雙那雙布滿惶恐的眼神對視了許久,齊運心裏感歎了一聲。


    下一刻,他收回目光,對旁邊的柳青兩人喚了一聲,“青兒,仙兒,我們走。”


    “是,師傅。”


    柳青兩人應了一句,立刻緊跟而上。


    齊運此刻不想跟陸雙雙徹底翻臉,也不想正麵應對,畢竟自己現在的實力還太弱小,與一個大宗派正麵對抗,無疑是在自尋死路。


    不過他要進入自己的房間,還得經過陸雙雙此刻所站立的位置。以至於當他越走越近時,陸雙雙竟然像是見了鬼一般,腳步不由自主的踉蹌後退。


    盡管齊運臉上的神色很平靜,隨著距離越來越近,對她來說,那道熟悉的身影就像一座無形巨山,排山倒海向她碾壓而來,壓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


    “他還活著,他還活著……”


    此時此刻,她腦海裏除了有這麽一個如同驚雷般的念頭回蕩,平日裏的機敏過人,深謀遠慮早已不複存在。


    親眼看到齊運沒死,她在震驚與心虛的同時,心底深處竟然莫名的生出一抹連她自己都覺得很奇怪的喜悅,似乎她原本也不希望齊運死去。


    雖然,她已經放棄了齊運這枚棋子。


    “齊公子能安然無薑,小女子也總算放心了。”


    不愧是玉女宗弟子,惶恐的神色沒有保持多久,她還是強自鎮定了下來。


    齊運皮笑肉不笑的點了點頭,“有勞雙雙姑娘費心,我齊運人賤命硬,一般情況下,我隻會有驚無險,絕對不會輕易死掉。”


    說到這裏,齊運又意味深長的補充了一句,“當然,我不死,那麽就意味著有人要倒黴了。”


    “齊公子此話何意?”


    陸雙雙的神色有些蒼白,美眸中也充滿了警惕。


    大家都不是聰明人,齊運的話都說得這麽明顯,她哪裏不知道意味著什麽。


    隻是齊運卻不想多說,留下一句“好自為之”之後,帶著柳青、柳仙兒越走越遠,片刻後便徹底消失在了陸雙雙的視線裏。


    “難道我這次真的做錯了?”


    直到齊運消失,陸雙雙秀眉才緊蹙了起來,俏臉上的神色也變得越發複雜難明。


    就算明知齊運不可能活著,她也都有些暗自後悔,此刻再看到齊運沒死,這種陰影更是在她的心裏無限度放大蔓延。


    “小姐,他齊運算什麽東西?竟然敢威脅您?”便在這時,旁邊一名玉女宗的弟子立刻冷聲說道。


    另一人也附和道:“小姐,既然不能為我所用,那麽就是我們的敵人,何不……”


    說到這裏,那名女弟子立刻用手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不可!”


    陸雙雙瞬間低斥了一聲,“連三在家主親自出手,都沒能拿下齊運,你覺得以我們這點實力,能對他造成威脅?”


    “可是……”


    那名弟子的話還沒說完,陸雙雙便斬釘截鐵道:“從現在開始,你們注意暗中觀察齊運三師徒的一舉一動,任何風吹草動,都要稟報於我。”


    頓了頓,她又補充道:“還有,任何情況下,千萬別試圖對齊運三師徒出手,現在的齊運,已經不是我們玉女宗能夠駕馭的了,此人可友不可敵,不然後患無窮。”


    那名弟子不甘,繼續道:“那如果他想對我們不利呢?”


    “他是個聰明人,知道誰才是他真正的敵人,哪怕與我們翻臉,他的主要目標也不是我們,隻要我們不主動招惹他,應該不會對我們造成什麽威脅。”


    已經回到房間的齊運,自然聽不到這些話了。


    不過就算沒聽到,他也應該大致猜得出來,陸雙雙說得不錯,大家都是聰明人,現在所有人共同的敵人,是孤獨門與一些更加強大的外來勢力,比如夜叉部。


    再者,大家的目標也隻是紫烏城地底的龍脈,如果沒有龍脈的存在,恐怕沒人會願意留在這小小的紫烏城內。


    “師傅,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


    剛剛隨齊運回到房間,柳青便一臉凝重的問道。


    他雖然年幼,但對於齊運與陸雙雙之間無聲的恩怨,他卻也看在眼裏。


    “不怎麽做,我們該做什麽還是做什麽。”


    柳青皺了皺眉,“可是現在師傅與陸雙雙翻臉,而這醉歡樓又是玉女宗的地盤,難道我們不應該遠離這裏嗎?”


    “不用。”


    “為什麽?”


