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處於風暴眼中的薑天,卻過得很是平靜,好像沒事兒人一樣的。


    雖然南韓與東洋之行薑天在心中已經敲定了,但半年在星洲沒有回來,薑天也想陪陪家人。


    接下來的幾天,薑天就如同家庭煮夫般在伏龍山別墅,每天給大家做飯,侍弄靈草靈藥,指導下天盟旗下的眾人修煉,小日子過得逍遙自在。


    伏龍山別墅群幾乎一座莊園,七八棟別墅錯落有致,薑家主要核心成員,都住了過來。


    伏龍山大陣藏風聚水,讓這一片區域靈氣濃鬱,如雲似霧,爺爺和爸媽和紫薇姐的修為進境非常神速,現在已經內勁武者的實力了。


    像小姑他們哪怕隻修煉一些打坐養氣的簡單法門,但也有鐵身的實力了,長命百歲不說,至少尋常殺手與雇傭兵都能輕鬆應對。


    除此之外,還有沈蔓歌和鬼腳踢二人的守護,一般人休想進來。


    這天,老媽打來電話,說小姑陪她參加一個商務活動,讓薑天去接薑婉兒放學。


    “有沒有搞錯,老媽,我真的很忙的……”薑天都無語了。


    “得提前訓練你,學學怎麽教育孩子,回頭你和晴兒生了寶寶,你也順手一些不是?”


    老媽的理由非常的充分,讓薑天無法拒絕。


    “行行行,您有道理,老媽最大!”


    無奈之下,薑天隻好問了薑婉兒的學校和班級,駕車離開伏龍山別墅。


    路上,忽然天降大雨,電閃雷鳴,狂風呼嘯,吹得樹木胡亂搖擺。


    薑天看了看手機上的天氣軟件,竟然降到了二十度,心說這天氣真夠怪的,忘記給婉兒帶個衣服了。


    現在是七月底,早晨婉兒好像穿得很單薄,也不知道她會不會感冒。


    薑婉兒就讀的學校是金陵雨花區三小,也是金陵最高的公辦小學之一。


    她年齡才五歲,提前一年入學,據說小姑為了讓她入學花了好幾十萬打點關係。


    不過來到校門口,薑天看著一棟棟幹淨雅潔的教室,倒是覺得這錢花得值。


    此時已經下午六點了,但孩子們也沒出來,校門口堵滿了車輛,諸多家長撐著雨傘,拿著衣服,校門口焦急地等待著。


    “咋回事啊?”


    薑天撐著雨傘下車,拉過一個家長問道:“孩子們怎麽還沒出來呢?”


    “你沒看老師們的通知嗎?”那家長詫異地打量了薑天一眼。


    “哦,我是替親戚接孩子的,不知道情況……”薑天說道。


    “金陵不是搞創建國家級衛生城市的活動嗎……”


    那家長打給薑天一根煙,冷笑道:“今天金陵市裏的督導組檢查到三小這邊了,孩子們就被留下了唄。”


    “不對吧,創建衛生城市,和孩子們有啥關係啊?該放學放學啊,你瞧這天氣,多冷啊!”


    薑天擺手拒絕了香煙,皺了皺眉道。


    “瞧哥們不是體製內的人吧?”那家長詫異地看了薑天一眼。


    “嗯,我是搞企業的……”薑天笑了笑道。


    “形式主義害死人啊!”


    那家長咬著香煙,點燃,笑道:“我叫蒙瑞江,是個警察,不瞞你說,還是雨花區分局的刑警隊長呢,但是得和這些普通警察一樣,上街清掃路麵,撿垃圾,抓犯罪的分子的事情,都丟掉一邊了!”


    “三小這邊,為了獲得督導組的首肯,還準備讓孩子們表演節目呢!你瞧那舞台……”蒙瑞江噴出一口煙霧道。


    “我去……有沒有搞錯?露天舞台?這麽大雨,讓孩子們淋著?”


    薑天看了看正對校門口的舞台,頓時眉頭緊皺,心中很不爽。


    這時候,黑色鐵藝大門打開,一群孩子撐著雨傘,拿著鮮花排列在校門口兩側。


    他們臉上還抹著胭脂水分,紅彤彤的好像猴屁股般,額心點了個紅點。


    這都什麽年代了,還有這種奇怪的審美。薑天很無奈。


    一個校領導模樣的中年人走了出來,還有個挺年輕挺漂亮的女老師幫忙撐傘,直把他校領導的地位烘托得崇高無比。


    他背負雙手,臉色倨傲地道:“各位家長耐心等待一會兒啊,這次檢查關乎到學校的榮譽,車往一邊開開,別擋住檢查組的領導!”


    “理解,理解!”


    家長敢怒不敢言,痛惜地看著孩子們一眼,但還紛紛點頭,陪著笑臉。


    “這人就是三中的校長,陳世群,也是個奇人啊!”


