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家管事剛一回到韓府,便是把在花家的所見所聞如實稟給了主子們。


    韓家夫人是真的沒想到表麵上看著還是不錯的肖家夫人,背地裏竟是這麽一副的嘴臉,再是看著管事懷裏捧著的各種稀有藥材,心裏更覺差點委屈了清平郡主。


    韓大人看著自家夫人虧欠的樣子,輕聲歎了口氣,“夫人放心,若是以後見著了清平郡主,我定是會照顧一二的。”


    韓夫人點了點頭,眼下看也隻能如此了。


    韓婧宸可是沒打算這麽就完了的,尤其是聽聞管事的說那肖鴻飛坐在馬車上還敢怒視著範清遙,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了。


    “來人!多來幾個!”


    片刻的功夫,幾個小廝就是跑了過來。


    “你們幾個馬上給我出去,將今日肖家是如何在花家和咱們府上不要臉的姿態給我傳出去,記得傳一個人就賞你們五兩銀子,傳的越多賞得越多!”


    敢欺負了我韓婧宸的朋友,我就讓你在主城沒朋友。


    小廝們一聽說有銀子拿,連困意都是顧不上,連夜就是奔波於了主城的大街小巷。


    很快,主城便是都傳開了肖家母子醜惡的嘴臉。


    花月憐聽見此消息的時候又是驚又是氣,萬萬想不到自己竟是險些將女兒推進了火坑,在孫澈的陪伴下連夜回到了西郊府邸,見自己的女兒是真的沒什麽事,才算是鬆了口氣的。


    隻是和碩郡王妃那邊,花月憐卻是不曾去詢問任何的。


    一來是花月憐相信和碩郡王妃並不知道肖家的嘴臉。


    二來和碩郡王妃的月份眼看著就是要足了,這個時候可是萬不能被刺激著。m.23sk.


    皇宮裏甄昔皇後都是打算洗洗睡了,結果就是被這個消息弄得完全沒了困意,“好一個肖侍讀啊,勾搭著韓家的女兒還妄圖肖想本宮的小清遙,那個肖家夫人更是妄圖想要汙蔑了花家滿門女兒的清白,當真是個無法無天的。”


    百合輕聲勸著,“聽外麵傳言說,事情都是過去了,想來清平郡主早已化險為夷。”


    “就憑那對母子哪裏是小清遙的對手?”隻是這事兒旁人是過去了,她可是過不去的,“可知道皇上在哪裏?”


    “回皇後娘娘的話,聽聞是在禦書房。”


    甄昔皇後迫不及待地站起身,“讓小廚房燉上一盅湯,本宮去看看皇上。”


    光是她喜歡小清遙是沒用的,得讓皇上點頭她的兒子才能光明正大把人娶回來。


    這段時日甄昔皇後旁敲側擊的也是差不多了,皇上的心裏就算談不上有多大的動搖,但對於範清遙也已應該從原本的忌憚變為了利用。


    隻是想要讓皇上徹底答應這門親事,總是還缺一個炸點的。


    如今肖家母子做出這種事情,倒是剛好可以去炸炸皇上。


    半個時辰後,甄昔皇後由百合攙扶著來到了禦書房。


    書房裏人影閃爍,很明顯裏麵不止皇上一人。


    正是守在門口的白荼瞧見皇後娘娘,卻是一臉來得剛好的笑容,“皇後娘娘可是來看望皇上的?外麵寒氣大,皇後娘娘快是裏麵請。”


    甄昔皇後,“……”


    總覺得好像有些不大對勁。


    莫名其妙又滿是防備地邁過了門檻,結果就是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正跪在殿中。


    正對著皇上匯報淮上礦山一事的百裏鳳鳴,聽聞見了身後的腳步聲,微微回頭,便是看見了母後美麗的臉龐,“兒臣給母後請安。”


    甄昔皇後的驚喜是發自內心的,快步上前本是想要摸一摸兒子的,結果才發現皇上還坐在那裏,滿心不舍地收回了手,“何時回來的,怎麽都是沒人通報一聲?”


    百裏鳳鳴微微頷首,“兩個時辰前,怕打擾了母後的休息便沒有讓人去通報。”


    甄昔皇後當然知道這話不過就是兒子哄她的,隻怕又是皇上安排了什麽事情讓兒子去辦,結果現在兒子回來了都是要第一時間來跟他稟報。


    果然啊,她的兒子就是沒有月愉宮生的金貴。


    甄昔皇後默然走到了皇上身邊,輕輕將手中的湯盅放在了書案上,“都是鳳鳴不懂事,這麽晚了還叨擾皇上坐在這裏,皇上快是喝口熱湯解解乏。”


    永昌帝本來對於甄昔皇後的出現有些不耐煩的。


    隻是剛剛見甄昔皇後對太子的出現眼中的驚訝是真的,再是聽聞如此這番言辭,再是被打擾的不悅也是煙消雲散了。


    不管是皇後還是太子,放在心裏第一位的都是他。


    隻是當著甄昔皇後的麵,永昌帝也不好再詢問礦山一事,擺了擺手示意太子坐下說話,也總算是想起了太子受傷一事,“朕聽你身邊的林奕來報,說是鮮卑悍匪極其凶狠,你的傷可是好些了?”


