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左昂竟然還在猶豫,齊運的聲音猛然冰冷了下來,“既然你不出手,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聽到這話,被逼得步步後退的左昂終於承受不住這種壓力,立刻大喊了一聲,“我認輸了!”


    沒等齊運說話,他便不顧一切的暴退了出去,像剛才那人一樣,轉瞬間便沒入了人群之中。


    齊運也沒有追擊,反而將目光瞄向了正躺在遠方氣若遊絲的高默。


    “我剛才說過,今天你敢站出來,就沒有必要活下去了!”


    這裏畢竟是夜叉部,對於其他人,他可以教訓一下就行,但對於屢次給自己造成無數麻煩的高默,他是下了必殺之心。


    然而沒等他接近高默,一個渾厚無比的聲音突然自高台上傳來,“這位小友,適可而止吧。”


    “嗯?”僅僅隻是聽到這個聲音,齊運的身軀便緊繃了起來,向前邁出的腳步也瞬間一滯。


    因為那道聲音就像能穿透人的靈魂,給人一種無可抗拒的感覺。


    “唰……”


    在齊運震驚的目光中,一道身影瞬間閃電般從高台上掠來,速度奇快無比,隻在虛空中留下一道殘影,真實的身軀,已經出現在齊運麵前。


    來人是名中年人,臉上布滿密密麻麻的胡茬,一雙眼睛深邃平靜,古井無波。


    然而僅僅隻是與之對視了一眼,齊運卻渾身劇震,“好深沉的氣息,這就是夜叉部外門的導師麽?”


    這名中年人表麵看似平靜,但那道普通的身軀內,卻隱約散發出一股深不可測的氣息,直讓齊運有種泰山壓頂般的感覺。


    “他們都認輸了,你又何必咄咄逼人?”中年人平靜說道。


    “這位導師教訓的是。”


    既然夜叉部導師已經出麵,齊運知道想斬殺高默是不可能了,不過還是解釋道:“這高默屢次將我逼入死境,我一時間有些控製不住,還望導師見諒。”


    “現在收手,還不算遲。”


    那名導師的語氣一直很平靜,但落在齊運耳中,卻讓他暗暗慶幸不已。


    以這位導師的說法,如果剛才自己堅持,恐怕迎接自己的,就不是這麽一句平靜的話,而是致命的攻擊。


    “方才是小的失態了,幸得導師及時製止,不然後果不堪設想。”人在屋簷下,齊運自然不敢放高姿態。


    然而他越是如此,那名導師似乎不想就此放過他,“你們之間的恩怨,我原本不想過問,不過剛才聽他們說,許天長是死在你的劍下?”


    此話一出,齊運頓時暗呼不妙。


    雖然還不知道這名導師的意思,不過突然提到許天長,想來應該不會是好事。


    果然,沒等他說話,那名導師又逼問道:“是與不是?”


    “是!”


    事到如今,齊運也沒有再否認。


    雖然許天長是死於林俊宇之手,不過他也是為了救自己,才不得已而為之,此刻哪怕明知處境危險,他也不可能把林俊宇給供出來。


    “很好,很好。”那名導師笑了,“玄級一星,竟然能斬殺我那個地級三星的弟子許天長,你確實有些本事。”


    齊運臉色一變,嗎的,難怪其他導師不站出來,這人偏偏出來多管閑事,原來不是來調和的,是因為許天長是他的弟子,要找自己報仇來了。


    “許天長是我殺的!”


    便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


    林俊宇?


    齊運一驚,下意識側頭看去,果然見已經測試完的林俊宇迅速向這裏掠了過來。


    “你來這裏幹什麽?”齊運一時間焦急不已,自己將罪責扛下來,就是不希望連累林俊宇,沒想到關鍵時刻,他竟然主動站出來承認。


    以至於在焦急的同時,他望向林俊宇的目光變得更加親切了。


    所謂患難見真情,此刻的林俊宇,無疑將這句話體現得淋漓盡致。


    “許天長是你殺的?”見林俊宇走來,那名導師皺了皺眉,目光驚疑不定的在齊運兩人身上來回掃視。


    “不,許天長是我殺的,在夢魘森林時,他竟然趁我重傷,想要取我性命,最後卻被我偷襲致死。”林俊宇還沒說話,齊運迅速向前踏出一步。


    然而他的腳步剛剛邁出,林俊宇又一把擋在了他麵前,“你別亂認,人是我殺的,難道你還想跟我搶功勞不成?”


    聽到這話,齊運額頭上頓時冒出了滴滴冷汗。


    嗎的,如果真是搶功勞也就算了,現在是搶著送死啊,他竟然還如此積極?


    “既然你們兩都承認,那麽你們就為我的弟子許天長陪葬去吧。”那名導師似乎再也看不下去了,語氣頓時變得冰冷了起來。


    與此同時,一股迫人心魂的氣息,也隨之擴散開來,感受到的人莫不如墜冰窖。


    尤其是首當其衝的齊運與林俊宇,臉色更是瞬間變得慘白如死,額頭上的冷汗如同雨水般涔涔而下。


    僅憑身上釋放出來的無形威壓,便將兩人逼得絲毫不能動彈,可想而知,修為該有多恐怖?


