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薑天抵達山腳,隻見魏朔風已經傲立於頂峰一塊巨大的山石之上,掏出一個古色古香的陶罐,眼神森冷地俯瞰薑天。


    像是撫摸愛侶般,魏朔風摸了摸陶土罐,眸光閃過幾分不舍,幾分遺憾以及無盡的決絕,長歎一聲:“老夥計,感謝你陪伴我這麽久啊……”


    下一刻,他抬手將陶土罐扔出空中,右腳猛地一跺,暴喝一聲道:“借聽潮山十裏地氣一用!”


    這一瞬間,半公裏外,金海大曬樓頂。


    觀戰的曹蒹葭忽然放下望遠鏡,一聲驚呼,震撼道:“爺爺,這是地震了嗎?”


    眾人隻感覺偌大樓宇都一陣震顫,似乎大地之下有巨龍翻身一般,站都站不穩。


    “不好啊,魏朔風這老小子被逼急了,使出了玄黃厚土罐那件至強法寶啊!”


    曹世雄不由臉色巨變。


    “那是什麽?怎麽如此強大!”在場的幾位高級將領,都臉色大變。


    曹世雄冷汗都下來了,劍眉擰成疙瘩,歎息道:“那陶土罐,相傳是地皇伏羲所用,上麵銘刻了上古道紋,可以溝通地脈氣息!”


    他臉色震撼,眸光閃爍地顫聲道:“這件法寶,殺傷力巨大,殺宗師都如斬草狗一般啊!”


    眾人悚然看到,至少魏朔風周遭五公裏內,一道道澎湃的地脈玄黃氣息,化作肉眼可見的黃芒,從四麵八方朝著聽潮山頂峰湧去。


    魏朔風所在此地更是玄黃氣息暴漲,從山石和地麵冒出,如一道道長虹般,橫亙數百米,直衝雲霄。


    道道磅礴的玄黃地氣,源源不斷,在陶土罐上,凝結成一團團黃色的光芒。


    “這一次,薑太初危險了!”


    曹世雄眼神哀傷,歎息道:“可惜了這麽一個驚才絕豔的年輕人啊!”


    “這陶土罐,銘刻上古道紋,溝通地脈靈氣。我爺爺坐鎮聽潮山幾十年,每日都在布陣祭煉,陶土罐早就與這附近的山脈河流融為一體!”


    聽潮別墅中,魏鵬爬將起來,擦掉嘴唇的鮮血,凝視山頂,沉聲道:“可惜,我爺爺畢竟還隻是通玄仙師,並未達到道體真人的層次。他也隻能催發陶土罐一次罷了!”


    他眼圈微紅,臉色複雜地悲歎道:“而且,一旦有法力反噬,罐毀人滅都有可能。沒想到薑太初這廝如此強大可是逼得我師父連命都不要了啊!”


    “若能今日若能成功斬殺薑太初,魏老先生的大恩大德,我等永世不忘!”


    在場諸多富豪名流臉色震撼,甚至有人感動得淚流滿麵,雙手抱拳,遙遙地對魏朔風一躬到底,用平生最恭敬最感激的聲音說道。


    轟隆!


    說時遲,那時快,這一切,不過發生在幾個呼吸間的功夫罷了。


    一道道玄黃色的地脈氣息已經在陶土罐上空,組成了一條長度超過十米的可怕長龍。


    那長龍似乎真的一般,黃光燦然,片片鱗片好像黃金打造,堅不可摧。


    “嗷吼!”


    那地脈氣龍巨眼怒睜,龍須搖擺,龍爪揮舞,昂藏威武,吼聲動天地,震得眾人耳膜劇痛。


    “薑太初,十裏地脈氣息,我看你如何扛得住啊!”


    魏朔風睚眥欲裂地一聲暴喝,法訣一引。


    “我有一口玄黃氣,可壓天地日月星!”


    魏朔風高聲暴喝,雙腳猛跺地,直陷青條石之中,深達幾寸!


    受到法力瘋狂反噬,他臉色一片蒼白,嘴角沁出血沫子,滴落在前胸,如朵朵淒豔的臘梅。


    頓時,在他的引動之下,地氣長龍如不周山傾倒,似泰山壓頂般,攜雷霆萬鈞之勢,朝著薑天撲殺壓製了過去。


    別墅中,參加內宴的名流巨富們見此一幕都震撼傻眼了啊。


    “這玄黃地氣,恐怕連一輛坦克車都能壓塌啊!已經不是人力所能硬扛!”白愁飛一臉興奮地道。


    “抬手凝地脈氣息,揮手成龍,魏老的手段,不是人仙,勝似人仙啊!”諸多巨富名流見此神跡,激動得淚流滿麵。


    “江北葉大師,哼,哪怕你是神境修為,這次,也得死!”湯少澤更是雙眸微寒,咬牙切齒地一聲冷哼道。


    ……


    “嗬嗬,這就是你魏朔風的手段嗎?”


    薑天發絲飛揚,眸光冷厲地冷哼一聲,忽然,腳踏虛空,好像走在了無形的台階上般,登天而上。


    薑太初一步踏出,就是升上一米高空,九步之後,已經抵達九米高空。


    此時,那巨龍已俯衝而至,近在咫尺。


    “任你萬般術法,我自一拳破之!”


    對此,薑天無懼無畏,一往無前地一拳迎上,暴喝道:“我說過,你不過是螻蟻罷了!螻蟻就應該有螻蟻的自覺,你應該趴在地上,然後默默去死!”


    轟!


    暴喝聲中,薑天怒發如狂,不用一切仙法,直接以肉身硬抗,重重地一拳轟在了那地脈玄黃氣龍之上。


    砰!


