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天記得前世黃靈兒對他千依百順,唯一會阻止他的,就是抽煙。


    想來黃靈兒應該對他恨之入骨,但卻依舊有著不現實的幻想和期待,才會在他抽煙時下意識地攔住。


    這倒應了一句話:曾經深戀過的男女,總有一顆盲目自虐的心。


    “靈兒,我去找黃教授,並不是因為你,此前,我根本不知道你是黃教授的女兒!”


    薑天將煙盒放在茶幾上,語調深沉地道:“我看過你父親的論文,我認為他真的很有才學,也符合我們藥王集團對未來研究的需要,我也相信他一定會做出一番成就來,這和當初我和你的交易,沒有絲毫關係……”


    也許是薑天對黃誌輝的這番評價,讓黃靈兒俏臉上的冰霜瞬間融化了許多。


    少女對自己的父親總有天然的敬慕。


    即使黃誌輝的外形應該不能叫別人第一眼就覺得他有過人之處,而她也曾因為父親的研究被人屢屢嘲笑,但薑天對她父親的讚同,總是能緩和她的對立情緒。


    薑天看到黃靈兒臉色緩和下來,知道他的一番話還是有些作用的,心中感歎小女孩子總是好糊弄。


    “實際上,我跟你之間沒有什麽交易,之前是我對不起你,也是存有欺騙你的心思……”


    薑天寧可黃靈兒繼續憎恨自己,也不希望她的心扭曲起來從此過一種畸形的人生。


    他淡淡地道:“等會兒你父親回來,我會說你已經道過歉了,盡管是我該向你道歉——我也會當我們從來都沒有相識過……”


    “你為什麽不再騙我,或者說這是你另外一套謊言?”


    黃靈兒俏臉變得一片蒼白,幾乎要將嘴唇咬破,在心中滿是不甘的呐喊。


    她不知道薑天說的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或許每句話都是騙人的謊言。


    “我已經娶妻,感情也很好,我會把你當成我的親妹妹,如果你我之間還有一份情分在,那你就把我當成哥哥吧……”


    薑天輕輕的歎了一口氣,艱難地說出這些話。


    他還想再說什麽,就聽見樓梯裏有鞋跟擊地的聲音,葉紫薇和黃誌輝有說有笑地下來了。


    ……


    這一天,薑天正在別墅研究反應釜的設計圖紙,忽然,甄帥找了過來。


    薑天去年第一次回棲霞縣,見過甄帥和譚光旭這倆發小一次。


    當時,還是譚光旭和甄帥告訴了他棲霞製藥廠的困局,薑天也隨手解決了曾經打過甄帥耳光的孫浩。


    但最近半年來,薑天卻沒和他聯係過,薑天也沒覺得有聯係的必要。


    甄帥上一世雖然不算大富大貴,但也平安一世,薑天覺得沒有必要把他拉進自己腥風血雨的世界。


    “薑天啊,你是得瑟得不行了啊,回金陵多久了,都約不動你,我不是問阿姨我還不知道你藏在這裏呢!”


    甄帥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叼著香煙吞雲吐霧,一臉“幽怨”地看著薑天。


    不待薑天回答,甄帥又斜睨了薑天一眼,笑道:“你天天一個人悶在家裏,也不出來找我玩,你幹啥呢?修仙呢!”


    薑天一頭黑線,還真被說著了,我還真是修仙呢,不過嘴上卻淡淡地道:“一攤子事兒,我現在在藥王集團搞一個實驗室……”


    甄帥根本不是正經人,對這種正兒八經的事業是毫無興趣,笑嘻嘻地道:“走了,別天天悶在家裏了,我們出去玩一玩。今個咱們棲霞大院子弟有個聚會……”


    原來,棲霞縣縣府縣委大院的子弟也有不少在金陵工作打拚的,就組建了一個“棲霞子弟聯誼會”。


    畢竟,這裏人生地不熟,大家經常聯絡下感情,有個事情也有個照應。


    “薑天,我也知道,藥王集團現在形勢不太好。”


    甄帥難得地正經起來,一臉凝重,語重心長地道:“咱們這幫子弟,在各行各業工作的都有,而且,有時候也會帶一些好朋友過去,沒準對你對藥王集團都有個幫助!”


    薑天心中苦笑,這幫子弟這種層次,能對自己有什麽幫助呢?


    不過,看甄帥難得懂事一回為自己考慮,也就欣然答應下來。


    ……


    棲霞子弟俱樂部,位於雨花區的一條僻靜的小巷裏。


    夜幕籠罩下,不大的小院泉水淙淙,竹林茂密,燈影迷離,很有幾分清貴氣韻。


    “你可以啊,和周圍的環境挺搭配的……”


    甄帥將保時捷卡宴停在路邊,二人走進小院,薑天淡淡一笑讚道。


    “不是我的,是歐陽斌的!”


    甄帥尷尬一笑道:“這小子現在混抖了,在金陵開了一家施工公司,資質很好,能承建大工程,資產都做到幾千萬規模了,我哪兒能比啊?”


    “歐陽斌也混到幾千萬的身價了……”


    薑天臉上浮現出一絲淡淡的嘲諷,眼神輕蔑。


    區區幾千萬罷了,在別人眼裏算得上巨富,但在薑天眼裏,不過他九牛一毛罷了。


    “薑天,我知道小時候你看不上他,還老是欺負他,但現在不一樣了!”