    百裏鳳鳴坐在凳子上,微微頷首,“已無大礙。”


    甄昔皇後卻不相信一般,忙走過來仔細地打量著,更是伸手朝著百裏鳳鳴胸前的衣襟抓了去,百裏鳳鳴一個閃躲不及,便是被母後扯開了衣衫。


    心口上的傷疤雖已愈合的七七八八了,看上去卻仍舊十分的猙獰,尤其是那一紮長的縫痕,猶如一條蜈蚣趴在白皙的胸膛上。


    甄昔皇後的眼睛直接就是濕潤了。


    這得傷得多重,才是能留下如此深可入骨的疤痕。


    永昌帝拿著湯匙的手也是顫了下。


    就算他的心思並不在太子身上,可這段時日太子的辦事妥當倒是讓他有些重視的,如今看著那醜陋猙獰的疤痕,雖談不上有多心疼,但愧疚總還是有一些的。


    百裏鳳鳴將衣衫攏上,再次跪在地上,“驚擾父皇,母後,是兒臣罪該萬死。”


    甄昔皇後默默流著淚,將兒子拉了起來,“都這個時候了怎還說這些外話,無論是本宮還是你父皇,最擔心的自是你的身體。”


    永昌帝看著甄昔皇後的母子情深,自知自己做不出那般的煽情,索性轉移話題道,“皇後的氣色瞧著也是不好,應當與太子一般早些回去休息才是。”


    這是直接要往外攆人了啊。


    甄昔皇後心裏寒冷一片,麵上卻點頭道,“皇上說的是,怪在臣妾在來的路上聽見了一個奇聞,一時想不開過便是動了氣。”


    永昌帝哦了一聲,“何事能讓皇後如此動怒?”


    “說來也是好笑,聽聞有個肖侍讀對清平郡主一見鍾情,結果肖侍讀的母親卻是個眼界高的,表麵上將清平郡主當個替補的維係著,背地裏卻是暗中跟韓家去定親,結果被花老將軍抓了個人贓並獲,一腳給踢出了花家。”


    永昌帝,“……”


    不但覺得不好笑,反倒還覺得有些頭疼呢。


    甄昔皇後則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的繼續又道,“不過想想也是,再過兩年清平郡主出服後便就是及笄了,這個時候就算是先定下親事也是剛好的。”


    這話,是真的讓永昌帝猶如醍醐灌頂。


    他可以控製範清遙不對外聯姻,但是不肯能阻礙著範清遙一輩子不嫁人。


    範清遙若是嫁了個普通的人家也就罷了,若是當真被哪個有心的人拐去當了什麽夫人之類的,那個人再是手握兵權……


    永昌帝的頭就是更疼了。


    甄昔皇後才是不管你頭疼不疼,最好疼死算了,“愉妹妹的眼光也是極好的,上次本宮無意在月愉宮瞧見了清平郡主的名帖。”


    永昌帝的頭果然就是劇痛了。


    想當初花家跟愉貴妃之間可是沒少鬧出什麽不愉快,雖然永昌帝防備忌憚著花家,但是永昌帝卻也相信以花耀庭的那股驕傲,是絕對不可能委身在愉貴妃下麵,暗中跟投靠三皇子的。


    所以很明顯,範清遙的帖子出現在月愉宮,怕隻是愉貴妃的一廂情願。


    範清遙是個空頭郡主不錯,但範清遙卻是長了一雙點石成金又醫術超群的手,如果說愉貴妃讓範清遙嫁進皇家,是為了讓範清遙用醫術照顧他的身體,但範清遙的有錢又該怎麽說。


    永昌帝是一直偏袒著百裏榮澤不錯,但他可以給予卻絕不能別人占有!


    甄昔皇後知道點到即止就可以了,其他的便是讓皇上自己想足夠。


    就皇上那猜忌成性的性子,定是能想出一朵花出來。


    “時辰不早了,太子也跪安去休息吧。”甄昔皇後對著百裏鳳鳴招了招手。


    百裏鳳鳴佯裝什麽都是沒聽出來的樣子,給皇上跪了安,跟著甄昔皇後一同朝著門口的方向走了去。


    忽然,永昌帝的聲音響起在了身後,“鮮卑一行,不知太子對清平郡主有何看法?”


    百裏鳳鳴連遲疑都是沒有的轉身,恭敬地開口道,“清平郡主醫術高超是不假,但為人極其冷漠自負,兒臣並不曾與她有過太多的接觸。”


    百裏鳳鳴聲音平淡,但眼中流露出的厭惡和淡漠卻是異常清晰的。


    清晰的足以讓永昌帝全部看見。


    永昌帝嗯了一聲,“回去吧,好好休息。”


    甄昔皇後心裏倒是清楚百裏鳳鳴就該露出如此反應的,隻有這樣皇上才是會考慮要不要讓小清遙嫁給自己的兒子。


    當然,並非是如虎添翼,而是相互挾持和監視。


    隻是百裏鳳鳴的表情實在是太真實了,若非不是出了禦書房後,他那俊秀的臉上瞬間就是恢複了以往的淡漠,就是臉甄昔皇後都要以為自己的兒子是不是已經厭惡到小清遙入骨了。


    “如今小清遙對皇上示好明顯,皇上怕早就是有心思讓小清遙嫁入皇家,不過在事情沒成之前你也萬不可掉以輕心。”月愉宮那邊,甄昔皇後始終是不放心的。


    最讓人想不通的是,好端端的愉貴妃抽什麽邪風,怎麽就是打起了小清遙的主意。


    百裏鳳鳴看著母後滿目心疼,卻並不多做解釋,“讓母後擔憂了。”


    甄昔皇後笑了笑,“說什麽傻話,這都是應該的。”


    百裏鳳鳴婉兒一笑,攙扶著甄昔皇後的手臂,當先朝著鳳儀宮的方向走了去,“不知母後上次前往月愉宮時,可是有看見範雪凝的名帖?”


    甄昔皇後挑了挑眉。


    範雪凝啊,那個孩子應該是小清遙的妹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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