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齊運手中的誅神劍,瞬間向前伸出,而後對著虛空攪動了起來。


    “嗚嗚……”


    隨著劍尖攪動的頻率越來越快,片刻間,一片片血光也隨之憑空泛起,很快就匯聚成了一道布滿恐懼血光的旋渦。


    “這是什麽?”


    那名孤獨門之人詫異無比。


    在他的想象中,齊運再次施展化極三劍中的另外一劍,應該會更加霸氣淩厲才對,結果竟然會出現如此反常的景象。


    “雖然古怪了一些,不過你如果想以此來嚇唬我,恐怕你要失望了。”


    色厲內荏的了說了一句,那名孤獨門之人再也等不下去了,握著匕首的手瞬間以一種詭異的動作一甩。


    “嗤啦……”


    一道刺耳的破空聲,匕首瞬間脫手飛出,攜帶著一股犀利無比的氣息向齊運電射而來。


    也正在這時,齊運化極三劍中的血煞,終於醞釀完成。


    “吚哩哇啦……”


    巨劍一震,血色旋渦瞬間如同狂流般席卷了出去。


    “嘿嘿,以己之短,攻敵之長,這可是戰鬥中的大忌,想用這種軟綿綿的東西擋住我的匕首,這種致命的錯誤你還真是犯得及時啊。”


    果然,旋渦雖然聲勢滔天,但匕首卻勝在細小銳利,剛剛與之接觸,便“嗤”的一聲自重重血幕出穿透了出來,銳不可當的射向齊運。


    “恐怕你高興得太早了。”


    明知匕首向自己射來,齊運卻絲毫以為意,手中握著的誅神順勢一收,立刻將射來的匕首格擋了開去。


    而此刻的滔天血幕,已經鋪天蓋地的湧到了那名孤獨門之人麵前。


    “啊?這……”


    直到此刻,那名孤獨門之人才發現自己錯了。


    齊運剛才之所以使用這種並不凜冽的攻擊,並不是他想象中的以己之短,攻敵之長,他真正的攻擊乃是這片血幕。


    隻是這種覺悟,也未免太晚了一些。


    “嘩啦嘩啦……”


    一陣洪流翻滾的呼嘯聲,漫天血光已經將他整個人覆蓋其中。


    “嗞嗞嗞……”


    血光才將之覆蓋,其中便響起了一陣刺耳的腐蝕聲,緊接著,又是一陣慘絕人寰的淒厲慘叫。


    因為化極三劍中的第二劍血煞,最強大的攻擊在於血光中的腐蝕之力,雖然不能在傾刻間腐蝕所有,但腐蝕之力卻不是肉體能夠承受的。


    這名孤獨門之人的身軀才剛剛接觸,全身便以一種恐怖的速度潰爛開來,不過眨眼間,全身各處便泛出森森白骨。


    “不、不啊!”


    他聲嘶力竭的咆哮,奈何血光無處不在,無孔不入,他想要掙脫卻來不及了。


    “孤獨門,原來也不過如此!”


    齊運喃喃自語了一聲,繼續催持著血光圍著那人瘋狂翻卷。


    沒過多久,血光中那道人影掙紮的力度越來越小,慘叫聲也越來越弱,直至徹底消失不見,翻滾著的旋渦也才就此消停了下來。


    齊運巨劍一抖,“嗡”的一聲,漫天血光憑空消散,轉瞬間,絮亂無比的通道內,又恢複了一片明淨。


    隻是剛才那名孤獨門之人,此刻隻剩下一具白皚皚的骨架,失去力量的支撐下,瞬間從空中“啪”的掉落下來,刹那間砸得四分五裂,根根骨節散落一地。


    解決了孤獨門之人,齊運的目光又迅速望向了陸雙雙所在的位置,“陸姑娘,現在該輪到……”


    話還沒說完,他就再也說不下去了。


    因為剛才陸雙雙所站立的位置,此刻竟然空空如也。


    “竟然趁亂逃了?”齊運皺了皺眉。


    剛才隻顧著應付那名孤獨門之人,陸雙雙應該是見形勢不妙,所以趁自己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溜走了。


    原本他還想追上去看看,剛剛掠出幾步,他又停了下來。


    “龍戰野?”


    想到剛才被孤獨門之人偷襲重傷的龍戰野,齊運再也顧不得陸雙雙了,立刻向向不遠處一片廢墟掠了過去。


    青藤殘渣堆成的廢墟中,一具全身包裹在銀色盔甲內的身軀,此刻正靜靜躺在那裏。雖然還有呼吸,但身上卻是傷痕累累,尤其左邊的肩膀,更是血肉模糊,此刻依舊在汩汩向外流淌著鮮血。


    不是別人,正是剛才已經受傷昏迷的龍戰野。


    “如果不是我正好進入木門,恐怕現在的你,已經是孤獨門的刃下亡魂了,我又救了你一次。”


    喃喃自語了一聲,齊運立刻走了過去,一把將龍戰野的身軀抱起。


    原本他隻是想將龍戰野放到更幹淨一些的地方,然後給他服下一些療傷的丹藥,結果剛剛抱起的刹那,齊運不禁狐疑的嘀咕了一句,“怎麽這麽輕?瘦得也太不像話了吧?”


