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飛馳在回大浦縣的路上,虞凡感覺一陣頭疼。俞書記昨天晚上似乎十分的高興,難得的陪他喝了兩杯,不過省委書記的自製力終究不比常人,微有些醉意便讓龐昱送他回家了。在走之前,俞書記卻是笑問了一些虞凡在林老那裏的情況,虞凡知道這才是俞書記這麽晚找自己來的目的,也是簡單的和他了一遍。


    當俞書記知道林老還刻意留虞凡吃午飯的時候,看著他的笑容也是越發的親切,搞得虞凡一時有莫名其妙的,但有一他心裏卻是很清楚,林老應該是已經和俞書記打過電話了,而且俞書記對這個結果很是滿意,不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出現這一出。


    龐昱在送俞書記回去以後,又重新來到了茶樓,虞凡也在茶樓裏等他,這是龐昱在臨走前用眼神暗示他的,他當然是心裏明白。不過兩人這次卻是沒有再喝酒,祝君怡已經吩咐人給他們泡好了茶。


    對於龐昱,祝君怡還是很熟悉的。因為虞凡的關係,龐昱不時也是會帶人到茶樓裏消費,而祝君怡自然知道他是省委書記的秘書,每次來都是親自接待,這一來二去的也就漸漸的熟悉了起來。


    不過今天和龐昱一起來的人倒是讓她很吃驚,雖然她和阮明煙的這個茶樓就在省委附近,但省委俞書記她卻是從來沒見過,隻是在電視新聞上見過報道,所以俞書記剛一進來的時候,她心裏就是一顫,看到龐昱給她在一旁使眼色,她也是努力保持平靜,刻意的裝作沒看出來的樣子,隻是在服務的人員方麵,她卻是更加的上心,叮囑了又叮囑,弄得給俞書記他們服務的女服務員也是用一臉奇怪的表情看著她。


    對於虞凡,龐昱卻是發現自己每看見他一次,這心態就會轉換一種,第一次見到他時,他還隻是一個不起眼的人物。雖然那時他也是為虞凡和林老有關係感到奇怪,但這世界上和領導有關係的人多得去了,也不見每個都能折騰出什麽名堂出來,所以那時他也並沒有對虞凡有多看重,隻是刻意的去結交了一下。


    沒想到這才多長時間啊,他就爬上了一個縣一把手的位置了,看這前途似乎要比自己這個省委書記的秘書要明朗很多,而且剛才在路上的時候,俞書記還刻意的要求自己要和虞凡多保持聯係,是這樣對自己以後有好處。


    龐昱跟俞正國多年,還從來沒看見他如此重視過一個年輕人,所以送完俞書記回來以後,他對虞凡的態度又是親熱了幾分,這在一直注意這邊的祝君怡看來,怎麽看怎麽像是有刻意迎奉,讓她不禁感到一陣不解,省委書記的秘書去奉承一個下麵的縣裏的領導,這也太別扭了吧。


    直到很晚的時候,龐昱才放虞凡回家,並笑著讓他在省城多待兩天,等自己這一陣子忙過了請他吃飯。虞凡卻是笑著拒絕了,表示現在縣裏還有很多事情等著處理,自己在省裏待的時間已經夠長了,明天一定是要回去的,至於吃飯的事情以後還有的是機會。龐昱也明白虞凡剛剛接手一個縣,很多事情可能都沒有理順,也是不好再勉強他,隻是告訴他下次回來一定要給自己打電話。


    早晨在二女依依不舍的目光下,虞凡坐上了汪建林的車趕回了大浦縣。本來在路過崇泉市的時候,虞凡是想去市裏會一下鄧光明的,不過想到縣裏現在一大堆的事情,他也是給鄧光明打了個電話,告訴他自己剛才省裏趕回來了,並且開玩笑的跟他祝君怡可能要來查崗,聽得鄧光明當場也是一愣。


    就連虞凡也沒想到,一回到縣委,自己的辦公室主任鬱明就第一個來向自己匯報工作。這件事情確實是出乎他的意外,本來虞凡一直知道這個鬱明是前任縣委書記吉長平一手提拔起來,絕對的吉係鐵杆,自己本來還想有要換掉他的想法,也是一直在物色合適的人選,現在看來似乎是不用了。


    在虞凡回省裏的這段時間,鬱明其實是有度日如年的,他不時的懊惱自己為什麽不早去向虞書記匯報工作,萬一這段時間虞書記直接向市委建議換掉自己,那自己不是冤枉死了嗎?這也讓他這兩天的情緒表現的十分的異常,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那種淡定,所以在聽到下麵的人向他報告虞書記回來的時候,他也是立刻拿著筆記本趕到了虞凡的辦公室。


