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整個大殿變得安靜如死。


    齊運與戰狼的目光,相距兩丈隔空對視著。


    誰都沒有說話,但周圍的氣氛,卻壓抑得令人難以呼吸,就連大殿內的溫度,似乎也在這一刻驟然下降到了一個令人不寒而栗的地步。


    見形勢越來越不妙,歐陽晴終於忍不住說了一句,“兩位,有什麽話不能好好……”


    話還沒說完,便被高鬆一把拉住了。


    沒有說話,高鬆隻是對歐陽晴搖了搖頭,而後緩緩向後退去。


    歐陽晴眼珠一轉,似乎也明白了什麽,緊跟著向後退出了幾步,將戰狼與齊運孤立在大殿中央。


    “你真的不借?”


    終於,還是戰狼打破了這死一般的寂靜。


    隻是語氣之冰冷,猶如從冰窖裏傳出的一般,不但沒有令氣氛緩和,反而更加劍拔弩張。


    已經準備袖手旁觀的高鬆幾人,似乎都已經能夠預想到,接下來雷庭般的交鋒場麵,此刻的安靜,不過是暴風雨前夕。


    然而,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齊運卻突然莞爾一笑,“戰少主,不是我不借你,而是我現在連一個名額都沒有,我拿什麽給你?”


    戰狼一愣,“你沒有?”


    “不錯,我的兩名弟子雖是司空家後人,不過司空家幾百年前就已經沒落,我今天也才剛剛帶著他們來到這裏,三位家主還沒令牌給我呢。”


    說到這裏,齊運又向高鬆三人投去一個無辜的眼神,“敢問三位家主,我說的可是事實?”


    “這……”


    高鬆三人當場傻眼了。


    剛才他們之所以選擇袖手旁觀,是因為禦獸穀地位特殊,想來個坐山觀虎鬥。


    不曾想,齊運竟然又想故技重施,再來一招東禍西引,再次把難題重新轉移到了他們身上來。


    可恨,可惡,可憎啊!


    隻是任憑三人再憋屈,見齊運一臉坦然,戰狼那雙炯炯的虎目,還是瞬間移到了他們三人身上,“高城主,可有此事?”


    “呃……確實是有的。”


    畢竟是事實,高鬆想不承認都不行了。隻是陰毒的看了齊運一眼,他又話鋒一轉,“不過齊運的兩名弟子是不是司空家後人,還有待鑒定,在沒有確認之前,我不可能把屬於司空家的五枚令牌交給他們。”


    “哦?還需要怎麽鑒定?”


    高鬆嘴角升起一抹奸計得逞的笑容,有意無意瞥了柳青與柳仙兒一眼,道:“很簡單,千年前,千魂相師曾經將五枚鑰匙交到我們五大家族手中,而司空家幾百年前又突然消失,現在隻憑幾句話,我們自然不可能相信,除非他們能拿出屬於司空家那把鑰匙。”


    此話一出,齊運頓時暗呼不妙。


    轉來轉去,高鬆這隻老狐狸始終還是不肯相信自己啊。


    思緒飛轉間,他突然靈機一動,笑道:“不是我不肯拿出來,而是五大家族沒有齊集之前,如果我拿出來,豈不是要讓我成為眾矢之的?”


    “我看你是心虛了吧?”高鬆冷笑道:“我們隻是要求看一眼而已,並不是想要強奪,如果你真有開啟龍脈的鑰匙,何以三番五次拒絕?”


    “信不信隨你,東方家後人沒有到來之前,我是不可能拿出來的。”


    事到如今,齊運隻能把“耍賴”進行到底了。


    而不明所以的戰狼,似乎終於有些不耐煩了,聲音猛然拔高,“齊運,我不管什麽原因,你現在最好給我拿出來,否則……”


    “否則你就怎麽樣?”


    齊運絲毫不懼,再次冷冷的與戰狼對峙。


    人家都逼到這種程度,無論禦獸穀是個什麽東西,他也隻能挺身而上了。


    “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把開啟龍脈的鑰匙交出來,我放你離開,二,我現在就殺了你,然後從你身上搜出來。”


    戰狼語氣中充滿了不容拒絕,全身更是散發出一股強橫無比的氣息。


    齊運眼神微咪,始終沒有後退一步,從容不迫道:“我早就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所以早在來這裏之前,我已經將鑰匙放在了一個隱密的地方,就算你我殺了我,也休想得到。”


    “你可知道你正在做一件極其愚蠢的決定?”