    蒙瑞江滿臉嘲諷地笑道:“十年前,不過是一個鄉鎮的普通教師,教學水平也不咋地,能把‘娛樂場所’念成‘吳樂場所’的奇葩,但短短幾年就調到縣城,又調到市裏,然後又擔任三中校長,別看一個小小的校長,一年的收入能有這個數……”


    他神神秘秘地伸出五根手指來。


    “五十萬?那可是高薪了啊!”薑天砸了咂舌,嘖嘖稱奇。


    “老弟啊,你小瞧他了,五百萬!”蒙瑞江語不驚人死不休地道。


    “我去,真的假的?一個小學校長,能有這麽高的收入?”


    薑天都被驚到了,忽然感覺給黃靈兒他爸開的工資有點低了。


    “雨花區三中是金陵最好的小學,全金陵,不知道多少人想進去呢!這片學區房能賣到一平米四萬,擇校費至少五十萬!”


    蒙瑞江無奈地搖頭,苦笑道:“此外還得送錢,就這還得有人打招呼大領導批條子,非得局級領導打招呼不行!為了讓我那混賬兒子讀這個學校,老子五年的獎金全塞進去了,都是拿命換來的啊!”


    “這陳世群水平不是不咋滴麽?怎麽就成了這個學校的領導啊?”薑天笑了笑道。


    “能忍之所能不能忍啊!”


    蒙瑞江就笑了笑道:“我就聽說當年他從縣城調到市裏那次,去拜望市教育局局長想讓對方開個口子,畢竟編製也不是那麽好調動的,正好碰見教育局長得了痔瘡,他就過去……用嘴巴幫人吸膿!”


    “這貨……絕逼是個人才!”薑天一時間都無語了,徹底服氣了。


    此時陳世群走到孩子們跟前,要高於頂地訓斥道:“孩子們,克服一下困難,這是對你們品質的考驗,對你們吃苦耐勞精神的考驗,馬上領導們就來了。掌聲一定要熱烈啊,口號怎麽喊,還記得嗎?”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孩子們富有節奏地左右搖晃著鮮花齊齊地喊著。


    “口號一定要熱烈,要整齊,要讓領導們感覺到我們的熱情,懂了嗎?”


    陳世群臉色一肅,惡行惡相地道:“誰要表現不好,可是要扣操行分的,三好學生,那就免談了啊!”


    孩子們嚇得渾身一哆嗦,大氣不敢出一聲……


    這時候,薑天就注意到薑婉兒也被一名女老師叫出來了。


    小丫頭單衣薄裳,撐著雨傘站在門口,在寒風苦雨中瑟瑟發抖著,小臉苦兮兮的,似乎還剛剛抹了眼淚。


    “蒙哥,等會聊,我家孩子出來了!”


    薑天連忙撐著雨傘走了過去。


    “表哥,我有點冷……”


    薑婉兒期期艾艾地看著薑天,渾身哆嗦著,眼睛含著淚花子。


    薑天摸了摸薑婉兒的額頭,燙手,恐怕得有39°了。


    他連忙把外套脫下,給小丫頭披上,拉著她的手找到那班主任老師道:“老師,我是薑婉兒的家長,孩子有點發燒,能不能請個假啊?”


    “這個……我做不了主,您得和陳世群校長說的……”


    那老師明顯有點害怕陳世群。


    薑天無奈,又走到陳世群跟前,打上一根香煙道:“陳校長,孩子有點發燒,能不能先走啊?”


    “這哪兒行!”


    陳世群看都沒看薑天一眼,一把把他香煙推開,皺眉道:“一個都不能少,這歡迎隊伍排的整整齊齊,高低個也有講究的,缺個人,就不美觀了。會給領導留下不好的印象,你讓孩子堅持一下!”


    薑天眉頭皺了皺,賠笑道:“陳校長,孩子們又不是景物又不是物件,有什麽美觀不美觀的?學校總得對孩子們的身體健康負責吧?”


    “我是校長還是你是校長!”


    陳世群急赤白臉地吼了薑天一句,就不再理他了,對著諸多校領導老師下達一個個的命令。


    言必稱“務必”“幹不好滾蛋”“負責到位”,如揮斥方遒的大領導般。


    他根本把薑天這茬給忘記了,連續下達幾個命令後,忽然一看薑婉兒留下的空位,又霹靂暴喝一聲道:


    “哪個班級的?還不趕緊補上?跟老太太的豁牙似的,難看不難看啊?”


    “薑婉兒,薑婉兒!哪兒去了,趕緊補上啊!”那班主任老師嚇得滿頭大汗,連忙高聲喊道。


    “表哥,放心吧,我能堅持!”


    薑婉兒抬頭看著薑天,擦了擦淚花子,乖巧地道。


    “那你含著這枚藥丸,就不會發燒了,千萬別吞下,不然你受不了的!”


    薑天無奈,隻得讓她含著一枚養氣丹,滋養身體,免得發燒燒壞了。


    他也不願意在薑婉兒跟前衝人大發雷霆,對孩子的成長不好。


    他也不願意把關係鬧僵,那樣薑婉兒又得轉學,陌生的環境,對她身心發展也不利。


    薑婉兒撐著雨傘入列。


    陳世群一把把孩子披著的薑天的外套扯下,扔給薑婉兒的班主任,劈頭蓋臉地喝斥道:“怎麽回事?再三強調,要統一服裝,必須穿校服!”


    薑天臉色頓時猛地一沉,眸光閃過一道冷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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