    氣浪翻滾,橫飛飆射,席卷方圓二十米的空間,那一片長空一片混沌,什麽都看不清楚了。


    “殺!”


    薑天雙眸閃爍著道道紅色魔焰,發絲飛揚如倒懸的瀑布,有氣吞山河之勢,肉身破法,又是狠狠一拳砸在了地脈長龍。


    鐺!


    如黃鍾大呂般的聲音,震撼長空,鼓蕩著人們的耳膜,震撼著人們脆弱的神經。


    聽潮別墅中的眾人,哪怕相距數百米,但依舊被震得胸間煩惡欲死,好懸沒吐出鮮血。


    當啷!


    砰!


    砰!


    可怕的爆響,連成一片。


    玄黃地氣長龍盤繞橫空,嘶吼聲震天,橫衝直撞,與薑天的拳頭和肉身猛烈地撞擊。


    氣流滾滾,那一片空間都被氣息波動撕扯得模糊了,似乎都有湮滅的危險。


    ……


    轟隆!


    最後一聲巨響,如同幾頓炸藥齊齊爆響。


    出現好幾個黃色的氣團,不斷擴散,而且形成道道漣漪,擴散出百米有餘,久久還沒有飄散。


    可怕的爆炸聲,傳出幾公裏外。


    便是在鬧市區的人們,都注意到這一聲爆響,紛紛抬起頭來,望向聽潮山海角沙灘的方向。


    “怎麽了?聽潮山那邊發生了爆炸麽……”


    “不會是誰在采石炸山吧!”


    “怎麽可能?那片是風景區,而聽潮別墅區也是咱們羊城的富人區啊!”


    “可能是媽祖顯靈了!剛剛還起了颶風呢!”諸多市民,臉色震撼,大惑不解地議論紛紛。


    今天,聽潮山可謂是屢出異象。


    颶風爆發,掀起滔天巨浪,而後又是驚天動地的大爆炸,引得市民很多猜測。


    有附近的市民想驅車過來觀看,但走到半路,卻被警方攔住勸返了。


    但對於嶺南官方頂層和軍方來說,卻知道,今天這裏發生了一場驚世大戰。


    此一戰,非同小可,將決定嶺南未來幾年的政治、商業和地下勢力的格局,可謂一戰定乾坤!


    “師父贏了!”


    等聲音停止,氣浪消散,魏鵬發出一聲歡呼。


    諸多江南豪強人也露出了欣慰微笑。


    “魏朔風仙師實在是太強了啊!怕是神境過來,都能鎮壓和斬殺吧!”


    “當世已無神境,薑太初就是實力再強,也不過肉身凡胎,哪裏扛得住地脈之力!”有術法高手感歎。


    “哼,除掉這個薑大師,我們就能揮師北進,占領江北了!”


    湯少澤白愁飛等人,懸著的一顆心放下心來,擔心變成了狂喜。


    可是,他們忽然看到魏鵬臉色巨變,就如同見了魔鬼般,也猛然轉頭,


    隻見別墅院中,一道頎長軒昂的背影,手提那玄黃厚土陶罐,緩緩從那些白色氣團中飄落。


    他麵色俊秀,一派安閑,但眸光閃爍著道道懾人的光芒,俊臉完美得如同上帝手下最好的藝術品,一襲白衣不染塵埃,幾如神靈一般。


    不是薑天是誰!


    一瞬間,整個別墅院中,所有吵雜的聲音就好像被無形的巨大海綿吸收得涓滴不剩一般,隻剩下一副靜止的畫麵,一片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隻有遠處傳來浪濤起伏和驚雷炸響的聲音。


    眾人呆若木雞,目光震撼,卻連一點最細微的呼吸聲都不敢發出,讓別墅內外一片死寂,都能聽到自己那狂亂的心跳聲。


    所有人隻是目瞪口呆,默默地看著那道頎長軒昂的身影,不可置信。


    魏朔風使出玄黃厚土陶罐,引動聽潮山十裏地氣,連神境都能殺掉,死得不應該是薑天嗎?怎麽他下山了?


    “薑太初,你,你沒死!還奪了陶土罐?”


    湯少澤嚇得雙腿劇烈發抖,豆大的冷汗紛紛冒出,不可置信地顫聲道。


    薑天的手段猶如仙人一般,連魏朔風都壓得住,讓他心驚膽寒,恨不得跪在地上頂禮膜拜,搖尾乞憐。


    “薑太初,我爺爺呢!”魏鵬上前一步,怒氣衝衝地喝問。


    “嗯?”


    薑天猛一扭頭,雙眸一閃,額心射出一道神識之刀。


    魏鵬當場倒地,七竅流血,讓被電擊的小老鼠般劇烈地抽搐了一陣子,氣絕身亡。


    薑天的神識雖境界提升而強大,他現在已經是練氣三層,神識也隨著更加強大。


    如果說他原來的神識是飛刀,現在的神識就是子彈甚至火炮!


    區區魏鵬術法不過入道境界,哪裏能支撐得住一時半刻?


    眾人見此,都大驚失色,心驚膽寒。


    魏小真人已經得魏朔風真傳,入道修為,可被薑天看一眼就掛了,豈不是意味著大家都擋不住他一眼之威?


    “薑大師,我等絕無不敬之心,隻不過魏老對大家都有提點,難免關心!”


    紅葉真人暗暗鼓了一口氣,雙手抱拳一躬到底,言語謙卑地道:“請問薑大師,魏老他人呢?”


    “他已經被我一掌拍死!”


    薑天語氣清淡,就好像殺了魏朔風隻是碾死一隻螞蟻一般。


    在場的眾人,心裏咯噔一聲,一顆心直墜深淵,渾身都冒出冷汗,眼神驚悚,也有幾分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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