    “很抱歉,我是個視寶物遠勝生命的人,如果你非要強搶,我寧願不要這條小命。”


    “你……”


    戰狼一時間氣得咬牙切齒,但不知為何,他卻始終沒有真正動手。


    雖然殺意滔天,但他並不愚蠢,以齊運此刻這種從容不迫的姿態,就算他真的強行出手,也未必能逼得齊運就範。


    最重要的一點,齊運的修為雖然隻是靈級一星,但釋放出來的氣息,卻不比他弱多少,甚至讓他有種捉摸不透的感覺。


    “好,很好,我就不信你能將鑰匙藏一輩子。”


    戰狼眼中雖然還是充滿了殺氣,不過誰都聽得出,他已經做出了妥協和讓步。


    “那還請拭目以待。”


    戰狼都已經做出了讓步,齊運自然不可能腦子發熱的得寸進尺,說完後,他緩緩向後退了出去。


    而隨著他退出,已經沒有目標的戰狼,一雙炯炯的虎目,又再次移到了公輸長嘯身上。


    “啊?這……”


    僅僅隻是一個眼神,便令做賊心虛的公輸長嘯臉色劇變。


    雖然他一直沒有主動提出來,但他心裏卻時刻沒有忘記,高若寒的征婚大比上,一名禦獸穀弟子曾經死在他兒子公輸文手中。


    果然,在公輸長嘯戰戰兢兢的等待下,戰狼再次開口了,“公輸家主,聽說前段時間城主千金的征婚大比上,我禦獸穀一名弟子曾經死在貴公子手裏?可有此事?”


    此話一出,公輸長嘯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如死。


    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


    努力平複了一下心情,公輸長嘯強自鎮定道:“確有此事,不過戰少主可能有所不知啊,這是個天大的誤會……”


    “好了,是真的就行。”


    公輸長嘯還想解釋什麽,話還沒說完,便被戰狼打斷,“我現在隻想問公輸家主一句話。”


    “什麽話?”


    “貴公子公輸文殺了我禦獸穀弟子,公輸家主準備作何補償?”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終於明白過來了。


    勒索!


    剛才威逼齊運不成,現在又借住公輸文斬殺禦獸穀弟子之名,將目標鎖定公輸長嘯,其目的已經招然若揭。


    其他人都能想到,公輸長嘯哪裏還能不明白?


    隻是戰狼沒有真正提出來之前,他還是假裝糊塗道:“那不知戰少主準備要老夫怎麽賠償呢?”


    說這話的時候,公輸長嘯都已經做出了大出血的心理準備。


    不過戰狼卻沒有第一時間提出要求,反而侃侃說道:“畢竟是一條鮮活的生命,而且還是我禦獸穀比較有發展前景的弟子,沒想到剛剛孤身來到紫烏城,竟被貴公子公輸文殘忍殺害,聽到這個消息後,不但我禦獸穀上下,就連我父親也震怒不已,所以才特意差我前來紫烏城,問問公輸家主是什麽意思。”


    雖然沒有提出要求,不過聽完這些話,公輸長嘯的臉色卻更加難看了。


    而齊運幾人,此刻更是冷汗涔涔。


    這戰狼看起來像個粗鄙的莽夫,沒想到心思竟然如此慎密,他沒有第一時間提出要求,而是先敘述他們禦獸穀弟子慘死的嚴重後果,用意已經足夠明顯了。


    想借此獅子大開口!


    “戰少主有話直說,如果老夫能夠做到,一定在所不辭。”公輸長嘯似乎受不了這種壓迫,終於咬牙說了一句。


    戰狼會心一笑,“雖然一名傑出弟子死在貴公子手中,不過我禦獸穀一向不會強人所難。這樣吧,隻要公輸家主把爭奪龍脈的三個名額讓出來,貴公子殺我禦獸穀弟子這事可以就此作罷,以後絕對不會再找公輸家麻煩,如何?”


    此話一出,不但公輸長嘯,就連齊運與高鬆幾人也隻差沒一頭栽倒在地。


    嗎的,三個名額,他怎麽不去搶啊?


    要知道公輸家也隻有五個名額,剛才又已經讓出一個給孤獨門,現在就隻剩下四個,如果再把三個讓給禦獸穀,他們公輸家豈不是隻剩下一個名額?


    “戰少主,我兒公輸文確實錯手誤殺了貴穀的一名弟子,不過戰少主這種要求也未免太強人所難了,恕老夫難以從命。”


    “這麽說,公輸家主不想道歉了?”戰狼的聲音頓時變得冰冷了下來。


    公輸長嘯似乎已經鐵了心,冷冷的回應道:“不是老夫不想道歉,而是戰少主的要求讓老夫無法接受。”


    “嗬嗬,公輸家主好大的威風啊。”


    戰狼笑了,但笑聲中卻布滿了毫不掩飾的殺機,“不過我還希望你認真想好了再回答,免得做出一些後悔莫及的決定,那可是會給你們公輸家帶來滅頂之災的。”


    “老夫已經再三考慮過了,如果戰少主一定要用武力解決,那麽老夫就算傾盡公輸家上下,也隻能奉陪到底了。”


    “這可是你自找的?”


    剛才被齊運頂撞就已經讓他怒火中燒,沒想到公輸長嘯也如此不識抬舉,戰狼似乎再也忍無可忍,全身猛然一震。


    “嗡……”


    一聲空氣的轟鳴,一股強橫的波動瞬間戰狼自那道魁梧如山的身軀上擴散開來。


    盡管無形,但所過之處,卻卷起層層塵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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