    “虞書記,您回來了。有幾件事情我正要向您做個匯報呢?”看了鬱明一眼,聽到他話時的語氣,虞凡不用感應就明白他是想靠向自己了,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稍微感應了一下,內心不由一陣失笑,原來自己去見吉長平,還能起到這種效果,看來自己可用的人又多增加了一個了。


    笑了笑,虞凡也是站起來扔給鬱明一支煙,笑道:“來,來,老鬱啊,先抽支煙,不要急。有什麽事情可以慢慢嘛,你是我們縣委的大管家,要隨時保持一種遇事不慌的姿態嘛,你這樣慌慌張張的,讓被人看見了,還以為我們縣裏又出什麽大事了呢?”既然是自己人了,這話的語氣自然是要和以往不一樣了。


    鬱明倒是有些愣住了,怎麽自己什麽都沒,這虞書記對自己的態度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了。怎麽樣也得讓自己匯報一兩件事情之後,才會出現這種情況吧。虞凡的這種態度也讓鬱明一時有些失神,但他畢竟是辦公室主任,轉眼就麵帶愧色的道:“虞書記批評的對,是我的心態沒有放端正。不過事情的影響太惡劣了,所以我才會顯得有些慌亂。”他這麽即放低了姿態,又明了原因,倒是讓虞凡有些欣賞起他了。


    “哦,居然有這種事情,你看,到底是什麽事情?”虞凡也意識到自己可能表現太突出了,也是坐下來燃香煙吸了一口,沉聲道,又揮揮手讓鬱明坐下來話。


    鬱明端正的坐在虞凡麵前,挺直身體道:“虞書記,你去省城以後,我接到下麵的人匯報,是省扶貧辦撥給我們縣的三百萬元扶貧款已經全部打到縣財政局的賬上了,但是這個帳我查了一下,現在隻留下一百萬不到的資金了。這件事情我向縣財政局核實過了,他們另有他用,已經發放出去了。隻是我問他們具體的用處,他們卻是支支吾吾的不上來。這筆扶貧款是虞書記您親自到省裏跑來的,所以我才在您回來的第一時間來向您匯報。”


    虞凡聽完也是皺起了眉頭,等了一會兒才看著鬱明道:“這筆扶貧款會不會是市裏有截留?”從上麵撥下來的款子,層層截留這是常有的事情,所以虞凡這麽問也並不奇怪。


    鬱明一聽,立刻肯定的搖了搖頭,道:“沒有。這一我敢肯定,虞書記。這件事情我已經是向市裏的有關部門核實過了,肯定是全款撥到縣裏來了。”鬱明確實是查過了,而市裏對這筆款子也真是不敢截下來,自從上次虞凡在市裏和市長黎洪吵了一架摔門而去之後,市裏的一些人就發現,這個敢和市長摔門而去的家夥不但沒有得到處理,反而是升官了,這也讓這些人給虞凡起了個‘霸王’的綽號,沒有市委書記的發話,誰敢截留他親自跑的資金。


    既然是和市裏沒關係,那虞凡的氣也就不打一處來,‘啪’的一聲重重的拍在辦公桌上,眉毛也是豎了起來,怒喝道:“好大的膽子,扶貧的專項款他們也伸手。立刻給我把財政局的洪運給我叫過來,我要看看他怎麽跟我解釋這件事情。”


    縣財政局是前任縣委書記吉長平的禁臠,縣裏任何人要從財政局拿錢,都必須要得到吉長平的批條,虞凡就有幾次在財政局長洪運那裏吃了閉門羹,聽縣裏其他的領導也有過類似的情況,但洪運可以是吉長平的心腹,除了吉書記的帳,他誰的帳都可以不賣。這種事情在常委會上,有些常委也曾經提出過,但都讓吉長平以財政困難,應該要精打細算為由給擋了回去。


    虞凡現在是負責縣裏的全麵工作,這個財政大權他必須要抓到手裏,他也想趁著這個機會,把財政局長這個位置換上自己信得過的人,而且財政局的混亂局麵也是應該好好整治一番了。


    “虞書記,縣財政局的洪局長已經請了病假,到市醫院治病去了,現在他恐怕是不能到這裏來了。”見虞凡要找財政局的洪運,鬱明也是立刻道。


    “好,很好。他居然在這個時候生病了。哼。”虞凡一時也是怒極反笑起來,想了想,也是看著鬱明道:“老鬱,立刻給我開一個幹部學習班,學習對象是縣裏所有科級的幹部。我看有些人處在領導崗位卻是不作為,是該培養一下他們的組織紀律性了。”


    聽到這話,鬱明就明白虞凡這是要對縣裏的幹部進行大調整了,心裏也是歎了一口氣,虞凡那裏卻是又傳來一句話,“包括正科級的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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