    他早就知道龍戰野的身軀比常人小上一些,但此刻親手抱起,他才明白,這具身體多麽的沒有分量。


    再看了一眼遮住龍戰野真容的那張麵具,他心裏的好奇更加強烈了。


    “也不知這張麵具下究竟藏著怎樣一副麵孔?”


    上次在孤獨門的刺殺中救下龍戰野,他就想揭開這張麵具看看了,隻是後來破煞傭兵團的人正好趕到,他才沒有機會而已,此刻龍戰野再度昏迷,周圍又沒有其他人,就算自己看了,應該也沒人知道。


    越想越覺得有理,片刻後,他終於按耐不住,一隻手緩緩伸了出來。


    然而正當他的手就要觸及麵具的刹那,隻聽“嗯”的一聲輕吟,原本已經昏迷的龍戰野,竟然緩緩睜開了眼睛。


    “你醒了?”


    齊運一驚,急忙將心縮了回來。


    畢竟做賊心虛,與龍戰野那雙深邃的目光對視的刹那,他竟然有些躲閃。


    隻是這種躲閃的感覺,他都不知道從何而來。


    “是你救了我?”


    龍戰野的聲音依舊沙渾厚沙啞,隻是語氣中卻充滿了痛苦。


    畢竟剛才受了那麽重的傷,又沒有服下任何療傷藥,可想而知,他此刻正在承受多麽劇烈的痛苦。


    “不錯,我又救了你一次,現在我們算是扯平了。”


    嘴上這麽說著,齊運心裏又嘀咕了一句,“真他嗎巧了,上次沒能成功看到他的真麵目也就算了,這次竟然也在關鍵時刻醒來?”


    想歸想,見龍戰野已經醒來,他也隻得打消了這個念頭。從儲物手鐲內取出兩枚丹藥遞到龍戰野麵前,“這是育神丹,你先服下。”


    龍戰野也沒有拒絕,不過從齊運手中接來丹藥後,他卻沒有第一時間服下,反而自顧收了起來。


    “你這是幹什麽?”


    龍戰野搖了搖頭,“我自會服下,你不用操心。”


    “你怕我看到你的真麵目?”見龍戰野欲蓋彌彰的模樣,齊運瞬間想到了這一點。


    “是又如何?”龍戰野倒也沒有否認。


    “大家都是大男人,你老是遮著個臉幹什麽?難道你也毀容了?”齊運調侃道。


    雖然龍戰野已經年邁,但所謂知己不限年齡,從這段時間的交往來看,齊運絲毫沒有把他當成前輩對待。


    然而龍戰野卻是冷哼了一聲,“這是老夫的事情,與你何幹?”


    “這……”


    齊運翻了個白眼,揶揄道:“不看也行,但現在大家都走了,如果你再不快點恢複傷勢,恐怕龍脈就要被人奪走了。”


    聽到這話,龍戰野眼中的神色頓時變得凝重了起來,“也好,那你先轉過身去。”


    “真的那麽害怕我看見?”


    “廢話!”


    無奈之下,齊運隻是轉過身,等龍戰野服下育神丹後,他才轉了回來,“現在可以走了吧?”


    “當然!”


    龍戰野深吸了口氣,緩緩站起身,艱難的向通道更深處走去。


    雖然育神丹不能立刻恢複傷勢,但隨著服下不久,龍戰野鮮血淋漓的肩膀很快就止住了流血,而且還在以一種極其不可思議的速度愈合著。


    “難怪孤獨門之前都願意為了一枚苦寒丹而放過你,看來跟一個術士打好關係,好處果然是巨大的。”


    看到自己傷勢恢複得如此迅速,龍戰野再望向齊運的目光不禁變得有些古怪。


    剛才齊運完全可以袖手旁觀,眼睜睜看著自己死在孤獨門手中,這樣一來,他不但能省去許多麻煩,還不至於樹立孤獨門與玉女宗這個大敵。然而自己岌岌可危之際,他竟冒著得罪兩大宗派,甚至不顧自身的危險,毅然站了出來。


    哪怕之前就與齊運是聯盟的關係,但因為今天的事情,齊運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如果之前僅僅隻是因為聯盟的關係,那麽此時此刻,他幾乎將齊運當成了自己人,甚至是知己一樣的存在,哪怕沒有任何利益,也不會因此而疏遠。


    “孤獨門嗎?他們不過把我當成煉藥的工具而已,與這些毫無人性的勢力合作,除非我腦子有問題。”


    聽到齊運這話,龍戰野突然苦笑了一句,“你真的不後悔?”


    “後悔什麽?”


    “如果因為你今天救了我的原因,而讓你,甚至你身邊的人陷入危機,你……”


    話還沒說完,龍戰野便再也說為下去了。


    因為齊運的臉色,竟然在這一刻變得難看了起來。


    “你後悔了?”


    齊運一怔,與龍戰野那雙古怪的目光對視了一眼,他才鄭重的點了點頭,“不錯,我後悔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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