    “許天長是我殺的,跟我朋友沒有一點關係,要殺就殺我好了!”盡管隨著著迫人心魂的威壓,齊運還是艱難的咬牙堅持道。


    “不,許天長這個過河拆橋的小人,簡直死有餘辜,他是我殺的,別傷我朋友。”林俊宇也漲紅著臉說道。


    這一下,齊運徹底無語了。


    臨死之際,還能如此慷慨就義,真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竟然能讓他為自己做到這般地步?


    “既然你們兩一心尋死,如果不成全你們的話,我會倍受良心譴責的。”


    那名導師冷笑了一聲,一隻手掌緩緩抬起,眼見就要做出泯滅人性的事情。


    便在這時,一聲清脆的厲喝突然自遠方傳來,“陳導師手下留情!”


    聲音如同銀鈴一般,清脆悅耳,動人心弦。


    “龍綺蘭?”


    齊運喜上眉梢。


    因為這個聲音他太熟悉了,幾乎深入靈魂。


    倒不是他對龍綺蘭有意思,而是他的靈魂曾經強行進入過龍綺蘭的要夢境內,聽過她最純真的聲音,自然難以忘記。


    “唰……”


    忽然,一道破空聲由遠而近,緊接著,一道身穿紫色衣裙的倩影避開熙熙攘攘的人群,轉瞬間便來到了幾人麵前。


    水靈的雙眸,吹彈可破的肌膚,一頭秀發紮在腦後,看起來溫婉可人。


    尤其是臉頰上兩道淺淺的酒窩,加上那身纖塵不染的紫色衣裙,更是令人如沐春風。


    不是別人,正是將齊運引來夜叉部的龍綺蘭。


    隻是在齊運身上掃視了一眼,龍綺蘭便將目光移到那名導師身上,“陳導師,他是我父親看中的人,還望你三思而行。”


    “哦?他是你父親看中的人?”陳導師臉色微微一變。


    “不錯,早在紫烏城之時,我父親就已經他為門下弟子,如果他剛才有做了什麽得罪陳導師的事情,綺蘭在這裏向您賠不是。”


    陳導師沒有說話,眼中神色陰晴不定。


    而齊運,見龍綺蘭來頭竟然如此之大,他一時間也不禁有些驚訝。


    要知道夜叉部外門弟子可是有幾十萬人,就算修為再高,也不可能入得了這些導師的法眼,沒想到她一出現,竟然能令一名導師改變主意。如此看來,她的父親在夜叉部內的身份應該不低。


    果然,陳導師在衡量了片刻後,似乎終於做出了決定,陰晴不定的神色一定,“齊運如果真是你父親內定的弟子,我也不為難,不過……”


    說到這裏,陳導師的目光瞬間轉移到了林俊宇身上,“殺我弟子許天長的人,他也有份。”


    “我剛才都說了,許天長是我殺的,跟我朋友沒有半點關係,如果要殺他,就先殺了我吧?”


    這次害怕林俊宇還不知死活的上前送死,一邊說著,齊運還不斷對林俊宇使眼色。


    畢竟此刻有龍綺蘭出麵,隻要自己將罪責領下來,林俊宇就可以逃過一劫。


    林俊宇似乎也明白了這一點,這次倒沒有逞強,點了點頭後,緩緩退到了一邊。


    而一邊在旁邊察顏觀色的龍綺蘭,似乎也看出了什麽,適時道:“陳導師,許師兄與齊運間的恩怨,我倒是知道一些,雖然當時我不在場,不過能殺許師兄的,絕對隻有齊運。”


    龍綺蘭都這麽說了,陳導師再不甘,也隻得悻悻放棄。


    不過臨走前,他卻意味深長的對龍綺蘭說了一句,“天長生前對你不錯,或許被齊運所殺,也是因為你的關係,難道你就不為他的死做點什麽嗎?”


    龍綺蘭一怔,下意識向齊運瞥了一眼,悻悻道:“當然是要做的,不過齊運既然是我父親內定的弟子,我自然不可能殺他為許師兄報仇,回去後,我一定讓我父親好好責罰於他。”


    龍綺蘭說得一臉嚴肅,不過落在齊運耳中,卻隻差沒讓他噴笑出來。


    就算要掩飾,也要找點像樣的理由吧,回去讓她父親好好責罰自己?是個白癡都聽得出,這隻是袒護自己的借口。


    “行了,我既然說不為難齊運,以後自然不會為難他。”


    陳導師似乎也看出了這一點,冷哼了一聲,終於揮袖離開。


    看著陳導師越走越遠,齊運懸著的一顆心總算落了下來,剛才若非龍綺蘭及時趕到,恐怕自己跟林俊宇兩人就要一命嗚呼了。


    “龍姑娘,剛才謝謝你了。”


    “跟我這麽客氣幹嘛?”龍綺蘭頓時白了齊運一眼。


    “呃……這……”


    齊運一時間啞了,雖然他與龍綺蘭早就相識,但畢竟大部分時間,龍綺蘭都是以龍戰野的身份出場,就連真麵目,都是她離開紫烏城城的前一刻才見到的,所以在他的潛意識裏,跟龍綺蘭的關係可不怎麽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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