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智摸了摸下巴,疑惑道:“你說他們驅趕野獸,有什麽證據?”


    “大人,我們村的三具屍體,還不能算證據嗎?野獸大部分都先到的這邊,可他們卻一個人也沒事,大人不覺得奇怪嗎?”歐陽風一副極為悲傷的模樣,似乎隨時要哭出來!


    “柳行之,你怎麽說?”李智不置可否,轉頭看向柳行之。


    “大人,請看這些!”柳行之揮了揮手,柳家村的人搬出來一堆屍體,野狼,野狗,豹子,甚至還有小獅子,一堆一堆擺在一起,看著至少有四五十頭,那些野獸身上的血可以看出,應該死了不是很久。這麽多屍體說明什麽,說明攻擊柳家村的人更多,隻是被他們殺了,並不是他們驅趕野獸,而是他們守住了自己的家園。


    “大人呀,若是您願意,我可以帶你去看我們的防護渠!”徐大樹紅著眼道:“我們當初剛剛安家時,便開始挖防護渠,就是擔心有野獸下山。不是我們驅趕了野獸,是防護渠保護了我們!那些野獸到我們這裏有四五十頭,可去秋水村那邊的,不過十頭左右。我們這邊殺完之後,我們又過去幫忙,那十頭裏至少有六七頭是我們殺的,你看四郎的傷,都是去幫他們才有的,就這樣他們還來告我們,是不是太欺負人了!”


    說完,扯開柳四郎的褲子,露出被狼抓傷的傷口,因為抹了紅藥水,此刻看起來,傷口有些猙獰。


    李智神色瞬間鄭重了起來,這些具野獸屍體已經可以說明問題,別說是他,大部分的秋水村人也已經不好意思再說了,而讓李智在意的是那個防護渠。京城郊區大山不多,小山還是有一些的,每年都能接到類似的野獸傷人的報案,因為這個死亡的人也不計其數,若是有這麽一個防護渠在,是不是可以更多的保護眾人的安全。


    “帶我去看看!”


    徐大樹看向柳行之,見他微微點頭,讓出路來,領著李智去防護渠。在場的眾人也跟在後麵,當初挖渠時,秋水村的人還笑話他們多此一舉,因此並未過來細看過,既然縣太爺要去,他們就一起過去看看。


    防護渠的血跡被掩蓋了,可隱隱透出的暗紅色斑點,還是可以顯露當日的激烈。底部竹刺上的雪被清理了,除了可以看到其上暗紅的血跡,還有一部分刺斷了,想來是當時落下來的野獸弄的。


    看著那一團團的暗紅色,在白雪的映襯下,極其的刺目,李智沉默了許久,轉頭看向秋水村的人道:“這樣,你們還有什麽可說的?”


    大部分的村民都不由自主的向旁邊退了退,還是有一部分站在歐陽奮後麵沒有動,人性有時候就是這樣,不是所有人都會去看對錯,而是看怎麽會對他有利!


    “李大人,不能因為他們殺的野獸多,就說明他們沒問題吧?”管家被下了麵子,臉色有些不好看,強詞奪理道:“李大人不會想以權逼迫大家承認吧,要是這樣,那在下也要和我家大人說道說道了!”


    李智臉色冰冷,眼下是明擺著的事情,可對方非要這般,今日就不好善了了。


    “大人,我們村死去的人,就該死嗎?”歐陽奮麵色‘沉痛’的‘添油加醋’,“他們若真的心裏沒鬼,為何會去幫我們?要知道我們兩邊可是基本不走動的!”


    此言一出,別說徐大樹等人,就是柳家村的其他人,臉色也難看的很。這幫忙還幫出問題來了,是不是太過分了點。


    李智臉色冰冷,現在就是一方咬著是柳行之等人驅趕野獸才傷人的,少卿府的管家又裝作看不到那些屍體,反而僵持住了。


    “哎呦!大冷天的,都在這裏乘涼嗎?”就在這時,一個披著白色大氅的人走了過來,身後跟了數十個護衛,單是看精氣神,便知道,這些是真正的練家子!


    來人看了看對峙的兩夥人,歪頭看向李智道:“怎麽,這裏是有什麽問題,你一個縣太爺都處理不了?這是誰家的?敢和你一個縣太爺對上?”


    那管家一看來人,便知道不好,聽到對方問,急忙跪下道:“見過齊大人,奴才是大理寺少卿府的管家!少卿大人聽說他親家遭遇了野獸群,讓奴才帶人過來看看!”


    “哦,過來看看的!”齊衛抱著胳膊,冷笑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來圍堵縣太爺的呢!”


    “奴才不敢!”管家臉上冷汗直冒,不明白這麽一點小事,怎麽會引來這位爺的。要知道這位國公府的大少爺,可是當今的伴讀,兩人的關係那是從穿開襠褲的時候開始算的,當今坐上皇位之後,各大臣搖擺不定,隻有國公府堅決的站在他身後。這一年下來,皇帝漸漸坐穩了位置,國公府在其中出了大力。但同樣的,國公府的眾人那是一升再升,幾乎到了不可能動搖的地步。


    這位齊家大少是最為受寵的,明麵上是戶部侍郎,可了解的都知道,他幾乎就是皇帝在皇城外的耳舌,若是惹上了這位,那結果可想而知了!


    “你不敢,我看你敢的很呢!”齊衛冷哼一聲,見雲溪一臉驚訝,不滿道:“知道去找小六子,卻不知道找我,我這個做大哥的,就這麽拿不出手?”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大驚,隻有李智和柳行之麵色還算正常。柳行之是知道雲溪和齊衛之間的關係,所以不驚訝,而李智則是覺得,就應該這樣才對,否則皇帝怎麽會做為‘兄弟’給這位夫人送嫁呢?


    他就說吧,肯定是有不一樣的關係,所以,這位夫人難道是國公府遺落的千金?隻是因為某些原因沒有認回去?這麽一想,倒是有可能。他是齊衡的人,和國公府關係一直不錯,所以他不慌。


    作為新出爐的‘國公府小姐’,雲溪可沒想那麽多,隻當小六子出宮不容易,笑著應道:“知道齊大哥忙,就沒敢打攪,再說這天也太冷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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