    “有句話叫做‘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裏確實是玉女宗的地盤,不過以她們的手段,除非我們遠離紫烏城,不然去哪裏都一樣,隻要她們需要,一樣能精準的掌握我們的動向。”


    柳仙兒搖了搖頭,“寄身虎穴,與虎作伴,始終不妥啊。”


    “恰恰相反。”齊運笑了笑,壓低了聲音道:“以玉女宗的情報網,我們留在這裏,反而能以靜製動,第一時間從他們那裏探出消息。如果我們遠離這裏,非但沒能逃脫玉女宗的追蹤,反而會讓我們陷入盲目狀態。”


    齊運說得有理有據,柳青兩人雖然有心反駁,一時間也找不到理由。


    “好了,這是十滴純元液,你們每人收下五滴好好吸收,配合我傳授你們的祭煉功法,想來這五滴純元液足以讓你們的修為做出突破了。”


    說著,齊運伸手在儲物手鐲上一抹,十瓶細小的瓷瓶頓時憑空出現。


    “師傅,這、這太珍貴了,我們不能要。”


    看到齊運一下子拿出十滴純元液,柳青與柳仙兒頓時惶恐得不能自已。


    要知道純元液這麽珍貴的東西對他們來說,好比傳說中的存在,他們隻是聽說過,卻做夢都不曾想能得到一滴,畢竟兩人在這個世界中的地位太低下了,幾乎處於最底層的平民,在沒有遇到齊運之前,連最基本的飽暖問題都很難解決,更別說其他靈丹妙藥了。


    “叫你們拿著就拿著,再羅嗦,為師可生氣了。”


    齊運不耐煩的說了一句,立刻將十瓶純元液強行塞到兩人手中。


    “師傅,我們……”


    柳青原本想說些什麽,話才說到一半,就哽咽得說不下去了,隻有捧著五瓶純元液的手,顫抖得越來越厲害。


    柳仙兒也是一臉的複雜,怔怔看著齊運那張威嚴的臉,她在感動的同時,美眸中也閃過一抹深深的愧疚。


    猶豫了許久,她終於輕聲說道:“師傅,有件事情,我們一直隱瞞了您……”


    齊運救他們兄妹的同時,沒將那個秘密說出來,她就覺得心裏愧疚不已,此刻見齊運連純元液都舍得給他們,更是讓她覺得無地自容。


    不過話還沒說完,便被齊運接了下來,“好了,不用說出來。”


    柳青一臉歉意,“可是師傅,您對我們如此大恩,我們如果還對您有所隱瞞的話,就真是豬狗不如了。”


    “好了,幾滴純元液而已,沒必要這樣,隻要你們好好修煉,總有一天,別說五滴純元液,哪怕一千滴,一萬滴,對你們來說也不算什麽。”


    沒等兩弟子說話,他又揮了揮手,“好了,明天我還要去城主府參加第二輪的煉丹比試,發生什麽事還尚未可知,所以在此之前,能將修為提升一些是一些,我也要修煉了,你們先回房吧。”


    “是,師傅。”


    兩人恭恭敬敬行了一禮,終於滿心複雜的退了出去。


    “吱呀……”


    直到門徹底關上,齊運才苦笑著搖了搖頭,“這兩個小娃娃,不知人心險惡也就罷了,竟然對這個秘密守護得如此之緊,如果不是把你們當成自己人,我還真的有些好奇呢。”


    他剛才之所以沒有追問,並不是他不想知道,而是看到柳青眼中依舊閃過一抹警惕之色。


    對於自己人,他從來不喜歡勉強,更不想因為自己對他們有恩,而迫使他們說出來,他想要的結果,是柳青兩人能毫無心理壓力,痛痛快快的說出來。


    收起心裏複雜的念頭,齊運就地盤腿坐下,又取出十滴純元液,一股腦吞入腹中。


    “嗚嗚……”


    不愧是無數修煉者為之瘋狂的純元液,剛剛吞入腹中,一股股精純的能量便躥向四肢百骸,迅速強化著他的每一寸肌膚,每一根骨骼。


    他甚至都能感覺到,自己體內的力量,正在以清晰的速度在向上攀升。


    轉眼間,一個時辰已過。


    然而當齊運睜開眼睛之時,臉上卻布滿了失望。


    “十滴純元液,連人級五星的瓶頸都沒能觸摸到,看來我還是高估了這純元液內蘊含的力量啊。”齊運苦笑著搖了搖頭。


    在他的想象中,上次從歐陽宮木那裏搶來的三滴純元液,便能令他從人級三星的瓶頸狀態,一舉邁入人級四星,這次除了給柳青兩人十滴之外,自己還剩下四十滴,絕對能一股作氣衝破人級桎梏,達到靈級。


    然而現實的情況卻並非如此,十滴純元液完全吸收,他竟然連人級五星的門檻都沒有觸摸到。


    “十滴不行,再來十滴!”


    齊運不甘,又立刻將十滴純元液服下,而後進入了修煉狀態。


    修煉下的時間過得飛快,一個時辰後,他一動不動的身軀上,終於“嗡”的發出一股強橫的波動,就像一塊巨石墜入平靜的湖麵,蕩起無盡波濤。


    這一刻,他釋放出來的氣息,竟然比之前強橫了上百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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