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範清遙跟甄昔皇後反應過來時,隻見有什麽東西狠狠釘在了殿內的牆壁上。


    甄昔皇後臉色大變,當即就要喊人。


    範清遙則是先行一步握住了皇後娘娘的手,輕輕地搖了搖頭,“母後稍安勿躁。”


    以剛剛的速度,若來人當真是要取她和皇後娘娘性命的,隻怕早已血濺當場了。


    再是看了看釘在牆壁上的匕首,隻見那把手上還纏繞著一張絹布。


    範清遙謹慎地走上前,取下絹布打開。


    裏麵的字不過寥寥無幾,但卻字字刺目紮心。


    ‘太子遇刺。’


    甄昔皇後見範清遙靜默著沒動,便是也疑惑的走了過來,待她朝著絹布上的字跡看去,不禁渾身一震,“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膽,竟敢如此詛咒太子!”


    範清遙再是看了看絹布上麵的字,才是輕聲道,“這上麵的話更像是……提醒。”


    如果真的是詛咒,自然是越狠毒越好。


    “母後,父皇現在在哪裏?”範清遙忽然抬頭看向皇後娘娘。


    甄昔皇後蹙著眉道,“知道芸鶯難產,便是一直在懇求皇祖們保佑著……”


    話還沒說完,甄昔皇後忽心口一顫。


    曆代後宮妃嬪難產的多了去了。


    說白了,想要懷上皇上的孩子難,但若想要在皇宮裏平安產子才是更難。


    可無論是哪個妃嬪產子,也是沒有見過皇上如此重視過。


    當年皇上子嗣稀薄的時候,也是沒見皇上為哪個妃嬪如此著急過,更何況現在皇上兒子早已圍繞在膝下了。


    範清遙看著皇後娘娘的臉色,便已知皇後娘娘怕是想到了什麽,“如果並非是給芸鶯肚子裏的孩子祈禱,那麽皇上如此遲遲不肯出現,就定是被其他更為重要的事情給絆住了腳。”


    不然剛剛產房裏鬧騰的那般厲害著,皇上不可能聽不見風聲。


    而皇上若是當真無事,就算再是如何的涼薄都是要來看看的。


    “你覺得這上麵說的是真的?可若是有人就是不想你多事芸鶯的子嗣,不願你進產房,從而才故意想要以此調虎離山呢?”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甄昔皇後想的不能不多。


    範清遙將絹布遞給皇後娘娘,“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此事還得麻煩母後派人暗中查詢,我則先行前往產房。”


    事關百裏鳳鳴,範清遙必須要謹慎。


    “如今看來也隻能如此了。”甄昔皇後點了點頭,將絹布收好。


    小清遙將絹布交給她,就是想要讓她在查詢時一旦遭人陷害,可以將此物拿出來證明自己的清白,她自然是要收好的。


    範清遙隨著甄昔皇後來到產房外殿,眾人早已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原本淩亂的殿內也被宮人給收拾幹淨。


    麵對甄昔皇後提議要讓範清遙進產房,愉貴妃隻是斜斜地看了範清遙一眼,倒是並沒有為難和阻止什麽。


    剛剛愉貴妃設計讓劉仁妃去撞皇後,確實是想要趁機栽贓陷害。


    但打心眼裏,愉貴妃卻並不想芸鶯的孩子出事。


    範清遙的醫術,有目共睹。


    再者,隻要範清遙伸手了,哪怕是為了她自己也會拚死保護好芸鶯的孩子。


    愉貴妃自然是沒有不同意的理由。


    “好孩子,進去吧。”甄昔皇後鬆開範清遙手時,又是輕輕地拍了拍。


    範清遙點了點頭,這才繞過屏風進了產房。


    說是產房,其實就是芸鶯一直所居住的內殿罷了。


    此刻的內殿裏充斥著全是讓人作嘔的血腥味,所有的門窗全部緊閉,悶熱的氣息壓抑難耐。


    芸鶯躺在床榻上,滿臉的汗水早已打濕了秀發,絲絲縷縷地粘在麵龐上,整張臉白得厲害,就連雙唇都白得讓人心驚。


    產婆一看見太子妃進門了,便恭恭敬敬地站在了一旁。


    範清遙伸手按在芸鶯濕噠噠的手腕上,一邊詢問著產婆,“芸鶯答應情況如何?”


    產婆提心吊膽的道,“孩子太大了,芸鶯答應一直使不出全力。”


    範清遙聽著這話,便沒有繼續詢問,而是全神貫注地探著芸鶯的脈象。


    脈象微弱,細且軟。


    雖這脈象大有滑脈的征兆,但卻是正常的。


    如今已經是臨門一腳,芸鶯就是再不願生下這個孩子,也不敢再輕易用藥。


    畢竟生產妃嬪的脈是要經過很多太醫的手的,一旦有人發現芸鶯是故意用藥導致了胎兒的流產,到時隻怕她根本沒命再是回到百裏榮澤的身邊了。


    隻是芸鶯藥是不敢用,但她卻依舊存了讓人發指的小心思啊。


    渾渾噩噩的芸鶯,聽聞見產房裏有對話聲,強撐著力氣睜開眼睛。


    在看見範清遙正是站在自己身側時,她整個人如臨大敵一般,“你怎麽來了?”


    範清遙不緊不慢地收回按在脈搏上的手指,“芸鶯答應腹中的一胎,關係千千萬,我自是要來保芸鶯答應平安的。”


    芸鶯,“……”


    該死的範清遙,根本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範清遙根本不在意芸鶯那憤恨的目光,轉身吩咐站在一旁的宮女,“再是讓小廚房燒開水,越多越好。”


    一瞬間,產房內的宮女開始忙碌了起來。


    芸鶯看著在自己地盤上反客為主的範清遙,氣的連說話都在顫抖著,“範清遙你別以為你自己真的就是無所不能了,這個孩子就算不用藥,隻要我不想便無人能夠強迫我生下來。”


    範清遙不急不躁,眉目舒展,唇角微微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


    她明明是在笑,但說出口的話卻夾雜著冰冷刺骨的味道,“那還真是巧了,隻要是我想保住的人,就算是閻王親自來了也搶不走,包括……你肚子裏的孩子。”


    芸鶯氣的渾身直顫,眼前都是開始發黑了。


    產婆看了看被子下麵的情況,忙開口道,“芸鶯主子您倒是用力啊!”


    範清遙循聲走到產婆的身邊,同樣矮下幾分身子觀察被子裏麵的情況。


    指縫已經開到最大,孩子的頭顱卻卡在其中不進不出。


    若是再等上片刻,這孩子定是要憋氣在其中。


    範清遙黑眸一凜,緩緩站直身體,剛巧就是對上了芸鶯死盯著她的雙眼。


    四目相對,芸鶯虛弱地勾了勾唇,卻浸滿了惡毒的味道。


    這種笑容,範清遙並不陌生。


    曾經她每一次帶著人來剜她的皮肉時,唇角掛著的笑容就是如此的。


    是譏諷,是輕蔑,更是一種高高在上的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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