    甄帥見薑天這幅表情,著急地道:“人家老爸現在是金陵雨花區公安分局的實權副局長,可不比當年了。再說現在薑叔和阿姨在薑家在藥王集團都失勢了,你再不結識點朋友,幫襯一下,以後你在薑家會吃虧的!”


    自春節前老爺子的壽辰後,薑家已經經曆了一係列的變革。


    但這些消息卻對外秘而不宣,隻是在藥王集團的官網上發布了幾個任職公告。可是甄帥原本就貪玩好動,對這些也沒關注。


    “嗯,我知道,你別擔心了!”


    薑天拍了拍他的肩膀,抬腳向大廳走了過去。


    “她怎麽也在這裏?”


    可走著走著,忽然薑天臉色微微一怔,擰著眉頭轉頭看向一間包廂。


    護身玉符上,都被薑天留下神識標誌,這個玉符赫然是黃靈兒佩戴的。


    下一刻,他神識外放,隻見黃靈兒果然正坐在一間包廂的沙發上,在等待什麽人。


    她秀眉緊蹙,滿臉愁容,顯得惴惴不安。


    “薑天,你愣什麽呢?走吧!”甄帥見薑天發呆,拉了他一把。


    “哦,沒事,走吧!”


    薑天雙眸閃過一絲淩厲的殺氣,心中微微一動:“已經三月份了,不會那件事要發生吧……”


    薑天記得前一世,其實是黃誌輝先借了聶楓的高利貸無法償還,黃靈兒為了給父親還債,才不得不委身於自己了。


    據丁佳碧後來說,也就是在今年的三月份,聶楓以商量還債為名把黃靈兒約到一個私人會所強迫侵犯了。


    黃靈兒很乖巧很懂事,怕父親和人家拚命,更擔心原本精神就快崩潰的老媽受不了打擊,就一直衝家裏人瞞著這件事。


    那種徹骨的傷痛和滔天的憤恨預計無盡的委屈和恐懼得不到一點緩解和釋放,在她小小的身軀內日漸發酵和滋長,漸漸沉重,壓終於將她整個心智徹底吞噬,也將她嬌弱的身軀徹底壓垮。


    後來,她重症抑鬱,甚至精神分裂,久治不愈,飽受折磨,最終於12年聖誕節縱身一躍,香消玉殞,結束了悲涼可歎的一生。


    心思胡思亂想著,薑天走進了一個精致的包廂,就見一幫大院子弟正簇擁著坐在中間的歐陽斌談笑風生。


    與薑家子弟總喜歡討論跑車、女人、玩樂不同,他們話題相對高端,涉及到城市規劃、政策走向、企業運營,絕非一般升鬥小民可以想象的。


    “別以為美國那邊出了金融海嘯,會影響華夏的地產市場,不用怕,政府一定會用地產提振經濟!房價會迎來一次爆發期,該拿地就拿地!”


    李星辰頗有國際視野。


    “我剛剛讓我爸爸有想方設法在金陵買了幾套房,我敢保證一年後脫手,一定能賺20%,誰手裏有閑置資金,可以和我一起做!”


    張玉林是個行動派。


    他爸現在已經調任住建廳,這些年光憑炒房就輕輕鬆鬆賺了上千萬。


    “我是在精選了幾隻地產股的股票潛伏下來,三個月浮盈了30%,現在已經出了一部分了!”劉道林則是從另外一個角度切入。


    “伏龍山那塊地皮,聶長海是誌在必得,他已經重整青雲會,現在因孫浩失蹤而導致的頹勢,一掃而光,重振旗鼓啊!”


    “最近陳家正在調查陳博死在鄂省的事情,似乎已經有了眉目,準備展開血腥報複……”


    歐陽斌說話不多,但每發一言,都是重磅消息,撥亂反正,切中要害。


    他現在從金陵地產大佬聶長海手下承攬工程,接觸的都是政要巨富,更能拿出一手消息。


    在這種場合,原本在棲霞縣耀武揚威的甄帥都有點露怯,拉著薑天坐在末尾,低聲地道:


    “薑天,先別著急,仔細聽他們聊什麽,對我們以後的發展,大有裨益!”


    看著甄帥支棱著耳朵認真傾聽的樣子,薑天雖然覺得可笑,但也有幾分欣慰,不管如何現在甄帥也知道去努力去奮鬥了。


    好不容易得個空隙,甄帥拉著薑天湊過去,點頭哈腰地道:“歐陽,各位兄弟姐妹,今天我帶一位老朋友過來,薑天!”


    “哦,薑天來了,快坐快坐!”


    歐陽斌臉色一愣,看了薑天一眼,然後就起身拉著薑天入席,笑道:“多少年沒見你了啊!”


    倆人勾肩搭背,好像親兄弟一般,但明眼人可知道,歐陽斌這些年一直都很痛恨薑天呢。


    歐陽斌他爸剛開始隻是一個縣局的副局長,和早早擔任副縣長的薑知行根本不能比。


    都說父憑子貴,但對子弟們來說卻是子仗爹勢,當年在縣府大院,歐陽斌經常被薑天隔三差五胖揍一頓,多少年過去了,歐陽斌提起來還怨念頗深,極其惱火薑天。


    恐怕今天這貨要好好擠兌薑天一番,狠狠狠地報複過去啊。


    眾人相視一笑,都有幾分看好戲的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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