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鴻遼進了院子,看著還在發呆的範清遙,不悅皺眉,“不肖徒兒,難為為師還如此擔心你,你便是如此迎接為師的不成?”


    範清遙回神的同時,趕緊走了過去,“師父。”


    紀鴻遼聽著這聲清脆的稱呼,才是繃緊的臉上瞬間就是盛開了笑容,“孺子可教。”


    旁邊的太監們,“……”


    紀院判您就這點出息?


    紀鴻遼麵對太監們難以消化的目光,不屑於顧的哼了哼。


    他這徒弟百年難得一遇,可是個無價之寶,自是要捧在手裏含在嘴裏的,一群本身就比正常人缺少零件的東西又懂個球。


    少煊看出了太子妃的欲言又止,忙安置著這些宮人去了其他的院子。


    範清遙則是帶著紀鴻遼進了外廳,吩咐著宮人燒水上茶,又是去廚房取來了不少剛剛做好的點心。


    紀鴻遼趕了幾日的路,是真的餓了。


    範清遙也不急,一直等師父吃好喝完,才是開口道,“太子殿下已經蘇醒,難道師父還不知道此消息?”


    紀鴻遼愣了下,“什麽時候的事情?”


    “算起來也要有十日了。”


    紀鴻遼的目色也是沉了沉。


    範清遙想到的他自然也是想到了。


    而且,此番他跟著那些宮人一路前往行宮,在路上的時候那些宮人都會時不時的給主城傳出消息報平安,可從始至終主城那邊都沒傳給他們任何的消息。


    紀鴻遼侍奉在皇上身邊幾十年,沒有人比他更了解皇上的現用現交。


    正是如此,他才更覺得詭異。


    “如果說,皇宮出了什麽其他的事情,讓皇上暫且無暇顧及行宮呢?”3sk.


    “在皇上的心裏,現在最主要的應該就是太子的傷勢,又會還有什麽是……”


    話還沒說完,紀鴻遼就是頓住了。


    相同的,範清遙的心也是跟著繃緊了。


    範清遙跟紀鴻遼對視了一眼,隨即異口同聲,“芸鶯!”


    同樣把給芸鶯脈象過過手的範清遙和紀鴻遼,如何不清楚芸鶯生產就在這幾日。


    皇上將紀鴻遼派來行宮,或許現在在皇上的心裏麵,能夠處理淮上礦山難題的百裏鳳鳴確實勝過了芸鶯肚子裏的那個孩子。


    可那個孩子畢竟是皇上的老來子。


    若是正常生產還好,若真的是難產的話,皇上真的就不在意了?


    不會的。


    明知道自己的孩子出生有難,皇上怎麽會真的坐視不理!


    而若當真是芸鶯難產的話,皇上為此心煩意亂忽略了百裏鳳鳴這邊便說得通了。


    當然,就算芸鶯肚子裏的孩子真的有個什麽,皇上也不會怪罪到百裏鳳鳴這邊,但皇後娘娘那邊就說不準了。


    如今百裏榮澤慘敗而歸,百裏鳳鳴又蘇醒,愉貴妃自然不會看著皇上真的就是一點點將視線全部落在百裏鳳鳴的身上。


    這個時候,隻要皇上娘娘出了事情,皇上必定會遷怒於百裏鳳鳴。


    所以……


    這次事情隻怕是衝著皇後娘娘去的!


    想通了這一點,範清遙哪裏還坐得住,當即就是轉身進了寢宮。


    正是看書的百裏鳳鳴循聲抬頭,就聽見範清遙道,“我擔心愉貴妃怕會對皇後娘娘不利,我想馬上回主城一趟。”


    百裏鳳鳴拿過軟榻旁的披風,起身走到範清遙的麵前,將披風籠在她的身上又仔細係好,才輕聲道,“馬車已經準備好了,此番讓林奕陪同你一起回去。”


    看來,範清遙想到的事情,百裏鳳鳴也同樣想到的。


    想著這一路回去,她一個人也確實是不成事,便是沒有拒絕,“師父會在這裏照顧著你的身體,等我回來。”


    百裏鳳鳴笑著點了點頭,又是輕輕吻了吻她的麵龐,“好。”


    範清遙總覺得百裏鳳鳴有些太過淡定了,雖然她心裏也清楚皇後娘娘並非是花架子,愉貴妃就是想要算計皇後娘娘也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但百裏鳳鳴這樣的態度,還是讓範清遙覺得好像哪裏不對。


    隻是如今心裏記掛著皇後娘娘,範清遙也來不及細想。


    一刻鍾後,範清遙便是坐上了回主城的馬車。


    看守行宮的侍衛聽聞是太子妃要出去,連盤查都是沒有就直接放行了。


    太子蘇醒,太子妃功不可沒。


    這個時候可是沒有人敢找太子妃的不愉快。


    行宮腳下的鎮子不比主城熱鬧,酉時剛過街上便是沒了人影。


    整個鎮子都是靜悄悄的。


    林奕一路行駛著馬車在官道上馳聘,急速前行的馬車顛簸異常。


    坐在馬車裏的範清遙,不得不伸展開四肢支撐在馬車壁上,沒過一會胳膊就是開始發酸,可饒是如此,她一直都沒有喊出一聲的減行。


    雖不知如今的皇宮正麵臨著怎樣的局麵,可能快一刻總是比慢一刻要好的。


    忽然,疾馳的馬車猛地停了下來。


    林奕擰眉跳下馬車,握著長劍的手背青筋暴起,猛然抽出手中長劍,直逼迫向那馬車上的車夫,“好大的膽子!連太子妃的馬車也敢阻攔,不要命了麽!”


    車夫嚇得直接從馬車上滾落在地,磕頭求饒,“林奕副少傅饒命啊,小,小的是奉大皇子妃的命,才,才鬥膽追太子妃馬車的啊……”


    與此同時,車夫身後那緊閉的馬車門背打開。


    在幾名婢女的簇擁下,果然隱約可見閻涵柏的臉。


    閻涵柏看著自己那跪在地上的車夫,冷冷一哼,“林副少傅當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林奕一看見真的是大皇子妃,便不好再說話。


    隻是他不開口,也不代表真的潘雨露就真的可以無法無天了。


    範清遙伸手推開麵前的車門,隔空看著不遠處的閻涵柏,聲音更冷,“大皇子妃毫無緣故便阻攔在我的馬車前,難道威風就小了麽?”


    閻涵柏,“……”


    果然無論到什麽時候,範清遙都是一樣的可恨!


    閻涵柏咬了咬牙,低了幾分氣勢的道,“仁妃娘娘聽聞大皇子在行宮被打很是擔憂,我回主城給仁妃娘娘報平安,希望跟太子妃在路上有個照應。”


    劉仁妃是大皇子的母妃,不過在後宮裏麵一直沒什麽存在感罷了。


    不過再是沒有存在感那也是閻涵柏的婆婆,閻涵柏回去報平安也是情理之中。


    範清遙著急趕路,也沒空在這裏跟閻涵柏打口語官司,點了點頭便是吩咐林奕道,“勞煩林副少傅繼續趕路。”


    林奕知道,太子妃這是在外人麵前給自己撐臉麵,心裏感激著,麵上則是不動聲色的跳回到了馬車上,二話不說甩起馬鞭繼續趕路。


    閻涵柏,“……”


    這,這是什麽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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